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很重视这次提亲,特意请了韩王府的老王妃作为媒人,老韩王是先帝的亲弟弟,王妃已经六十多了,精神矍铄,儿女双全,子孙满堂,是公认的福气人。
老王妃带着官媒,后面跟着太子府的家丁,抬着聘礼浩浩荡荡的来到长信侯府。
江眠因为厌弃林氏,府内又没有其它的正经女主人,早早的请了陶三春来侯府坐镇。
“恭喜,恭喜,恭喜老夫人。”
老王妃进门就向陶三春贺喜,陶三春也是笑脸相迎,急忙让座上茶。
两位寒暄过后,老王妃将礼单交予陶三春,其实苏叶和慕雪订婚时已经交换了婚书,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三礼完全可以跳过,但是苏叶为了表示对慕雪的敬重,一项不落的走着程序。
两个老夫人相谈甚欢,约好了下次纳征,也就是除迎娶外最隆重的男方送聘礼的日子,男方聘礼的多少可是关系到女子的脸面。
陶三春客客气气的送走了老王妃,满脸笑意的回了青岚院,能操持外孙女的婚礼,让她特别高兴,好象当年嫁女儿都没这么兴奋过,现在走路都是虎虎生风的。
青岚院里,满院子的人围在一起,在参观太子送来的纳采礼,慕雪不好意思想回房,还是敌不过白术的拉扯,也在参观的人群当中。
纳采礼一般是八样,多以喜糖,喜饼,酒,羊,钱,肉等充作礼物,苏叶送来的每样都是双份,让慕雪新奇的是,她在堆积如山的礼物里看到了一对大雁。
“为什么会有大雁?”
“小姐,太子对你有心了,这是遵照古礼,大雁对待配偶忠贞不渝,是纳采礼必不可少的,但是必须求亲的男子亲自捕捉,大雁射杀容易,活捉不易,所以现在求娶,多是送一对木雁代替,很少有亲自去捉的了。”
郑嬷嬷见多识广,一边普及知识,一边帮苏叶说好话。
“太子对姑娘确实不错,看这西饼,出自麦香居,他家的点心排队都买不到,太子一下子送来两大箱,还是各种口味的,小姐能吃多少?便宜我们跟着沾光。”
白术对着两大箱子的点心咽了一下口水,都是麦香居的耶。
“你个死丫头,就知道吃,侍候小姐没见你这么上心。”
奶娘顺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白术的后脑勺。
“奶娘,别打白术,她说的对,这喜饼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整理出三份,一份让外婆带走,另一份分给府里的众人,剩下的你们就分了吧。”
“雪儿说得对,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陶三春笑呵呵的走进来,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皱纹都少了不少。
“这两个大雁,我要了。”
六六一直守在两只大雁前面,它终于有小弟了,谁都不能抢。
“好,它们两个交给你。”
慕雪慷慨的将苏叶耗费三天三夜捉到的礼物给了六六。
“小姐,奴婢要求让竹苓帮我,这么多的礼物,我三天也整理完啊!”
白芷看着五尺多长的礼单,有些头大,不仅头大归类入库,还头大放在那里,青岚院的小库房已经堆满了,要不要在划出一间屋子做库房。
“好,我来帮你,现在就发愁了,等到太子下聘的时候,你就更有的忙了。”
竹苓调侃着白芷,走过去帮忙。
慈晖堂
“啪”
一只青花瓷碗被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小姐,不要生气了,二老爷不在府中,您气坏了身体,该如何是好。”
桂嬷嬷一边给林氏抚着胸口,一边劝着。
“我能不生气吗?他还当不当我是长信侯府的老夫人,竟然请了陶三春那个卑贱的女人代替我,来代表侯府招待客人,我还没死那,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何在。”
林氏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嘴里喘着粗气,显然气得不轻。
半晌过后。
“阿桂,给那人传话,就说我同意了。”
林氏的话轻飘飘的,桂嬷嬷却脸色巨变。
“小姐,你不在想想?现在侯爷虽然厌弃了慈晖堂,但老夫人的用度规格都没有减少,一旦,一旦,那就不能回头了。”
“去吧,我早就不能回头了。”
桂嬷嬷出府去了,慈晖堂里只留下一声叹息。
离苏叶纳征的日子还有半个月,魏国公府传来了宋河喜得贵子的消息。
洗三那日,江眠带着儿女,骑马坐轿的来到了魏国公府。
江眠江翀跟着宋海去了前院会客厅,慕雪领着奶娘和白术去了二表嫂的房间去看小宝宝。
刘氏生的是个男孩,宋大牛给取名宋天雄。
“外公这是要凑齐英雄豪杰啊。”
慕雪抱起小宝宝,宋天雄一点也不像新生的婴儿,皮肤白里透红,眼睛滴溜溜乱转。
“他这是偷懒,孙子叫江河湖海,曾孙叫英雄豪杰,不用费脑子。”
陶三春揭穿自家老头子的小聪明。
“天雄长得真壮实,一点也不像刚出生的小婴儿。”
“那得多谢你这个表姑姑,我吃了你送的水果,一点儿罪都没遭,真的谢谢你了”
刘氏头上系着帕子,笑着跟慕雪道谢。
“哪有那么神奇,还是我们天雄是个懂事的孩子,不闹他娘。”
慕雪把一个赤金打造的金项圈放在宋天雄的襁褓里,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回应表嫂。
在魏国公府用过了酒宴,乘车回家,因为几个表嫂凑趣,慕雪多喝了几杯,感觉车内气闷,就将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
马车正好行驶在最繁华的南门大街,从缝隙中看去,店铺林里,伙计们站在各自的店门口,扯着嗓子拉客,
一道人影进入到慕雪的眼帘,那人穿着一身白纱衣,不是京城款式,好似异族的服装,面带白纱,走进了京城有名的饭庄珍馐楼。
慕雪看背影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心里想着可能是认错人了,也没放在心上。
回到青岚院,慕雪沐浴更衣后找了本闲书,慵懒的靠在塌上打发时间。
此时竹黄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今天出府去药房买药,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竹黄施礼后站在一旁,同小姐禀报今天遇到的怪事。
“什么事?”
竹黄一向沉稳,如果不是特别的事,不会向她禀报的。
“药房里买不到荆防这味药,奴婢以为只是一个药房缺货,就走访了京城所有的药房,全都没有荆防,询问原因,都是一个,被一个神秘的人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