九黎冷哼，他俯身，顺滑的鸦发从肩垂落，发尾落在靡音眉心，带出绸缎般的冰凉。
他鼻尖几乎触到她的，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的薄唇一启，就吐出冰刀利刃：“本尊不该杀你？”
靡音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沉默了会：“该。”
她不是靡音，又不愿恭顺的做他药人，天生反骨，确实不该再留着她性命。
九黎气极反笑，五指用力，作势就要掐下去。
靡音同样收紧五指：“靡音这条命，可否先在尊上处记下？待靡音报完仇，随尊上处置。”
“凭什么？”九黎心头真起了怒意，她不愿做他的靡音，也不肯将他当成天的药人，还敢这样桀骜不驯。
靡音目不转睛，她望着他良久，忽然闭眼仰头松开手：“靡音让尊上身处险境，又护卫不周是事实，但凭尊上处罚。”
九黎道：“你当真以为本尊舍不得取你性命？”
“不，”靡音声音低沉，可口吻坚定，“尊上取或不取，靡音的性命就在那。”
只是，她可能还是会抗争一下。
九黎眸生波澜，下颌线条漂亮精致，他进一步靠近，当真要杀靡音。
靡音十指握紧，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好似真认命了般。
忽的，九黎鼻息间气息一动。
他靠靡音太近，隐隐从她身上嗅到一股子甜腻的血腥味，有一些温暖，还带着阴鬼藤的清新。
甚至阴鬼藤叶片摩挲到他的手腕，窸窸窣窣。
凤眸骤然放大，他将人提拎起来，埋头到她脖子里，朝着血脉跳动的地方，张嘴就咬了下去。
“唔”靡音小小的痛呼了声，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叫她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尊上？”她不明所以地轻轻喘息。
这声呼唤，叫九黎心神一震，他松了齿关。
可是已经咬出了鲜血，他垂眸看着，黑瞳之中阴沉如风暴。
他昨晚吃了她那么一点的鲜血，这会嗅着她身上的血腥味，竟像上瘾一般，心底叫嚣着还想吸食更多，阴鬼藤的毒性太霸道。
还有时隔三年，再次感受到内力在体内奔腾的呼啸，那种掌控一切的力度感，都叫他沉迷的不可自拔。
终究三年过去，他还是想恢复武力。
那股子甜腻夹杂着阴鬼藤的清新，萦绕在他鼻尖，还在不停诱惑他。
白皙脖颈上渗出的点点猩红，像是最美的椿色，他到底没忍住，低头探出舌尖，沿着齿印痕迹，缓缓舔过。
甜，暖，还无比的芬芳，这就是靡音的血液味道！
靡音抓紧了身下的土，脖子边湿热的气息如此明显。
那点敏感的皮肉被咬破后，又被舔过的舌尖引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都叫靡音浑身紧绷地出了一身热汗。
“给你一个机会，做靡音，本尊既往不咎？”他口吻冰冷，带着浮冰碎雪的戾气。
靡音心一紧，偏头看他，可只看到黑瞳之中飞快闪过的浓烈晦暗，像是深渊中涌动的雾气。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兴许是个替代的“赝品”。
这个一瞥眼之间，就风华入骨的昳丽男人，其实一直活在背叛里，从不肯走出一步。
所以，他固执地抓着她不放，着魔一般给她冠上“靡音”的名字，要她按着他心意来。
她心口倏起细细密密的抽疼，抬手轻轻抚上他的鬓角，蓝眸深邃一如苍穹。
靡音唇一勾，残忍地打破九黎的幻想：“可我不是，我是琴徵羽，大夏琴徵羽，不是尊上的靡音。”
只这一句话，就叫九黎瞳生怒色。
阴鬼藤的毒在他体内肆意蔓延，对意志不坚定者，那毒还能让人产生幻觉，最后心甘情愿死在幻觉里头。
他看着那张脸，分明还是熟悉的眉眼。
“琴徵羽也好，靡音也罢，你以为是谁给你新生的机会？”九黎冷笑。
他将靡音禁锢在怀里，还扯开她衣领，又往脖颈下低头，含着一点皮肉用齿关磨。
微冷的肌肤，白皙细腻，有着不同于男子的柔软触感，皮肤下血液的香甜味都像是钩子，诱着人想咬一口。
九黎遵循本能，半点不做考虑，果断张嘴就咬。
靡音忍住暴起杀人的冲动，扣住他一只手腕：“尊上，清醒过来。”
“我很清醒！”九黎伏在她身上，优雅地俯视她。
薄唇寡凉，勾起的弧度，上挑的眼梢，都像是吸人精魂的妖精。
他睨着她，恶意的道：“你以为本尊只给了你一次新生？”
靡音讶然，一脸不解。
“哼，原本你在铜人相里的半年，身上就是被人种了蛊，若不是本尊，你如今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一个。”九黎道。
靡音呐呐无言，原来那半年，她就已经被人种蛊了，偏生，她还根本不知道是谁给她种的。
九黎擒着靡音手腕，咬牙切齿：“本尊就是对你太好了，次次挑衅本尊底线，你若不从，本尊多的是法子让你心甘情愿。”
靡音被他的疯狂震慑住了，那双黑沉凤眸里，是铺天盖地得不到就毁灭的决绝。
她忽然明白，从前九黎是拉她出深渊的救命浮木。
可最后才发现，他能拉住她，仅仅是因为彼此都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内心的黑暗，沉淀为凶兽，就再见不到光明。
九黎一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嘴，然后欺上去，带着掠夺的力度，攻占她唇舌间的呼吸。
九黎不知满足地索取，仿佛要藉由亲口勿将靡音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碰撞与缠绕，收紧和占有。
他太用力了，以至于靡音要绷紧全身，否则会被他的怀抱给勒的无法呼吸。
他的手毫无耐心地在她身上掠过，与平时的冷淡完全不一样，力道大的要将靡音揉碎。
“嗯嘤……”缺氧的感觉令靡音晕眩，而九黎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纵横驰骋，只想要尽情享受。
靡音不得不抬手用适度的力道去砸他的后背，挣扎着往一边偏头，得到一点空隙，靡音便立刻大口呼吸。
但瞬间，九黎就又扣住她的脸，强迫她再次承受，就算靡音躲避，九黎也会强迫她正面迎合自己。
靡音觉得自己被九黎疯狂碾压着，就要揉碎成粉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