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用麻烦你，你安心工作就好。”
“我怕治疗效果不理想，让你跟着担心。”
“没事的，一定能好的。”
本来就是装的，还能好不了？
但我还是违心地安慰道：
“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秦阳似乎很感动，紧紧抱住了我。
他说要去上班，和我腻歪一会就走了。
他刚离开没多久，门铃又响起来。
“是不是又忘了什么……唔……”
话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
我用力推开对方，抹了抹嘴。
“陆霆，你发什么疯！”
“方才离开的那个人是谁？”
“我这里没人来过。”
“顾微微，你把我当傻子？”
“既然看见了还问我干什么。”
“那男人的底细你清楚吗！”
“托你的福，前几天知道了。”
陆霆死死掐住我的手腕。
他眼睛通红，“你竟敢这样！”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失控的样子。
我直视着他，“我怎么了？你该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相处七年，要是你真心待过我，让我融入你的生活，我也不会被他骗！”
我们彼此瞪视，回忆涌上心头令我窒息。
他突然软下语气，把我搂进怀里。
在我耳边低语。
“离开他好吗，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忍不住冷笑。
“我不要。”
“现在我已不是你的人，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无关。”
陆霆抿着唇，强压着怒火。
“你到底想要什么？
“钱？我给得起。
“还是身份地位，你觉得他能给你？”
“豪门太太我已经当过了，你觉得我还在乎吗？”
“那是为什么，报复我？”
我嘲讽地笑了，“陆总，你问错人了。”
“你该问的是秦阳，他费尽心思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陆霆表情复杂，抬手抚摸我的脸。
“你变了。”
我盯着他，不说话。
良久，他的手突然用力。
捏住我的下巴。
不顾我反抗再次吻上来。
我毫不客气地咬破了他的嘴唇。
男人吃痛地退开。
用手背擦拭着渗血的唇，突然笑了。
“微微，你这样让我开始后悔放你走了。
“你终究会回到我身边的。”
陆霆离开后，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8.
正当我以为陆霆会有什么后续动作，绷紧神经准备迎战时。
出乎意料的是，陆霆销声匿迹了。
秦阳去魔都的那天，我收到了他的微信。
秦阳：【出发啦，祝我康复顺利！】
配图是一张高铁票。
我发了个小人竖大拇指的动态表情。
退出聊天界面时，我的社交软件弹出了苏雨的最新消息。
苏雨：【魔都，我来啦！新展开幕！】
苏雨作为当红艺术家，大数据总会推送她的信息。
以前我都直接划走，这次却点了进去。
她定位在高铁站，晒的是一张魔都的车票。
从同样的早餐店，到相同目的地的城市。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仔细观察秦阳发来的照片细节。
角落里不经意露出一个奢侈品手包的边角。
我翻看苏雨的街拍图。
那个手包正是她的心头好。
所有细节都在提醒我，他们不止认识。
两人的往来似乎很密切。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秦阳接近我的目的，也许并非陆霆。
而是苏雨。
我与苏雨之间的过节可以追溯到大学毕业那年。
大学毕业后，我正式搬进了陆霆的别墅。
那时我才知道，陆霆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总是深夜给陆霆打电话。
时不时找陆霆帮忙引荐资源。
还会撒娇卖萌求他办事。
我吃过醋，也和陆霆吵过架。
他不耐烦地说，“要是我喜欢她，早就在一起了，还轮得到你？”
后来陆家看中我的学历背景，催促他尽快和我结婚。
陆霆却一直拖着不肯定下来。
直到苏雨突然回国办画展，他才匆匆和我领了证。
没有求婚，没有仪式。
领证那天，苏雨哭得梨花带雨。
她看着我说。
“你真以为陆霆是因为爱你才娶你的？”
“他娶你不过是为了逃避，他最在乎的永远是我。”
起初我不信。
直到后来被拍到他们在酒吧里相拥的照片曝光。
全网都以为他是苏雨的地下恋人。
陆霆不仅没解释，还帮她拿下了国外办画展的机会。
为她打开了海外知名度。
我终于看清了真相。
只是我不明白。
如果是苏雨指使秦阳接近我，究竟为什么？
明明在那场三角关系中。
胜利的果实已经落入她的手中。
几天后，我又收到了陆霆的消息。
这次他没说话。
手机屏幕上跳出几张图片。
照片里。
一个男人西装笔挺，低头陪在一个女人身边。
那个女人高傲地昂着头。
神情倨傲。
9.
