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样子还觉得她挺漂亮?”周维桢笑了出声,“晚晚你难道有一双透视眼?”
“晚晚”是林爸林妈对林晚的称呼,上次去她家里的时候,他听到了。
他一直很想找个机会这么叫她的。
林晚一时间没听出他叫得亲昵,注意力都在“透视眼”上了,眯着眼反驳道:“气质,气质你懂吗?刚刚那位小姐的墨镜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整个人就是给人‘我很美’的气质,你敢说她不漂亮?”
他们是青梅竹马,看着长大的,肯定知道她有多漂亮的。
周维桢学着她的样子,两手捧着一杯热茶,喝了一小口后,回了句:“她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双特别好看的耳朵。”
她平时总喜欢把头发放下来,尤其是右耳边上,总会被发丝挡得严严实实的。
上一次见她扎起头发是什么时候?
噢对了,在救助站清洁的那一次。
美极了。
林晚脸红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耳朵哪有漂不漂亮的,我平时不把耳朵露出来不是因为我自卑,只是不想一个个地跟人解释我的助听器而已。”
周维桢望着她温和地笑笑,大掌抚上了她的头,揉了下,“嗯,我知道,晚晚最棒了。”
这次林晚听出来了,她像只被逗恼怒又害羞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地说:“别叫我晚晚!”
周维桢:“好的晚晚。”
林晚炸毛了:“只有我家人才叫我晚晚,你叫出口太奇怪了!”
然而直到最后,笑得像狼一样狡猾的周维桢还是没有随她的意,喊了她一夜的“晚晚”。
也是这一夜,林晚对周维桢有了新的认知——这男人似乎有点狗?!
后来吃完晚饭后,周维桢送林晚回家。临走前,周伯把青梅送来的那两袋东西塞给了周维桢,要求他一定还给原主。
周维桢还是习惯性地帮林晚开了车门,随后直接把那两袋东西扔到了后座。
“这些东西好像挺贵的,你要不要……轻一点放?”林晚看了眼那双直接掉出来的拖鞋,有点不太忍心。
毕竟摔坏的话,应该不能退货吧?
周维桢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望着她,笑着说:“你知道我们家的那个邻居是做什么的吗?”
他由始至终都没用“青梅竹马”形容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林晚抓着安全带,问:“做什么的?”
周维桢看了眼周围的路况,打开路灯,熟练地倒起车来,漫不经心地回道:“她叫严祖怡,好像是唱歌出道的明星,现在是演员。”
林晚安静了几秒后,惊讶地叫出声来:“欸?!就是那个最近拍了一部很火的言情网剧的女主角严祖怡吗?!”
周维桢眉头都没挑一下,“我不关注娱乐圈,所以不知道她名气大不大。不过你认识就好,主要是想告诉你,她小姐脾气很大,这些东西就算我退还给她,她也会随手就扔掉,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你不用太心疼。”
林晚嘴巴张了张,半晌想不出自己要说的话,最后语出惊人:“你不该跟我说她的身份的,否则我哪天要是良心不在去给她爆黑料,那可怎么办?”
现在的明星也挺难的,随便来一点黑料就能掀起半个娱乐圈的惊涛骇浪,网络上像是轰炸区一样的你争我吵,可怕得不行。
刚好前面是绿灯,周维桢把车子停稳后,侧头望她,嘴角含笑,“她的事情和我无关,比起她,我更愿意关心你。”
林晚的目光和他对上,不知怎么的,心脏莫名跳得非常快,整个人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周维桢没有解释,绿灯亮了后,他又继续发动车子往她租屋的方向开。
期间两人聊了一下林爸的情况,得知他们周末要去S市看医生,他说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但晚点会给她推送一个在S市生活的朋友的名片,说两老在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联系,他的那位朋友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很多方面都是可以依靠的。
“这位也是你在蓝天救援队里认识的朋友吗?”林晚问他。
周维桢点头,“以前去西北参加救援的时候和他合作过,是个性格豪爽的人。后来我被他邀请去过S市给新队员做过经验培训,是我的兄弟之一。”
林晚小声地说了句:“你的朋友真是遍布国家各地。”
周维桢轻笑了一声,“朋友多也没用,看着他们谈恋爱的谈恋爱,结婚的结婚,单身久了也是让人很羡慕的。”
林晚紧了紧抓在手里的安全带,心里像是被羽毛撩拨了一样,痒痒的,有点开心的感觉。
车里的气氛有点微妙,两人都没有说句话,一个认真地看着前路,一个安静地望着车窗外,只是嘴角边的那抹笑,意外地相像。
快到她小区门口的时候,周维桢放慢了车速,轻声地打破了沉寂:“明天我要去外市做交流培训,可能有几天时间不在。”
林晚“噢”了一声,点点头,“我听奕欢说了。”
周维桢:“她说是她的事,我告诉你是我的事,不一样的。”
车子停在了她的小区门口,时间尚早,外面的摊贩多如牛毛,路灯光线明亮,吵杂的人们来来往往,都被隔绝在了车窗外。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林晚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特别明显,“我……等你回来。”
她也不知道等他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脑袋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切自己就出来了。
周维桢单手握着方向盘,大半个身子都转向了她。从她明亮的双眸望到她的鼻子,再到她那张樱桃一样润色的唇,心底里升起了一种想要拥有她的渴望。
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嗯,等我回来。”他说。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顺着她的发轻轻地滑到她的右耳边,停顿了一下,食指隔着发丝摩挲着她右耳,又重复了一句:“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