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高亢后迎来的是寂静，周围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半晌后，柳玉珍憋着的那口气释放来向后倒去，她咳得面颊布满红霜，楚如萱抬手拍抚着她的后背，奈何手中没有对付的药。
只能将焕肌膏拿出涂抹在她的太阳穴上，稍微能提神醒脑。
王婆呆愣的看了柳玉珍半晌，终是移开眼眸讥讽笑道：“你能为我做什么？从小欺负我到大……”
楚如萱猛然抬头看去，微虚的眼眸宣泄着不满，无耻的人终究是无耻。
活在自己世界被狭隘禁锢的人也逃不出！
她一把将香囊扔在地上，“你口口声声说这个世上的人都对不起你！仗着自己那点贪欲和私心无下限的伤害别人！却把自己摆在道德的高地上，今日我还真是大开眼界！”
她一张小脸引起分泛着红晕，咄咄逼人的态度在熬玉宸眼中煞是可爱，但因为旁人动怒惹得自己难受他着实心疼。
熬玉宸抬手将楚如萱揽在怀中拍抚着她的后背，“你歇歇，我来吧。”
楚如萱冷哼一声，背过身扇动着面颊，真是活久见！上世那些山民虽然坏，但也坏的淳朴。
但她也不否认，有些人坏到心坎里去了，表面怎么都看不出，笑着跟你拔刀的时候防不胜防。
柳玉珍就是个例子。
熬玉宸将香囊捡起捏在掌心，动作却极为清浅，他一双锐利的鹰眸直射王婆灵魂深处。
“有的时候，事情不能看表面，当初你因为看见柳玉珍将你的香囊送给孟达而怀恨在心，并且不忍天道嫉妒柳玉珍的好命。”
王婆眼眸轻颤，向着柳玉珍怀恨看去，她讥讽笑道：“这种事你都拿出来说，还真是不要脸。”
“啪！”……
楚如萱怒视而去，“不要脸的人是你！”她抬起抽打王婆那只手在柳乐骅的衣衫上蹭了蹭，虽然远，但她也不愿意玷污了熬玉宸的衣袖。
脏！这女人太脏了！
熬玉宸眼眸一案，一把将楚如萱捞了回来，嗔怒道：“不乖！打人用的着你？手疼了吧。”
栽倒在地上的王婆捂着面颊怒视楚如萱，再瞧见俩人甜蜜的模样好似与当初的柳玉珍孟达重叠。
孟达虽然对柳玉珍不好，甚至眼睁睁看着她被帮众凌辱，但在柳玉珍怀孕的时候却是甜蜜了一阵。
一个男人对你有多好，当你触碰他底线的时候就会有多狠！
但那份爱慕是王婆多年来渴求的东西！现在都被眼前的男女给毁了！
她紧咬住下唇，血腥溢满了口腔，她眼底越发疯狂，径直向着楚如萱冲了过来。
楚如萱本就用余光看着王婆， 别说近身，直接一脚揣在她的胸膛，愣是让她在地上滚出数米，摔的头晕眼花。
熬玉宸眼底浮现宠溺，将她横在空中的腿揉了揉放下，“都说了不用你。”
楚如萱傲娇哼了一声，“你赶紧告诉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她说完坐到柳玉珍的身侧把脉，这一气也不知道影响药效不。
柳乐骅看了三人一眼，叹息出声，他其实是不忍，王婆乃是抚养他长大的人，有养育之恩，但一想到她是离间母子关系的罪魁祸首，伸出的手终究了放了下来。
王婆捂住胸膛，跪倒在地上，眼角余光瞥向远处，那便一道道锐利闪现。
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浮现，“我换个角度给你讲述，从前有个女人，只要有好的东西便给贴身丫鬟，因为她知道，就连亲母都不及她，给过的糕点她会咬上一口，吃过的菜亦是赏赐下去，逢年过节好的玩意都会弄破一块送与。”
王婆冷嗤一声，“说这些作何，谁家小姐不是这样？”
熬玉宸语气微顿，他没想到有一天会为别人开导，听闻王婆话语，他锐利瞪去，话锋一转，铿锵有力。
“但糕点都是新花样，每月只有一盘，菜亦是最好的酒楼，却每样只吃一口，玩意虽破的明显，但其余都是好的！”
“她所为何意？姑母陷害恨不得她死，菜里下毒皆为常事，她不想丫鬟跟着受罪，亦是不想别人知道丫鬟受宠被牵连，可她与旁人斗争，却忽视了丫鬟的伪善！落得凄惨下场！”
王婆闻声目光轻颤，她脑海中飞快略过前半生的片段，那些事的确发生过，柳玉珍意味深长的眼神，每次举止的怪异……
她……紧咬住下唇不让心中滔天的情绪浮现眼睑。
“都是假的！你莫要骗我！”
楚如萱冷哼从熬玉宸的怀中钻出，“你也会用毒，不然也不能让那些暗线的手中拿着萃毒的箭雨。”
“你都知道了？”王婆震惊的看向楚如萱，远处的人隐藏极深，她是怎么发现的？而且还这么一副泰然的模样？当真不怕还是装的？
楚如萱当然不会告诉王婆，她有……有狗鼻子，那些毒素一靠近她便闻到了。
她再次将香囊扔到王婆的脚边，“当年柳玉珍往香囊里塞了毒药要赠与孟达，本想毒死她带你远走高飞，就算后面你看到的也都是假象，柳玉珍一直在寻找逃跑的契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如你将香囊打开，里面的毒药经过这么多年早已失效。”
王婆闻声当即上前捡起，捏开果然散发出一股粉末，她会用毒，不然也不会安然的待在孟达的身边这么多年。
自然是有用处。
这药她闻得出来，是毒药，并且有了年头……
她颤抖着手指不可思议的看向柳玉珍，“是……真的？”
柳玉珍别开眼，深吸一口气掩住眼底的情绪，她恨过孟达，却从未恨过王婆，算卦先生的事也是后来得知。
小时候王婆救过她的命啊！就算让她死都是应该的！
然而这是柳玉珍的心里话，若是让楚如萱知道定然两个大巴掌给她扇醒。
楚如萱见王婆动摇，瞥了熬玉宸一眼，后者轻眨眼眸，算是安抚了她的心。
王婆满眼凄凉看向柳玉珍，又看了看柳乐骅，忽而仰头大笑，“哈哈哈！不，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
当她话音落下，忽而一道道锐利向着他们的方向袭来，楚如萱目光微暗，终是来了！
索性几人在屋内，虽然破败，但也能作为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