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薇薇休息了几天，才终于又回去上班。不回去不行了，因为妈咪已经打了好多电话了。
云亭的妈妈桑见我年纪小，长得水嫩又听话，还是个雏，一直把我当摇钱树，想卖个好价钱。
这两天她在电话里和我说，最近有钱人都来云亭了，让我快去攀高枝，她最擅长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了。
我刚回到云亭，正在化妆间化妆，妈咪就过来了。
“莫莫，你的好日子要来了，云哥来了，点名要你去陪。”妈咪笑得可真欢。
“妈咪，我今天不舒服。”我脸色难看起来了，我听说过云哥，他是个变态，最喜欢玩处女。
听说每个夜总会来了新的小姐，只要是处女，就会给云哥打电话。云哥一听有处女，就召唤人马带着钱，奔着处女去了。
妈咪冷笑一声，说：“云哥看上你了，没死都得给老娘去。”
她说完就拽着我走了，我死活赖不过，就给薇薇使眼色，让薇薇给罗振打电话。薇薇伸手悄悄比了一个okay，我才出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跟着妈咪走了。
包间里一片淫靡，灯红酒绿下有一群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入耳都是些不堪的喘息声。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中间，见我来了，眼前一亮，露出黄牙阴阳怪气地笑道：“你就是莫莫？来来来，来哥哥这里坐。”
想都不用想，这个变态就是传说中的云哥了。
我骑虎难下只能走过去，给他倒酒。我计划好了，先给他灌几杯黄汤，然后自己去唱两首歌，等罗振一来，我就可以解放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个贱人一喝完酒，就动手要来摸我。
我虽然说在云亭做了这么久的小姐了，但是还没有随时献身的觉悟。他一袭胸，我下意识就推了一把。
云哥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咧着嘴巴舔着嘴唇。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他阴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神像是要杀死我。
“云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看清，不是故意的，来来来，我喝一杯，向您赔罪了。”我佯装认错，悄无声息地挪开了一点，伸手去拿酒。
“慢着，谁他妈让你喝酒了！你坐那么远做什么？给老子坐过来！”
我手抖了一下，酒杯又掉在了桌上。
“好的，好的，我这就坐过来。”我假笑着，挪过去了一点点。
云哥脸色又好看起来了，脸上都是猥琐的笑。
“云哥，听说您今天要带妹妹出去玩是吗？我给您介绍几个好姑娘吧，您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出台，怕伺候不好您！”我堆了一脸的笑容过去巴结他。
“哼，云亭还有比你好的姑娘？”他淫笑着，伸手过来摸我。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嘴里笑着说：“呀，那可多着去了，要不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耳光就抽了过来。
“你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装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了是吧！”云哥一手把我拽了过来，伸手就撕我的衣服。
“不过就是个婊子，在这里装什么大家闺秀。”
我紧紧咬着嘴，奋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较不过他力气大。我索性放弃了抵抗，冷冷地看着他，冷笑着说：“你碰我一下试试，你看罗哥会不会弄死你！”
他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来，“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像你这样的婊子，大家不过是玩玩而已。罗振不过是想睡你。你今天要是被我睡了，你看他还有没有兴趣来保护你？”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于是我都有些绝望了。
正在这时，包间门被踢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直接从兜里拿了枪冲着我们这边开了一枪。沉闷枪声一落，桌子上一个酒瓶砰地炸开了，玻璃碎片四下飞开，吓得一帮子姑娘尖叫连连。
“莫小姐，跟我走吧。”来人慢慢走了过来，枪口指着云哥，看也不看我就让我和他走。
居然是小五！
云哥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双手，从我身上爬了下去。我起身理了一下衣服，紧紧裹住自己的胸口，跌跌撞撞地跟着小五往外走。
小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那乔安南会不会也在？
我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是却下意识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要自己看上去没有这么狼狈。
一路出了云亭，外面停了一辆车，还是那辆纯黑低调的迈巴赫。
那人走到车前，恭敬地说道：“乔总，人带来了。”
玻璃阻挡着，看不见人。
“恩。”低沉悦耳的声音，他只淡淡地说道：“你送她回去。”
小五点了点头，带着我上了另一辆车。他没有问我住在哪里，但是却轻车熟路地开到了我家门口。