两个人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秦阳和苏雨。
“想知道真相吗？给你解释。”
“秦阳暗恋苏雨多年，但他知道苏雨喜欢我，一直在撮合我们。”
“得知我结婚时，他是最难过的人。他们这些年一直保持着来往。”
呵，没想到这位装瘸子先生还是个痴情种。
我沉默不语，陆霆继续说。
“他这次去魔都，就是为了参加苏雨的画展开幕。”
“我猜，他接近你是想断绝我们复合的可能，好给苏雨创造机会。”
我原以为秦阳装瘸子已经够离谱。
没想到他接近我的真实目的更荒唐。
我问陆霆，“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你不觉得生气？”
生气吗？
除了觉得可笑，我似乎没什么感觉。
大概我的愤怒，都在那两年婚姻里耗尽了。
“等他回来，你们分开吧。如果你不想面对，我去跟他谈。”
我冷笑，“陆霆，你总是喜欢干预别人的私事。除了要我分手，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陆霆语塞，“你还想和他继续？”
“不行吗？”
“他根本不爱你！”
“那又如何，你不也不爱我，我不是一样嫁给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你对我而言很特别。”
“是吗，那就祝你找到更特别的人吧。”
那晚我做了个梦。
梦到刚上大学时，突然接到邻居阿姨的电话。
说家里的老房子漏雨塌了。
爸爸被压伤了腿，需要动手术。
那时我刚考上大学，家里倾其所有供我读书。
虽然我打着各种兼职。
但手上的钱，连学费都还在东拼西凑。
走投无路之际，我去找了陆霆。
忐忑、焦虑、不安。
但陆霆二话不说。
立刻联系了医院，还对我说。
“手术费我先垫上，你以后有能力再还。”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伯父治好，其他的不用担心。”
从那以后，我欠了陆霆一个人情。
后来，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
他说，“可以，我喜欢听话的。”
就这样，在他身边待了整整七年。
再后来，梦里全是无尽的等待。
10.
我的生日那天，他去参加了苏雨的画展开幕式。
结婚周年纪念日，他整夜未归。
我曾经感激过陆霆救赎我。
也深深爱过他。
但同样恨他入骨。
像是困在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里，我挣扎着想要逃离。
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我。
“微微、微微？”
随后被人抱了起来。
“陆霆，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电话打不通，担心你出事。”
“你现在低血糖晕倒了，必须去医院。”
原来是低血糖。
难怪觉得头晕目眩。
陆霆抱我出门时，我才反应过来。
我家的防盗门锁被砸坏了！
陆霆神色冷峻。
“叫你不开门，只能让人破坏锁芯。”
我：？
我：！
意识恢复后，我渐渐清醒。
陆霆坐在病床边。
衬衫袖口挽起，露出那块银色的手表。
我盯着那块表有些恍神。
那是我研究生毕业，拿到第一份工资时。
倾尽所有给他买的。
一万五千块。
当时觉得贵得要命。
可有一天，我听见苏雨问陆霆。
“沈哥，你不是刚收了限量款百达翡丽，怎么戴这个便宜货？”
“微微送的。”
苏雨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种地摊货，戴着手腕都会过敏吧？”
陆霆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随便应付几天罢了。”
我倾其所有。
却只换来敷衍的哄骗。
从那以后，我再没送过他任何饰品。
11.
现在他又把它戴在手上。
是想故技重施，再哄我一次吗？
可惜，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女孩了。
“你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连低血糖都不知道及时吃东西。”
见我清醒，陆霆立刻责备。
“不过是一时没注意。”
“这种情况很危险。”
陆霆顿了顿，“病好后搬来和我住，我会安排人照顾你。”
“不要。”
“又是因为秦阳？”
我沉默，他又问，“还是因为苏雨？”
他烦躁地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和苏雨什么都没有。”
“很简单，让她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你做得到吗？”
“这不现实，两家的商业合作密不可分，而且她的工作室我持有大部分股份。”
陆霆疲惫地说，“我已经让她去巴黎发展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我冷笑。
让苏雨去巴黎办了一年画展。
这也叫处理？
我不想多说。
陆霆不悦，“我始终不懂，你为何对她如此抵触。微微，你向来不是个记恨的人。”
“假如你因为某个女人，失去了婚姻，还失去了孩子，你会原谅她吗？”
“你说什么？”
我眼泪开始往下掉，“我的孩子没了，都是因为她！”
“这、这不可能……”
我擦了擦眼泪，“离婚后一个月我就发现怀孕了。可苏雨带着她的助理来找我闹事，推搡间我摔倒了，孩子就这么没了。
“那天我刚做完产检，医生说一切指标都很好……”
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低着头。
“不信的话可以问秦阳，当时是他送我去的医院。”
陆霆踉跄了一下。
转身离开时脚步凌乱。
陆霆走后。
我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再醒来，秦阳正坐在床边。
“你怎么来了？”
秦阳抿着唇，一脸不高兴。
“看到你住院的消息，立刻赶回来的。”
我这才想起白天给秦阳发过住院的照片。
但没想到他会回来。
我记得苏雨的画展开幕。
就在今天。
“小事而已，打点葡萄糖就能好。”
他表情严肃。
“我当然担心，你以前就因为低血糖晕倒过。”
“还记得上次是我在咖啡厅发现你不对劲，及时送你去医院的。”
“记得。”
我故意调侃，“我的救命恩人，永远这么及时出现。”
秦阳的脸瞬间红了。
他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
12.
