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陵,位于京城五里外的天定山上,是先帝的陵寝,这位大夏的开国皇帝半辈子都在打江山,死的时候大夏建国也没多久。
陵墓照其他的前朝皇帝相比并不奢华,只是中规中矩。陵墓在山腰,天定山不高,山势平缓,所以墓前有一个大广场,旁边几个小山丘,将定陵拱卫在中间。
苏叶赶到金銮宝殿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正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见苏叶来了,均三缄其口,不发一言。
“陛下驾到,康王殿下驾到。”
随着内侍的喊话声,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景元帝和康王苏木走了出来。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地朝拜,苏叶坐在景元帝的下首的椅子上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众卿平身,今日地龙翻身,定陵受到波及,今日召集众卿聚集于此,实是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景元帝坐在高位,话说了一半,没了下文,好像要如何措词,思考一阵,叹了口气。
“康王,你来说。”
康王苏木走出朝班,转身面向百官,又看了苏叶一眼。
“众所周知,定陵是我大夏的开国皇帝陵墓,今日地龙翻身,定陵受损,守灵的侍卫在地动之时,亲眼看见广场西南的地面下陷,出现一个深坑。
里面露出一个石匣,石匣没有上锁,侍卫打开,里面一副白绢,上面竟是先帝的旨意,急忙派人将石匣和白绢送入宫中,父皇这才将我们召集在这里。”
随着苏木的话,百官议论纷纷。
“请问康王殿下,是否l旨意上的内容有不妥之处?”
大理寺卿一向严谨,景元帝大张旗鼓的召牒官来此商量,定是白绢上的内容关系重大。
“被大人言中,白绢是先帝字迹,上面所写内容归纳起来,就是一件事。
太子苏叶失德,特命地龙翻身示警,废黜太子,以保大夏国运,否则会降下更大的天灾,特此警告陛下。”
苏木一边说一边看向苏叶,看他有什么反应,但是苏木失望了,苏叶坐在椅子上神态自若,仿佛在听别人的事一样。
“先帝都下旨了,看来这太子必须废黜了,否则陛下就是不孝。”
“原来太子是灾星的传言是真的,先帝都确定了,这次被废是逃不掉了。”
“谁知道这次又是不是有心之人散播谣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要自乱阵脚,太子仁德,怎么会是灾星。”
“没听康王讲吗,那守陵之人亲自看见,是地动之后出现的,谁能神机妙算,知道今天正好地龙翻身,又正好知道定陵哪里会塌陷?一切都是先帝的意思,这还能作假,除非栽脏陷害之人是神仙,能掐会算。”
“对对对,那白绢上不还有先帝的笔迹吗,定是先帝不想亲手打下的江山,让灾星覆灭。
所以才让地龙翻身,要我说,这次地龙繁身,受灾的京城百姓全是因太子而起,灾星就是灾星。”
“你们不要人云亦云,地龙翻身,属于天灾,怎么就算到太子身上了。”
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只有零星几个官员是为苏叶说话的,气势小的可怜。
“安静。”
景元帝看着下面闹闹哄哄的局面,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海公公,海公公急忙出声,百官顿时安静下来。
不过谁也不抬头,齐刷刷的眼睛盯着脚上的朝靴,仿佛鞋尖上的花纹是多么高深的东西,看的聚精会神,物我两忘。
大家都明白,景元帝把他们召集来,就是让他们说话的,可是说什么,废太子吗?还是力保太子,都是两边不讨好的,最保险的就是明哲保身,装哑巴。
景元帝见百官刚才讨论得欢,现在一个个的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直接看向苏叶。
“叶儿,你怎么看?”
景元帝这招不可谓不高,那白绢是先帝的嘱托,如果苏叶敢说一句大不为的话,轻则不孝,大则逆君,都是失德,那这个太子也就别做了。
如果不否认,那就是认同,照样也是失去太子这个位置。
“陛下,能否将那石匣和白绢拿到大殿上,供百官一览,就听康王的片面之词,苏叶很难讲出自己的想法。”
苏叶没有正面回答景元帝的问题,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有证据拿出来,在这里蒲风捉影就想定罪,那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依太子所言,来人,将定陵送来的石匣白绢呈上来,让太子和百官过目。”
不一时,就有两个太监抬了一个石匣上殿,将石匣放在了大殿正中,接着打开石匣,露出里面的白绢。
“众位爱卿,你们这里有服侍过先帝的老人,将白绢传阅一下,看是不是先帝的笔迹。”
景元帝吩咐将白绢取出,百官开始传阅,那白绢上面不仅有字迹,末尾处还加盖了先帝的私章,大家传阅之后,没有异议,确认是先帝的字迹无误。
苏叶没有看那白绢,只是走到石匣的旁边,不住的打量,那石匣长两尺,宽一尺,高七寸,没有任何装饰,上面青苔遍布,看上去在地里埋了许久。
“太子殿下,现在依你所说,石匣白绢都已上殿,而且白绢的字迹是先帝所写无误,你还有什么话说?”
康王见太子围着石匣观看,决定先发制人,直接让苏叶表态。
这次的事也是他设计的,因为他记得前世就是在今天,京城地龙翻身,所以就在上面做文章,提前在定陵的广场埋下石匣。
里面的白绢是他找了很多以前先帝批过的奏折,又重金聘请了一个模仿字迹的高手,仿照先帝的笔迹写的。
至于那印章也是仿刻的,力求让大家相信,真的是先帝要废黜太子。
苏木觉得此计天衣无缝,地龙翻身,先帝旨意,苏叶这次是辩无可辩,只能被废,一时兴奋在脸上表现出来。
“康王莫急,如果真是先帝的旨意,苏叶定当遵从,就怕是和城墙显字一样,是有心人妖言惑众,想要扰乱朝纲,如果苏叶退位,不就让有心人的奸计得逞了。”
苏叶说话时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木,接着又看了看景元帝。
“苏叶,先帝的旨意在此,你不要巧言令色,避重就轻。”
苏木看不得苏叶这一副样子,眼看就要被废黜了,哪来的优越感。
苏叶转回头,不在搭理苏木,刷的一声,抽出腰中宝剑。
”苏叶,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还敢弑君不成?“
苏木见到苏叶抽出宝剑,急忙跑到侍卫身后,他知道苏叶武功高强。
重活一世,他还没活够,可不想这么就死了,宝座上的景元帝也是面有惧色,急忙说道:
“叶儿,有话好说,把剑收起来。”
苏叶宝剑挥出,一道剑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