“莫小姐，早点休息！”他恭敬地为我打开了车门，弯着腰等我出来。
我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有些不太适应地走了出来，朝他弯腰鞠躬。
“谢谢你，小，小五先生，同时，请帮我向乔总道谢，谢谢！”
小五点了一下头，又立马上车，开着车子离开了。
这几天就像犯了太岁一样，不是遭遇黑帮火拼，就是遇到变态。我诚心地在家里烧了两炷香，然后请假在家里又休息了几天。直到房东来催房租，我才回去云亭。
那天我刚到云亭，妈咪就又笑着过来了。
“哎呀，莫莫，你真是遇上贵人了。听说你认识乔总呀。”
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朝薇薇看了过去。薇薇冲我眨眼，表明就是她说出去的。我翻了一个白眼，和妈咪寒暄了两句。
妈咪一走，薇薇就朝我挤眉弄眼，给了我一份报纸，悄悄地说道：“昨天乔总收购了云亭，现在成了新的老大了。我和妈咪说，你和乔总见过面。你看，妈咪这两天又惊又喜，一见你来就忙着巴结你呢。”
我狐疑地拿出报纸看了一下，报纸上大篇幅地报道着乔安南。
乔安南突然收购了上海两家上市公司，并建立了自己的乔氏集团。同时还被爆出，除了这两个公司之外，他集团下另有几家新开的或者收购的一些娱乐产业。涉猎之广，前所未有。
报纸上面对这个新的集团展开了详细的介绍，似乎很看好这个集团的前景。但是，对集团的核心人物乔安南，却是讳莫如深，连基本的介绍都没有，只是写了乔安南这个名字而已。不过再怎么低调也没用的，他手笔动静这么大，估计现在整个魔都的人都在讨论着他了。
我瞪了薇薇一眼，问她：“他说过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别人！”
薇薇满不在乎地吐了一个眼圈，斜睨着我说：“我没说那天晚上的事啊，我只说你认识乔总啊！”
我无语了。
和薇薇聊了几句，抽了几根烟，妈咪就来招呼我们了。说是新老板来了，所有好一点的小姐，都该去见见世面了。
我冷笑一声，跟着薇薇花枝招展地走了出去。
一进包间，酒精味道和烟味就直接扑面而来。薇薇是个人精，我还站在门口，她就已经笑嘻嘻地跪了上去，又是在那里倒酒，又是在那里给人点烟。没过两分钟，就被人搂进了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了起来。
几个妈咪笑嘻嘻地拿了钱，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就识相地走了。
“你就是莫莫吧，我听说你很久了啊，今晚出去玩玩？”我刚刚走进包间，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他拉着我的手往沙发上拖，不停地在我耳边吹气。
“乔总，你们云亭的头牌，果然不错，嫩的能掐出水来。”他冲着角落里的人打招呼。
我正要推开他，就听见角落里有人淡淡地说道：“王局喜欢就好。”
这声音太熟悉了。
我下意识回头去看，角落里坐了一个人，细碎短发下流露出一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眼睛细长眼角高挑，剑眉星眸，鼻梁高耸，嘴唇薄而色浅，轮廓刚毅仿佛雕刻一般。
果然是乔安南！
“乔总，那这妞我今晚就带出去了。”王局笑道。
“对不起，先生，我不出台的。”我愣了一下，连忙抽出手解释。
“不出台？不出台你来做公主？”王局冷笑一声。
我奋力挣扎着，薇薇匆忙走了过来，笑道：“王局，我妹子真不出台的。这样子吧，您看我怎么样，要不我陪您出去玩玩？”
我一番感激还来不及说话，王局就伸手打了薇薇一巴掌，怒骂道：“滚一边去。”
王局收回了手，又抬头去看乔安南，冷笑道：“乔总，你们云亭的姑娘真是高贵。”
“王局哪里的话，我们云亭的姑娘没有这么不识相的。”乔安南偏头低声吩咐了一声，他轻佻地看了我一眼，又说：“从今天以后，莫莫就不是我们云亭的姑娘了。今天王局看看哪个姑娘比较入眼，随便挑几个吧。”
我尚且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妈咪就冲了进来，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薇薇在我身后喊了两句，但是我连回头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妈咪给拉走了。
一直到走出云亭，被妈咪推在地上，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听见妈咪冷笑着说：“莫莫，不是妈咪说你。你在倔犟个什么？你长得好要是好好做，你什么得不到？可惜你偏要拿乔，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哼，你现在看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恍恍惚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转过身走回去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好难过的。被开除而已。
我难过的是，乔安南坐在角落里看着我的目光。
我第一次如此地痛恨自己的身份。
我一直努力在这种场合里保持自己的清白，可是不管怎么做，在别人眼里我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婊砸。
我来上海是为了寻找父亲，但是找了这么久，也许他根本就不在魔都。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这些委屈的事情，下定决心明天就去买票离开这个城市。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我实在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