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从泥土里拽出的正是江翀从不离手的那根亮银盘龙棍,拿着这根棍子,慕雪又想到江翀以前的画面。
盘龙棍在附近,那江翀可能就死在附近,慕雪仔细观察,这里被毁之前,应该是城墙附近。
慕雪拿着盘龙棍,向天空大声的呼喊。
“翀儿,你在吗?姐姐来接你回家了,翀儿!跟姐姐回家,姐姐来了!”
慕雪喊到最后,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
她后悔,后悔没能阻止弟弟来四海关,虽然她是大夏的皇后,要以国家天下为重,不能滥用职权,偏袒自己的娘家人。
但她后悔了,她不管,她是姐姐,是女儿,她不想他的亲人受到伤害,甚至丧命,永远的离开她。
“姐,姐姐,姐姐,是,是你吗?”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喊姐姐,慕雪以为自己是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姐姐,你来了吗?”
不对,声音又传来,慕雪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急忙站起来,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找了过去。
眼前全是砖头土块,慕雪没有看到江翀。
难道是弟弟的鬼魂在和自己说话,还是自己真的出现了幻觉。
“姐姐,我在下边,还有父亲,你快一点,父亲好久没有动静了。”
江翀的声音又传来,这回慕雪听清了,声音就是从脚下传来的。
慕雪惊喜万分,活着,弟弟和父亲都还活着,慕雪高兴的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手脚都无处安放。
对,对,先把上面的东西清除,弟弟说父亲很危险,一定要快,快。
用手挖是来不及了,慕雪操控土能力,地面上的砖石泥土,瞬间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一个大锅,对,眼前的物体就像一个倒扣着的大铁锅。
原来当时铁城墙被云尊者一掌轰倒,把江翀和江眠压在了下面,两人瞬间被撞的昏了过去。
幸亏四海关的的城墙是弧形,江翀在把红衣大炮化作城墙的时候,考虑到和原来的接口契合,铁城墙也是弧形。
就是这微微的弧度,救了父子两人的命,如若不然,上万的紫煞从他们的身上跑过,踩也将他们踩死了。
等江翀稍微恢复了神志,又听见一声惊天巨响,接着就感觉无数的重物落在了身上的铁板上,马上就要将那点弧度压平。
江翀在铁板下不能站立,空有一身的神力使不上劲儿,只能用金能力将上面的铁板鼓起。
这样既能挡住重物掉落的力量,也能多出一些活动的空间,不至于在里面窒息而死。
江翀现在也是内伤严重,刚用金能力让铁板鼓起一尺,就支持不住,又昏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江翀微微活动了下身体,在黑暗的环境中摸索着。
他记得在他第二次昏迷前,便听见了父亲就在他身体的左面,发出轻微的咳嗽,现在没了声音,他很担心。
摸到了父亲微弱的心跳,江翀放下心,但在喊了几声父亲没有回应,江翀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父亲的伤一定很重,急需治疗,但是现在困在这里出不去。
也不知道四海关怎么样了,镇国军的将士怎么样了,城墙的缺口打开了,镇国军一定伤亡惨重,不行,他一定要从这里出去。
江翀躺在地上,双手双脚都抵在上面的铁板上,全身用力,希望能把上面的铁板推开。
铁板是由几门红衣大炮融化而成,上面又压了厚厚的一层泥土砖石,能有几万斤重,就算江翀天生神力,也没有办法将上面沉重的铁板推开。
江翀累的全身虚脱,整个身体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也没将上面的铁板移动分毫。
就在江翀沮丧万分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虽然听到的声音不大,但慕雪的声音江翀从小听到大,根本不会不听错。
已经感觉穷途末路只能等死的江翀,瞬间感觉到了生的希望,姐姐来了,没有姐姐解决不了的事,姐姐来了,他和父亲就有救了。
江翀在地下不停的大喊,因为被深埋在地下,传出去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慕雪听到了。
慕雪看着眼前的大锅,操控土能力,就见铁板的一侧泥土慢慢的升高,最后将那口铁锅支了起来。
等铁板离地面两尺高的时候,慕雪就急不可耐的钻里进去,将弟弟拉了出来。
就见江翀浑身的泥土,已经看不出本来的皮肤,被她拉出来后,大口地喘着气,用手指着铁板之下。
“姐,快,快救父亲。”
慕雪又钻进铁板之下,将江眠拉了出来。
江眠还在昏迷,跟江翀一样,满身的泥土,胸前一片血迹,应该是吐过血,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慕雪顾不上给父亲把脉,直接拿出一粒还魂丹,给江眠服了下去,反正江眠准定是受了内伤,还魂丹一定能治。
江翀此时已经喘匀了气,看向现在的四海关。
“姐姐,姐姐,发生了什么?四海关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镇国军的将士呢?”
江翀惊恐的走到慕雪跟前,希望姐姐告诉他的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样。
慕雪正在给父亲把脉,还魂丹的药效已经开始生效,不久后就会醒来。
放下父亲的胳膊,慕雪站起来,将弟弟领到了那座万人墓前。
“镇国军应该是引爆了炮弹,和紫煞同归于尽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全体战死。”
慕雪说的沉痛,江翀郑重地走到墓前,规规矩矩的鞠了三个躬。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紫煞四海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醒来的江眠,走到姐弟身后,看着眼前的万人墓,把自己对同袍的哀思,化为一首七言绝句。
“姐姐,那云尊者死了吗?”
江翀此时最狠的就是云尊者,盼着他葬身四海关。
“我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凭他的身手,这场爆炸奈何不了他。”
慕雪从来没有低估云尊者的实力,知道仅仅这场爆炸不会伤到云尊者。
“真是可惜,也不知道那两万的紫煞又逃生了多少?”
江翀自言自语,慕雪却听得神色大变。
“翀儿,你说这次进攻四海关的紫煞有多少?”
江翀愣愣的看着姐姐,不知道姐姐听见紫煞的数量为什么变得激动。
“两万啊。”
慕雪听见进攻四海关的紫煞是二万,当即喊了一声:“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