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说是白芷偷窃,厨房管事去请林姨娘了,我去的时候就见白芷被捆着,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了话,管事骂骂咧咧的说要打死她,就急忙跑回来了,生怕跑慢了白芷就被打死了。”
白术以前和白芷一起在慕雪房中侍候,同为大丫头,感情最好,一见白芷出事,急忙回来搬救兵,鞋子都跑丢了。
“镇静,一出事就慌慌张张地,以后怎么为小姐分忧,小姐你要亲自去吗?要不老奴走一趟?”
奶娘先询问慕雪的意见。
“您眼疾刚好,不宜走动,我去吧。”
“那好,竹苓,给小姐找件披风,不要冻着了,白术,你到院子里召集干粗活的嬷嬷,随小姐同去,护着小姐,不要让小姐受了冲撞。我们刚回到侯府,尽量讲理,如果讲不通,也不必忍让,记着,我们是魏国公府的下人,公府会为我们做主,一切以小姐的安危为重。”
奶娘丝毫不乱,一条条的交代,慕雪看见奶娘处理事情的沉稳劲儿,不由赞叹,娘亲善良柔弱,能在侯府安稳十几年,奶娘应是功不可没。
系上披风,领着竹苓白术和五个粗壮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大厨房走去。
刚进大厨房的院门,就见一个婆子挥起手中的藤条,向白芷身上打去,白芷被捆得像个粽子,根本没法闪避。
“竹苓救人。”
慕雪吩咐一声,竹苓是有功夫在身的,虽不高深,但在一个婆子手中救人是没问题的,只见竹苓飞起一脚,踹在婆子的后背,那婆子挥起的藤条还没落下,就凌空而起,越过倒在地上的白芷,以狗抢食的姿势飞了出去,爬起来时门牙撞掉了两颗,满嘴的鲜血。
“谁,谁踹我?”
婆子被踹怒了,回头看见竹苓,挥舞着藤条扑上来,要报仇雪恨,没等冲到近前,又被竹苓一记窝心脚蹬在肚子上,这一脚劲力十足,那婆子再也没站起来,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开始哼哼。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厨房脏乱不堪,不是你来的地方。”
坐在椅子上的林姨娘也吓了一跳,那丫鬟白天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暴力。
又见到后面的慕雪,急忙起身施礼。
“林姨娘,这是干什么那,唱戏不成?”
慕雪扫了一眼周围,院子里灯火辉煌,站满了人。
“回禀大小姐,这下人偷窃,人赃俱获,妾身奉命管理侯府,正在处罚她,不知大小姐支使丫鬟阻拦,是何意思?”
林姨娘见慕雪绝口不提她的丫鬟打人,便开口询问,还抬出管理侯府的身份,意思你管得太宽了,处理下人是我的权利。
“这丫头是我院子里的人,想要发落她,是不是应经过我,林姨娘是没将我放在眼里,要插手青岚院吗?”
慕雪反唇相讥,意思你管理侯府庶务,却管不到大小姐我的院子里。
“大小姐,白芷是厨房烧火的丫头,不是青岚院的人。”
“林姨娘,白芷十年前就是我的大丫头,你不知吗?就算她现在在厨房上工,中午时我已交代她找厨房管事,将她调回青岚院,还嘱咐她让管事通知与你,你不知道吗?”
林姨娘一滞,她怎么不知道,就是知道才不甘心让白芷回去,与管事定下这栽赃之计。不过现在只能嘴硬,管事是她的人,不会揭穿她。
“妾身不知。”
林姨娘说完用眼睛瞟向厨房管事刘婆子,意思看你的了。
“哪位是厨房管事,出来回话。”
慕雪已经发现林姨娘的小动作,并没有点明。
“老奴刘氏,是厨房的管事。”
“白芷今天送饭回来,可跟你说过此事。”
“说过,但今天厨房忙的很,老奴想着忙完各位主子的晚饭,再去禀告林姨娘。请大小姐叙罪。”
肥胖的刘婆子眨着绿豆眼,镇定地回答,事忙耽误了,没有大错,还能吃了她不成,反而白芷那丫头,人赃并获,还能抵赖?这次她帮了林姨娘,她小儿子去做采买的事就有着落了。
“这事我不追究,那么姨娘处置白芷可有证据。”
慕雪继续追问。
“回大小姐,白芷偷盗,证据确凿,来人,将赃物呈上。”
林姨娘趾高气昂,人证,赃物,失主俱在,就算是大小姐的身份,侯爷维护,还能翻了案去不成,这次一定要灭一灭她的威风,让她知道这后院谁做主。
下人端过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堆银子铜钱。
“失主是谁,可有人证。”慕雪接着问。
“大小姐,奴婢兰儿,在厨房做事,与白芷同屋,这些钱是奴婢的。”
“回禀大小姐,奴婢霜儿,在花园做事,与白芷兰儿同屋居住,可以证明这些钱是白芷偷的。”
两个小丫环一唱一和,坐实了白芷偷盗。
“小姐,可容奴婢与她们对峙。”
白芷被白术扶起,解开了身上的绳索,拿出嘴里的破布,跪在慕雪面前请求。
“可以。”
慕雪见白芷经此大事却毫无惊慌,心里喜欢,跟随她的人,胆子必须大。
林姨娘撇撇嘴,对峙又怎么样,人赃俱获,有什么说的,只要兰儿和霜儿咬死,谁来都不怕,白芷死定了。
白芷却不慌不忙,抬手捋了捋耳边碎发,朝向霜儿。
“霜儿,我问你,你是何时看见我偷了兰儿的钱,你既然看见,那兰儿的钱藏在哪里,是用什么装的。”
“今天午时三刻,我换班,想回屋子休息一下,在门口看见你在兰儿的枕头下翻找,兰儿的钱装在一个绣兰花的青色钱袋里,藏在枕头下,你把钱偷走藏在自己的衣箱里,又把空钱袋放回原处。”
霜儿一点停顿都没有,平静的叙述白芷的偷钱过程。
白芷神色未变,接着问兰儿。
“兰儿,这些钱都是你的吗?一共多少?”
“都是我的,一共是碎银三两,铜板三百二十七文。”
兰儿也不慌,都是安排好的,数字记得很熟。
“这些钱都装在霜儿所说的绣着兰花的钱袋里吗?”
白芷接着询问兰儿。
“都装在钱袋里的,这是我所有的月钱,本来打算休息时出府交给我娘的。”
兰儿自己又发挥了一些,让可信度增加。
“那么钱袋在何处?”
白芷还是不慌不忙。
”在这里,发现钱丢了,我就将空钱袋放在袖子里。“
兰儿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正是霜儿所说的青色绣兰花样式。
慕雪看到兰儿掏出的钱袋,赞许的看向白芷,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小姐,她们说谎诬陷奴婢,请小姐为奴婢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