我下意识瞥了眼屏幕。
“雨。”
他慌乱地按掉电话。
随即不安地看向我。
我假装没看见，“怎么了，不接电话吗？”
秦阳摇摇头。
“不接，是骚扰电话。”
骚扰电话……
呵呵，他们这样。
不就是在骗我吗。
这病来势汹汹去势也快。
第二天早上我就基本康复。
秦阳忙前忙后帮我办出院。
这时陆霆发来消息。
陆霆：【准备出院了吗？我来接你。】
我：【不用，有秦阳在。】
陆霆：【呵，那我更要去。】
陆霆：【区区秦阳，我会在意？】
【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秦阳走过来，我没理会陆霆的消息。
将手机放进包里，随他一起离开。
上车才想起来，我家门锁被砸坏了！
头疼得厉害。
维修师傅不知道修好了没有。
“我家门锁坏了，还没找人修。”
“找个附近的地方休息吧。”
秦阳没多问，默默应允。
路上，手机不停震动。
陆霆一直打电话过来。
我烦得很，故意发了个酒店定位。
“别来打扰。”
随即将他拉进黑名单。
进了酒店，推开房门。
秦阳迫不及待地靠近。
苏雨在巴黎的画展照片闪过脑海。
偏过头，他的吻落在我脸上。
“等等，我刚出院。”
“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太激烈。”
秦阳眼里闪过失落，缓缓后退。
没有什么亲密接触，我和秦阳似乎也没什么话可说。
房间陷入沉默。
我专注地玩着手机，感觉他在看我。
“有话要说？”
秦阳轻轻点头。
“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我的腿其实已经……”
还没说完，又一个电话插进来。
13.
陆霆。
挂断，他又打。
再挂，他继续打。
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接吧。”
不等秦阳反应，我直接接通电话。
“秦阳，让顾微微接电话。”
秦阳还没出声，那边又说。
“别装什么瘸子，你们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现在、马上，让顾微微接电话。”
于是。
这一刻。
我见证了秦阳从震惊，到慌乱，最后陷入沉寂的全过程。
我觉得。
秦阳刚才的表情变化，完全可以作为表演教科书的范例。
“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不接，你不是一样找到我了。”
“你是故意的？想让我亲自找秦阳。”
“你不是一直催着我分手吗。”
沉默片刻，陆霆突然笑了。
“微微，现在变得机灵了。
“我马上到，让那个装瘸子的给我等着。”
挂断电话，对上秦阳复杂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是问哪件事？
“是知道你装瘸子，还是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苏雨。
“如果是前者，有段时间了。后者，也是最近才知道。”
秦阳肩膀垮下，“我今天是想跟你说清楚。”
“说清楚你的腿已经好了？”
“不是，我……”
男人用力抓了抓头发，“我重新追你吧。”
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片刻后，他像抓住救命稻草。
“对，我们重新开始！”
“你为了苏雨，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要了？”我难以置信，“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重新开始？”
“不是因为她，是我、我……”
“爱上我了？”
秦阳轻轻点头。
我笑了。
演戏演到走火入魔了。
我还以为他多高明。
我问他，“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和陆霆离婚吗？
“就是因为苏雨。
“那你觉得我现在会答应一个，为了她才靠近我的人？”
“对不起，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那就是纯坏。”
我制止了秦阳的辩解。
“我不怪苏雨对我丈夫有感情，感情无法强求。
“但她不该去伤害我妈。”
当时，我刚和陆霆准备结婚。
我妈刚做完手术，身体状况很差。
苏雨不知从哪打听到妈妈的病房。
去了病房，跟她说我是老头子的情妇。
妈妈只是个普通农村妇女。
对我最大期望就是上个好大学，过安稳日子。
哪受得了这种打击。
即便我解释我们要结婚了。
但陆霆连个婚礼都不肯给我。
妈妈根本不信。
气得突发心脏病。
最后走得特别快。
这种仇恨，我永远不会原谅。
我深吸口气，看向秦阳。
“当时苏雨趁陆霆喝醉，偷拍的视频，是你找人删掉的吧？”
秦阳抿唇。
“要跟我道歉，总该拿出点诚意。”
我盯着秦阳，“把视频给我。”
秦阳眼神闪烁。
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算了，你走吧，陆霆马上就到了。”
“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不关你的事。”
“我给你。”
秦阳直视着我。
“我说爱你，是认真的。
“我从没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想重新追求你，以真实的身份。
“我们结婚后去国外，到一个没有陆霆，也没有苏雨的地方，重新开始。
“只有你和我。”
陆霆到的时候秦阳已经走了。
我还期待看到他们打一架。
“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14.
