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揣着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五两银子及河蚌里取出的珍珠,慕雪领着弟弟向镇上出发了。
莲花镇,距离郑家村十里地,因为是通往天龙国的必经之路,占据交通优势,是郑家村附近最繁华的地方了,也是东阳郡比较大的几个镇子之一,郑明原来就在这个镇上的茶馆当学徒。
山路难行,尽管姐弟两个体力都不错,也走了一个时辰,上了官道,又走了半个时辰,进了莲花镇。
站在大街上,观察着这个古朴的镇子,中央一条大街,两边店铺林立,因旱灾的影响,一些店铺已经关门,大多是些卖吃食的铺子。
街上行人不多,都是面有菜色,行色匆匆,应该是为了保存体力,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姐姐,我们的珍珠能卖掉吗?”
这一次来镇上除了采购,另一个目的就是把珍珠卖掉。
“能卖掉,能把珍珠换钱的地方除了当铺就是首饰铺子,乱世中生意最好的就是当铺,世道越乱,这类铺子的生意就越好,就是会压价会越厉害,而卖首饰的铺子针对的是有钱人,不会有影响。”
“我们先问一下情况。”
找了个路人,问了下情况,莲花镇最大的当铺叫和合当,最大的首饰铺子叫百宝斋,而这两家店就在这条街最好的位置,一个在路东,一个在路西,门对门。
慕雪打算先去和合当先探探底,按照路人的指点,顺着街道一直向前,来到一座灰色建筑前,三层小楼以灰砖灰瓦为原料,站在下面感觉很压抑,一楼大门敞开,向上望去一块黑色的楠木牌匾,上面写着和合两个金色大字,旁边吊着一面半人高的黑色吊旗,上书斗大的一个当字。
牵着弟弟迈过高高的门槛,姐弟两个没有发现对面百宝斋有一道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们。
当铺室内阴暗,感觉阴气森森,发觉弟弟的手紧了一下,慕雪轻轻攥了一下弟弟的手,表示不怕,来到当铺的窗口前。
“要当什么?”
因为窗口很高,只听见一个干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里面光线很暗,看不清说话人的模样,只是模糊看见是个老者,有一部长须。
“珍珠”慕雪答道。
“又是珍珠,你也是郑家村的?拿上来验下货。”
慕雪拿出珍珠放在柜台上,问道“今天还有郑家村的人来当珍珠吗?”
“有。”掌柜的没多说。
也不知是花婶子两家人还是有其他人挖到珍珠。
掌柜的拿过包着珍珠的布包打开。
“紫珍珠!”
听见掌柜一声低呼。
随即听见掌柜开口说话。
“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
“这珍珠是河蚌所出,而且数量少,做不成一套首饰,还有瑕疵,要死当给你二两银子。”
掌柜嘴上这么说,心中已经是激动,紫色的珍珠少见,这五颗中最小的也价值五十两,看来人一身村姑打扮,且年纪幼小,一定不懂珍珠的价值,刚才已经小赚了一笔,马上又要赚一笔大的,看来今天是个发财的日子。
慕雪自然知道紫珍珠的价值,一听心中就有了算计,这当铺太黑了,伸手抢过珍珠,对掌柜说到:“掌柜这价格不公道,我们不当了。”
转过身牵着弟弟就要离开。
掌柜一看,以为慕雪虚张声势想要加价。
“这已经是公道价,现在什么世道你不知道吗?刚才那个十颗珍珠我才给他四两银子,小姑娘,我们和合当是莲花镇最大的当铺,出了这个门,就没这个价了。”
掌柜原以为听着这番话,小姑娘会转头回来,谁知姐弟两人迈步出了门口。
“不识抬举,一会儿回来就给你一两银子,穷鬼。”
掌柜骂道。
“姐姐,不卖了吗?”
