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白。
京中虽寒可也比不得边关的寒风刺骨。
宁安早早醒了;在园中开始练剑。
用过早膳后,宁安就去了顾玄泽那。
宋若葶一直不放心宁安,如今的侧妃之空悬。从宁安来靖王府开始她的心绪就不平。
她可不想让顾玄泽纳这样的侧妃,会为她带来很多麻烦。她的位子尚且坐不稳。
宋若葶派身边的人盯着醉春园的动向。这醉春园多是为客人准备的,让她住在这也是让府上的人明白。不要胡言乱语,这宁安郡主只是他们府上的客人。
宋若葶身边的人匆匆忙忙的回了兰亭院。
宋若葶如今见不得身边人着急忙慌的样子。这般样子定然没什么好事。
宋若葶嫌弃道:“你慌什么!”
“奴婢瞧着那宁安郡主去了王爷那。”
此话一出,宋若葶顿时不悦,说了句:“继续盯着。”
“王妃,这宁安郡主不声不响的来咱们府到底是何种目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七巧在一旁抱怨着。
“哼!怕是蓄谋已久。当初王爷让吾准备,也不曾说些什么。看她的样子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安郡主从醉春园到靖王那边,一路上就感受到了有人在监视自己。
想来也就这靖王妃最为无聊了。她从军也有数十载了,就不能派个有水平的人来?她懒得理会这些小丑。
身边的女侍卫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想到了昨夜郡主交代的便噤声了。
她何必替郡主急,郡主本就不是那种吃亏的性子。也就是她觉得郡主如今在京中,这京中没有能够庇护郡主的人。这才关心则乱。
可看郡主一副了然于心的性子,女侍卫心底也有了数。
宁安到了靖王的书房。
这是她第一次来靖王的书房,引入眼帘的是那副铠甲。
这书房里最让她熟悉的就是这幅铠甲。
顾玄泽看到宁安后,问道:“这些年来可还好?”
“自靖王兄走后,一切依旧。也不知靖王兄在这京中怎样?还是说这京中富贵更得靖王兄欢心。”
顾玄泽听出来了宁安的诘问。
但他也只是勉了勉嘴唇。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宁安见状,心底也有些凉意。
罢了,他终究是皇上的儿子。这京中本就是他的归属。凭她在问也没什么意思。年少的情意终究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顾玄泽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当初他本他说要驻守边关,永不回京。
可是,现实不允他这么做。
他的身份是靖王,是皇上的儿子。是皇后的养子。这个位子注定了要争一争的。
没人不怕死,可他更怕他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母妃那样!
他原本以为是母妃体弱,可实质上根本就不是。母妃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活着。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他不能不在乎母妃。他也没必要向宁安解释些什么。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情,于他无关。
宁安也不在纠结这个。
“靖王兄可知,边关将要告急。北戎来犯!”
“什么!”顾玄泽震惊道。
他不是没有注意边关的动向,怎得突然就来犯了?
“靖王兄可能不信,但是宁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事,不仅仅是为了姑祖母的忌辰。”
宁安这话他是信的,这戍守边关的武将轻易不会离开。况且,宁安同宁郡王本就不喜京中的尔虞我。之前宁安修书一封,他只当是她想回京中瞧瞧。
靖王思索片刻,“宁安,此事你应同父皇禀告,吾只是个闲散王爷,手中也没什么实权,军国大事理应上报父皇的。”
宁安听后,不由的冷哼一声,“靖王兄也是同宁安刀山火海走过一趟的人,这番说辞靖王兄还是说给别的人听吧!”
“你不该来靖王府。”靖王冷硬的说着。
“你以为宁安想来吗?莫说是这靖王府,就是这京城宁安也是不想的。可宁安不仅是郡主,更是戍守边关的将军;这边关多少将士和百姓的性命是攥在这京城中人手里的,靖王兄不是不知。宁安所求,这不过是为了他们。为了边关的那些百姓。”宁安说罢,便拘礼跪了下来。
“求靖王殿下助末将一臂之力。”
顾玄泽看她这样,眼底有些怒气。
“宁安,你这是做什么!”
宁安并没有回答靖王,也未从起来。
“你就算在这求到死,吾也无力帮你。”顾玄泽狠心的说着。
半响,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顾玄泽内心是挣扎的,他何尝不想帮他。可他不能暴露他的实力,尤其是现在。他自己养的那些私兵哪能放得到明面。
都说他是最适合皇位的,可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何尝没有防着他。一个没有兵甲的皇子,若说是适合皇位,那不是在诓人。就算登上那个位置也是笑话。他当然希望父皇能够将皇位直接传给自己。
可现实是父皇无时无刻的不再试探,先前从宫中御医传出身子不好,就连他自己安插在宫中传出的话也是这样。若不是自己谨慎,又派自己身边的暗卫查探,怕是就上了父皇的当!
自此,他更加谨慎,生怕有一丝不慎而满盘皆输。
“宁安,边关有数十万大军在镇守,就算北戎来犯,也不愁打不赢,你同宁王叔多年镇守边关。”
“若真有十万之数,我父女何愁?”
“无论是兵力还是粮草,兵部自然会支持。直接让宁王叔上报父皇。”
“父王先前就已经秘密给皇上传信,说北戎恐有不臣之心;可皇上置之不理,若不是父王觉得局势不甚明朗,又怎会派宁安前来。”
宁安又说道:“这些年,边关就算来犯也只有的骚扰,并没有形成大的战役。皇上本就我旬家三代驻守边关有所防范,兵力更是一减再减;甚至是公主和亲用的府兵都要吾旬家出。”
“父王为了彰显忠诚但凡是京中的命令无所不从,要不然我旬家数白口的性命也怕是不知哪日就到头了。此次,北戎来犯,父王以多年的经验认为绝对是要大干一场,这才派宁安来京中求助;此战若是输了,往大了说是丢的我朝的脸,生灵涂炭。往小了说,是在救我旬家的命。边关战役赢了还好,输了弄不好是要被满门抄宅的。”
“王爷就当是救救吾旬家吧!我旬家不怕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可不能死后留下的是满门污名!”
顾玄泽扶起宁安,“起来吧。”
听到宁安这样说,他岂不动容。当初他在边塞就是在宁郡王的手下。宁郡王并没有因为他是皇子而对他有所放松,反倒是如父般教他兵法与剑术。自己身边的暗卫没有宁郡王是成不了事的。
宁安此次前来,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宁郡王同他说过,若是有这么一天,托他照顾好宁安。只求护住宁安的性命。
他那时是答应了宁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