“我还以为他会跟你硬碰硬，没想到听说你要来就躲了。”
“背着我做这种事，还不够下作？”他眼神阴沉。
“你说得对，刚才他向我求婚了，确实挺下作的。”
“你怎么回答的？”
“暂时还没给他答复。”
陆霆额头青筋暴起，“做什么白日梦？等我把你是我前妻的事情公开，家里绝不会同意。”
“我可以不见你们家人，以前的七年我不也过得很好。”
“我一直在寻找时机。”
“时间过去这么久，陆总，我已经三十而立，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了。”
“我错了。”
陆霆靠近我，“我们复婚，补办婚礼。”
“能从陆总嘴里听到一个错字，真是稀罕。”
“答应我？”
“我打算申请国外的博士，正在找合适的导师推荐。”
话音刚落，陆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准去。”
“那就算了，陆总请回吧。再不修好我家的门锁，我就要找警察叔叔了。”
“非要去？”
我不说话。
陆霆叹了口气，“可以，先领证。”
“看来是谈不拢了，我还当你是来重修旧好的。”
陆霆轻笑，“好，我帮你联系。”
“对了，还有苏雨那件事...”
一听这个名字，陆霆神色骤变。
“我会给个说法，为了我们的孩子。”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秦阳发来的视频。
是当年苏雨和陆霆搂抱接吻的完整画面。
当时那张照片在网上疯传，真实视频其实是陆霆喝醉被强吻的。
画面看起来很美。
一看就是精心设计的偷拍。
我去查过酒吧。
对方说监控被人打招呼删掉了。
陆霆显然不想追究这件事。
有能力有手段，帮苏雨做这种事的。
除了陆霆，就是秦阳。
我直接联系媒体，把视频发了出去。
同时曝光了陆霆当时已婚的身份。
网上瞬间炸开了锅。
热度直接冲上热搜。
“我靠，之前还说是青梅竹马，什么天才艺术家x商业巨子，粉丝嗑得要死要活。结果是已婚男人，太狗血了吧。”
“这位大师终于栽了，平时抄袭别人作品还倚老卖老，仗着背景强大打压新人，黑料满天飞都能全身而退，这回看她怎么洗。”
以前，只要苏雨有负面新闻。
都会立刻被压下去。
但这次，却无法控制。
15.
当网络上一片哗然之际，陆霆给我打来电话。
“视频是你放的？”
“她又找你诉苦了？你们感情真好。”
“我说过我会处理。”
“这种话已经骗不了我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
同时。
收到秦阳的消息。
秦阳：“她来找我了。”
秦阳：“我没理她。”
我冷笑着回复：“真乖。”
秦阳：“我可以见你吗？”
我：“不行。”
我：“你的所作所为，我还没办法释怀。”
舆论发酵没几天。
苏雨就发了声明。
苏雨：“感谢大家关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绝无出轨之事。ps.他当时是单身。”
还晒出一张她和陆霆小时候的合影。
水军立刻刷屏。
“姐姐从小美到大。”
“我就知道姐姐不是这种人！”
“姐姐和姐夫太配了！”
我冷眼看着这些评论。
摸着自己的心口。
早就料到会这样。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然而几分钟后。
从不发动态的陆霆。
突然发布公开声明。
“我是陆霆，照片拍摄时我确实已婚，在此向我太太道歉。目前正在重新追求我的太太，她是普通人，请大家不要打扰。”
这条消息让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确实是他发的。
我呆住了。
手机震动。
陆霆：“这是我的诚意。”
接下来几天，我专注于准备出国深造的材料。
暂时没关注网上的风波。
这天，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顾微微，你为什么总是纠缠不休。”
“大艺术家亲自打电话给我这种小人物，真是荣幸。”
“秦阳居然会为了你背叛我，我真是小看你了。”
“承蒙抬爱，一切都要感谢您的成全。”
苏雨语塞，“一段视频就想毁掉我？”
“当然不会，这只是开胃小菜，就当是答谢你安排秦阳接近我。”
“接下来送你的礼物，是让你永远消失在艺术圈。”
“狂妄自大，陆霆和秦阳怎么可能帮你？他们最在乎我。”
我轻笑，“我从没指望过他们。”
从始至终我要的。
只是他们在我执行计划时。
别来干预。
妈妈去世后，我一直在关注苏雨。
她在圈内仗着背景强大。
为所欲为。
目中无人。
得罪了太多人。
16.
