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我们不喜欢而有所改变,就像你我生而为人,却又被在各种各样的事情所羁绊,或高兴,或悲伤。
生活的欢愉只是一瞬,不如意才是生活的常态,就像当我们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在自己眼前,但却只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时。
或许薛狂有万般不是,但那有如何,曾经他也曾真心的对待过身边的人,没人生来就是罪人。
薛荣颤抖的将薛狂的首级放在身前,帮他整理了一些面容。
彭!随着一声响,薛荣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额头重重的磕着在了地上……
黎古同样颤抖的接过高滚龙,林悉两人的首级。
对于死亡,黎古早已有了准备,但是当它真的发生时,依旧不是做多少心理准备而可以淡漠的。
也没人可以淡漠,除非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今日,他们每一个人都注定死亡。
薛狂三跪九叩的大礼完成,站起身,此刻的薛荣眼神完全变了,没有了刚才等死时的灰暗,取而代之的冷漠,对生命的冷漠,对别人,也对自己。
黑暗中,月光冷艳无暇,在那死人堆中斜插着几面军旗,都是血染其上,残破不堪。
那残破的军旗中,有的是黑甲军的,有的是黎军的,横七竖八的,虽然遭遇千磨万击,却依旧不肯倒下,正如此刻的黎古薛荣二人,早已身逢绝路,却总不肯倒下。
薛荣和黎古转而凝视着对面烈焰军的三面大旗,那烈烈飘扬的烈焰军旗,红色的旗身仿佛是用鲜血染红而成,那黑色红底的大夏国旗仿佛在黑夜中张牙舞爪,那金色的许字大旗,贵气凌人。
薛荣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来,将薛荣的首级小心包好后紧紧系在腰间。
黎古同样撕下两块衣布,将高滚龙和林悉的首级包好,一左一右系在腰间。
许镇看着两人眼中透露出来的死志,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邪魅的微笑。
“薛荣!接着!”
许镇突然朝着薛荣甩出一件东西,如一道光芒坏破天空,薛荣伸手,稳稳接过。
焚煜出鞘,如一道光冲破黑夜。
许镇竟然将焚煜剑剑还给了薛荣!
许镇张开双臂,向薛荣挑衅道:
“握紧你的剑,来!向我报仇!”
对于,许镇而言,这一切对于他而已,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为了让游戏边得更有趣,所有多增加一些细节是很有必要的。
黎古缓缓弯下腰,地上同样插着一把神兵,凝云如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但同时也可以掩盖九州。
见到此场景,许镇更加兴奋了:
“哈哈,焚煜剑,凝云刀天下九柄神兵,在此就见到了两件。”
似是戏谑的警告:
“手握,如此神兵,你们俩可别让我失望啊!”
黎古,薛荣没有费话,只是死死盯着那三面在风中烈烈作响的战旗。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带走一片树叶,随风飘舞。
薛荣和黎古同时动了,刀剑挥舞,凝云如月,细腻光滑,焚煜如阳,暴躁炽烈,鲜血飘洒,气势如虹。
月下寒风刺骨。
“保护军旗!保护将旗!保护国旗!”
军团一瞬间便又活了过了,而只有死亡和鲜血才能平息它的愤怒。
薛荣焚煜挥舞,李忠长枪如龙,丝毫不逊其色。
长枪入体带去薛荣一臂,焚煜直刺,同样一抹红色。
薛荣失一臂,鲜血飘洒,如泉涌,惨然失色:
“你也一起吧!”
焚煜挥,薛荣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剑落,风起尘埃。
“愿来世,那我不乱世为人。”
世界上的距离,最远不过眼前。
薛荣看着不远处,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战旗。
“杀!~”
声如虎势如龙,扛旗兵不禁登等登登,后退三步。
死志生,有死无生。
“爹!咱们父子今日就一起死!
…………
李忠一只手捂着被薛荣刺伤的胸口,焚煜剑之伤,极难愈合,鲜血不住的流逝,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李忠骂道:
“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忠咬着牙,长枪挥舞,挑起朵朵枪花:
“既然你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薛荣却根本看都不看李忠一眼,在扛旗兵惊恐的眼神中,剑起人头落。
与此同时,李忠的长枪毫不费力的穿透了薛荣的胸膛,心脏当即破碎,此时就算是药王来了也救不了他了。神仙也救不了想死死之人,国破家亡,薛荣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活下去的理由了,当然他送走的儿子是他生命的延续,希望仇恨不要延续。
长枪收回,薛荣一道血箭飙飞,残风吹起,薛荣艰难的取下挂在腰间的包裹,取出里面薛狂的首级。
撕的一声,烈焰的国旗被他撕了下了,同时薛荣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
原来,他是想用夏国国旗来包裹薛狂的残躯。
“爹!你的愿望达成了,整个大夏都在你的眼前了!”
说完,便仰面倒地,脸上带着解脱的神色。这一刻他终于不再背负什么了,他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风起,卷起一片落叶,缓缓飘在了薛荣的脸上,他的脸上带着笑。
…………
深秋的风加杂着细雨,忽然,黎古伸手,一丝不一样的东西落到了他的脸上。
是雪。
下雪了,在这个深秋的夜晚,仿佛老天爷的看不下去这大地上的罪恶,想要降下一场白雪来掩盖这血的颜色。
“也许,上天也为你的逝去而感到悲伤,去吧,我最亲爱的敌人,愿你我来世能成为好朋友!”
看着即使朋友又是仇敌的薛荣的离去,黎古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此时的黎古,凄惨程度丝毫不比刚才的薛荣要差。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的皮肉了,最最恐怖的是他的脸是有一道横穿整张脸的伤痕,要是再深上半寸,这黎古或许就要脑浆迸裂了。
不过伤得这么重,黎古也绝无可能活下去了,事实上他也没打算活在,所有大黎子弟都死了,他岂可独活。
鲜血从他的眼角流过,从他的睫毛上滴落,遮蔽了他的视野,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一个身影正在向他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