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点三种口味？”
季雨琳记得以前也问过初恋男友同样的问题。
当时初恋男友是怎么说来着？
辣，不辣，微辣，三种口味，一次性吃个够。
“辣，不辣，微辣，三种口味，一次性吃个够。”傅亦琛说。
他的声音仿佛与十年前的那个声音重合。
季雨琳猛地看着傅亦琛。
傅亦琛刚好也在看她。
嘴角挂着淡淡的，不容易察觉的微笑。
不仔细看，会觉得他是一直板着脸。
她的初恋男友，平时也不太爱笑，唯有跟她一起吃，笑容会多一些。
看她的眼神，也很相似，专注地，看着她。
眼里不带感情，却胜似有情。
就连说话语气，都完全一模一样，都没有丝毫变化。
季雨琳心跳莫名地开始加快。
同时一个荒唐的想法浮现脑海：傅亦琛，或许跟连幽有点关系。
“一份不辣一份辣，一份微辣，三份臭豆腐来咯！”
老板娘热情的声音打断了季雨琳的思绪。
伴随着熟悉的香味儿扑来，季雨琳也逐渐地被吸引过去。
大概是太久没吃了，她看着桌上的三份臭豆腐，竟迫切地想要吃它冲动。
而且，她也饿了。
入口多汁，刚炸好的，很烫口。
季雨琳一边吃，一边用手去扇热，但效果并不明显。
“急什么，没人跟你抢，先喝口水，放凉了再吃。”傅亦琛往她手边递了一杯水。
季雨琳却因为他这句话，愣住了。
那会儿，季雨琳也是急着想要试试这家臭豆腐，跟其他店的臭豆腐味儿有什么区别。
所以，就迫切地吃了一块，结果，因为是刚上桌，还很烫，就烫得跟刚才一样，吐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还是她的初恋男友，递给她一杯水，她一口气把水给喝完了，才稍微缓过来。
没想到，这次也一样。
但，这次应该只能算是巧合。
不能算作证据。
季雨琳也不急着吃了，捧着杯子喝水，看向了傅亦琛。
傅亦琛会吃么？
正想着，就看到傅亦琛戳了一块不辣的臭豆腐。
面无表情地将臭豆腐放进嘴里，咀嚼，慢慢的，一点也不急。
一块臭豆腐小小的，成年人都能一口就吃完，但傅亦琛却分成了两口吃。
没有表露出排斥，或是厌恶。
全程倒像是在品尝。
她的初恋男友，也喜欢这样吃。
季雨琳紧攥着手中的杯子，机械般地喝着水。
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傅亦琛，像是生怕会错漏一个细节。
傅亦琛吃完不辣的，就又去戳那块辣的吃。
同样慢条斯理，却不失优雅。
明明是在吃一种小摊边的小吃，但傅亦琛吃着，好像连他手里的臭豆腐都高贵起来。
最后，是微辣的。
“傅亦琛，没想到你这种人也喜欢吃臭豆腐。”季雨琳没忍住发问。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它很臭，一般人都不喜欢。”
傅亦琛笑了笑，戳起了一块臭豆腐，说：“喜欢吃它的，闻着它的味都是香，不喜欢吃的，连它的味都是臭的。”
季雨琳紧张起来。
心跳如雷，抓着杯子的手，也出了汗。
十年前，季雨琳也问过连幽同样的问题。
连幽的回答也是一样。
傅亦琛回答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的声音与连幽重合了。
她盯着傅亦琛，仔细的眼神仿佛要把傅亦琛盯出个洞来。
她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人，跟连幽还有没有其他的相似之处。
“杯子都快被你抓破了。”傅亦琛忽然说。
季雨琳反应过来，却手一滑，把杯子打翻了。
幸好杯子里的水都被她喝光了，里面是空的。
但也把傅亦琛吓了跳，说：“你怎么了？从进来起就神不守舍的。”
“没，没事。”季雨琳连忙压下心中的紧张。
季雨琳，忍着，别露出马脚，现在还没有确定傅亦琛是不是连幽！
“是味道不好？”傅亦琛又问。
老板娘刚好听到了，就跑过来，急忙问：“哎？哪里不合胃口？是太辣了？”
“不，味道挺好，挺正宗。”季雨琳压下心中的紧张，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跟十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十年前啊……”
老板娘嘴上说着，却陷入了回忆，“那是我刚刚开始在这里做的时候……没想到是老顾客啊……”说着就走开了。
“你也来这里吃过？”
老板娘走后，傅亦琛忽然问。
这一问，轮到季雨琳哑了。
如果傅亦琛是连幽，怎么可能会问出这个问题？
几乎瞬间，刚才笼罩着她的紧张感，没了。
她觉得整个人一下子轻松起来。
或许是刚才过于紧张，这一松懈，身体就觉得累。
但，刚才傅亦琛说的话，跟动作，都跟连幽一模一样啊。
真的只是巧合吗？
季雨琳又开始不确定了。
“我以前就是XX高中的学生，你不知道？”
虽然不确定，但这次，季雨琳的语气淡定了许多。
“哦，这个你以前提过。”傅亦琛淡淡地说。
季雨琳想了想，就假装回忆说：“那会儿，我是跟我的男朋友一起来的。”
说完就开始观察傅亦琛的表情。
傅亦琛刚要去戳臭豆腐的手顿了顿，“男、朋、友？”
三个字语气极重，仿佛是咬牙说出来的。
季雨琳佯装没在意，继续故意说：“是啊，这地方还是男朋友带我来的。”
“说真，这里太偏僻了，没有我男朋友带路，肯定是吃不到这么正宗的臭豆腐！”
“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傅亦琛的语气有点冷。
“当然啊！我们一直都有很多共同话题，非常聊得来，每次见面都让我觉得相见恨晚！”
“哦，你跟你男朋友那么好，为什么要分手？”傅亦琛的语气冷到极致。
季雨琳翻了个白眼，说：“这跟你什么关系？”
“你跟他还有联系？”傅亦琛忽然又问。
季雨琳翻个白眼，说：“跟你有关系吗？”
傅亦琛看着她，没说话。
季雨琳也没再说。
傅亦琛不是连幽，如果是连幽，不会说问出这些问题来。
不知为什么，季雨琳感到有点失望。
离开时，季雨琳又没忍住，说：“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臭豆腐的，听到它的名字就要掉头跑，还记得大学那会儿吗？你为了闻不到这臭豆腐的味道，甚至……”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想要试试傅亦琛。
傅亦琛却反问：“我做了什么？”
季雨琳在原地站住，看着他，试探地问：“你忘了？”
“我做过的事那么多，哪记得？”傅亦琛随口说。
季雨琳竟无法反驳。
“有什么地方想去么？”傅亦琛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