“卖,我们换个地方。”
拉着弟弟,走进了路对面的百宝斋。
与和合当不同,百宝斋是一个四层建筑,装饰的古色古香,以朱红颜色为主,进了大门,光线明亮,窗明几净,进了店内一个伙计走过来问道:“客人想要买些什么,告诉我,我给您介绍一下。”
丝毫没有介意姐弟两个一身村民打扮。
心中对着百宝斋有了些满意,慕雪说到:“不知贵店可收购珍珠?”
“这位客人,我们是卖首饰的,百宝斋的分店遍布全国,材料都是总店采购的,我们不收购材料,望客人见谅。”
伙计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二楼传来一个年老男子声音.
“将她带到会客室。”
伙计一听很诧异,但还是对慕雪说到“客人请跟我来。”
随后引着姐弟二人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前,打开了门,待二人走入房内,关上了门。
进得门来,慕雪看房间内布置古朴,博古架上放着一些珍贵的古董,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房中正位摆放一张楠木条案,条案两侧分别放置两把太师椅,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身材微胖,身穿古铜色绸缎长跑,戴着黑色的员外帽,鬓边露出花白的头发,没有胡须,一张脸面带笑容,看向姐弟二人说到:“鄙人姓李,就是这百宝斋掌柜,不知客人怎么称呼?”
“我们姐弟姓郑,我叫郑大丫,这时我弟弟狗剩,找李掌柜是想卖点东西给多宝斋。”
温翀听到狗剩这个名字嘴角咧了一下,看姐姐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心里默想“就算骗人也去个好听点的名字吧。”
“不知客人想卖什么?”
“请掌柜过过目。”
慕雪打开珍珠的布包放在条案上。
“紫珍珠?”
“紫珍珠少见,不知客人想卖多少钱?”
“掌柜阅宝无数,您给个价。”
李掌柜一时犹豫,主子交代,这个女孩如若卖东西,要价多少就给多少,不可还价,可这让他出价,他可怎么办?
“郑姑娘,买卖买卖,您还是要个价,我才还价才是。”
姑奶奶,你就出个价,我也好完成主子的交代,李掌柜虽然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着急,生怕误了主子的事。
“李掌柜,刚才您也说了,紫珍珠来之不易,而且着五颗紫珍珠三大两小,小的可做两只耳坠儿,大的可做簪环,凑成一套首饰,这成套首饰的价格掌柜比我清楚吧?”
小姑奶奶,你就说你要多少钱吧?不必费劲,要不是主子交代不可让对方发觉,李掌柜就直接说你说多少就多少了。李掌柜郁闷,但面上不漏分毫。
“所以郑姑娘要价多少?”
“最少五百两。”
“就依姑娘。”
这就完了,慕雪一怔,她还准备了许多说辞,没想到这就卖出去了,一时有点不适应。
“不知姑娘是要现银还是银票。”
“银票。”
李掌柜立即命人取来银票,慕雪查验了真伪放入袖中,对李掌柜说到“既然交易完成,我们就不多做打扰,在这里谢谢李掌柜,我们姐弟就此告辞。”
“各取所需,不敢承谢,郑姑娘以后要是能用到李某的地方,可来百宝斋来找我。”
二人客气了一下,告辞离开了百宝斋。
等人出了房间,旁边的墙壁裂开,走出一人,正是那日山中的白衣人,今日他没戴面具,穿了一身天蓝色锦衣,衣边袖口绣着白色修竹,内衬白色里衣,一头乌黑墨发用一根碧绿的竹枝型玉簪挽住,行走之时衣衫飘动,真个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来到条案前,看了下那五颗珍珠,对李掌柜吩咐道:“按她说的,将这珍珠做成首饰。”
“是。“
李掌柜拿着珍珠退下。
“决明。”
话音落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中。
“跟上,看看她家住哪里,是何背景。”
“属下领命”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房中。
百宝斋的的二楼窗户边,蓝衣公子看着走出店门的姐弟两人,口中喃喃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这时大街上的姐弟二人不知道,他们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