她的把柄，只要耐心等待就会浮出水面。
我联系上了从她公司辞职的前助理。
那个女孩曾经遭受过她长期的职场压迫。
离职时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抑郁症状。
日复一日的相处后，终于挖到了重要线索。
在这个圈子里，抄袭剽窃似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大量作品都存在抄袭嫌疑。
经过详细调查，我们找到了原创作者和证据。
这也是我不想再和秦阳继续虚与委蛇的原因。
挂断电话后，我直接联系了版权协会。
实名举报她的抄袭行为。
陆霆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非要把事情做绝？”
“怎么，陆总这是心疼了？”
陆霆揉了揉太阳穴。
“你知道这么做会让我的投资损失多少吗？就不能再等等？”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把我也毁了吗？”
提到这件事，陆霆叹了口气。
“她家在体制内根基深厚，赔偿道歉就能摆平，伤不到她的。”
“是啊。”
我用手指点了点陆霆的胸口。
“就看陆总的诚意了。”
三个月后。
陆霆送我去机场。
“到纽约后马上给我发消息，我这边处理完就去找你。”
“知道了，啰嗦。”
陆霆无奈地看着我。
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忙。
我忙着申请国外名校。
陆霆忙着和她家撕破脸。
在陆霆的运作下，她的抄袭丑闻终于曝光。
如今社会对这类事件零容忍。
她家对陆霆的“背叛”极为愤怒。
两家关系彻底决裂。
陆霆的几家公司也遭受了重创。
同时，我和秦阳的关系被两家知道。
秦阳被家里强制送国外。
他不愿离开。
在逃跑途中发生了车祸。
我去医院看他。
年轻男孩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
看到我就红了眼圈。
“我好想你。”
我看着秦阳，没有回应他的示好。
只是说：“照顾好自己。”
他沉默良久，问我。
“你有喜欢过我吗？”
“动心过。”
年轻帅气，温柔体贴，谁能不心动呢。
“可那又如何？”
我笑了笑，“这世上优秀的男人多的是，没有你，我一样会遇到更好的人。”
机场里，飞往纽约的登机广播响起。
17.
我拖着行李箱，和陆霆告别。
他仿佛预感到什么，紧紧抱住我。
“等我。”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有回答。
过了安检，我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陆霆。
微微一笑。
转身，将手机卡掰断扔进垃圾桶。
又撕掉了那张飞往纽约的机票。
半年后。
斯坦福商学院的交流酒会。
大家聊起人生中说过的谎言。
“谁没说过几个谎呢。”
“我觉得微微就不会，她看起来那么单纯。”
我端着香槟，听到这话轻笑。
没有参与讨论。
我这一生啊。
说过太多谎言。
比如，我知道陆霆很想要孩子。
但我从未怀孕过。
编造流产，不过是想激起他的愧疚。
比如，四年前我就见过秦阳。
清楚地记得他站在她身边。
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
“一个乡下来的穷丫头，不值得费心。”
再比如。
我根本没申请纽约的学校。
当初陆霆介绍的那位教授。
在学术界德高望重，眼高于顶。
“推荐信可以写，但只能推荐纽约大学。”
我笑着递给他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他皱眉拆开。
里面是一张私人会所的照片。
照片中央，赫然是这位教授。
身边环绕着年轻女孩。
教授脸色大变。
我淡然道：“不过是份推荐信罢了，您一句话的事，想必您也不愿意声誉受损。”
“当然，还请您对陆霆保密。”
我望着窗外的月光。
思绪飘远。
“微微，不舒服吗？”
一个带着口音的中文传来。
是校篮球队的队长迈克。
金发碧眼，阳光帅气。
不少女生都暗恋他。
我轻笑，“没事，有点醉了。”
迈克递来果汁，在我身边坐下。
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爱慕。
我不由想起了秦阳。
轻笑一声，和迈克碰杯。
人生路上总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来过，走过，经历过。
终究都会成为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