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顾庄蝶有史以来走过最远而没有一点休息的路了吧,不过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心里吐了一口浊气,一切都值得了,随着她走近,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太美,加拿大的小镇都不及这的一半美丽,这是她见过最干净的村庄,目光所及,一片绿色,让人心情愉悦。
没走几步,就来到叶村村口,有一个标志性的石头,上面写着“叶村”,终于到叶村了!
叶村道路很干净,而两旁是一片一片的紫藤荆,风吹过的时候,像极了紫色的浪花,带着暖意和清香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四处流转,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河,她似乎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柳树下,不知道在仰望什么,可是当她想要细看的时候,她的背就被戳得有些疼,她转身,只看到亮亮拿着枯树枝在戳她。
“喂,小姐姐,奶奶喊你呢。”
顾庄蝶抬眸,正看到老太太黑沉着脸,瞪她,没错,就是瞪她,“你这个鬼仔仔,四处看什么,到底走不走。”
“来了,来了!”
顾庄蝶甩了甩刚才老太太拿给自己,让她背的背包,使它更加的贴合自己,她转脸,看到亮亮甩着枯树枝在笑,喔,真是醉了,怎么就遇到这奶孙俩了呢!
莫莲笙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好奇转身,可是看向路边时什么都看不到,那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他拧眉,大概是幻觉吧,是他太想要那个女人付出代价,想让她知道当初没有经过他同意就离开的下场了。
……
顾庄蝶此时来到老太太的家里,她不仅帮老太太晒谷子,翻谷子,还洗衣服,最后还好,老太太也给她做了饭,这一顿吃得心满意足,毕竟是自己劳动力换来的啊。
顾庄蝶下午实在动不了,吃完午饭就躺在了小屋子后面的谷堆上,老太太叫了她几次都没有动,最后老太太也懒得喊了,就随她。
顾庄蝶期间迷迷糊糊的醒过几次,可是真正醒来已经是傍晚,她睁开眼,晚霞绯红,云朵层层叠叠,晕染天空成美丽的颜色。
而此时,远处传来笙鼓的声音,顾庄蝶心里好奇,她随着声响的方向走去,声音越来越大,不仅如此,还有人群的喧闹声。
今天是叶村的叶桑节,她来说服这里的人搬迁的,可是现在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居然睡了一下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办,顾庄蝶懊恼极了,赶紧的往叶村广场跑去。
他来到广场,只看到这里的人都穿着自己的民族服饰,很有特色,在广场中间有一个火堆,他们站成几排,对着前面的火堆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开始唱歌,歌声嘹亮,听的让人心里感动。
歌声结束,有一个盛装老人从人群中款步走到众人的前面,她抬起手,有一个男童捧着一碗水过来,老人接过来,从头顶抽出她的发钗,在水中沾了沾,往外泼洒,众人眉色顺仰看着老人,态度恭敬。
老人泼一下,嘴里大声念道,“愿桑纳佑我叶家儿女康泰平安,福泽不断………”
老人说什么顾庄蝶已经没有在听,因为当老人转过脸来时,顾庄蝶已经震惊,这个老人居然是刚才一路折磨她的人,而那个男童就是亮亮。
他们居然把自己丢下然后过来,顾庄蝶愤愤,而且看到熟人就有些激动得不能自已,立马冲过去,大喊了起来,“喂,老太太,小朋友,你们怎么把我丢下然后自己过来玩啊。”
肃穆的场景因为顾庄蝶的这句话,变得焦躁了起来,众人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这一边,或愤怒,或狂躁,都在怒目而视。
顾庄蝶只想着要快点去找老太太还有亮亮,忽视了旁边那些人的目光和情绪,她越往近走,越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危险更近一步。
当然,叶村的人是不允许顾庄蝶靠近中心位置而接近“予神婆”一步的。
因为予神婆正在为他们祈福。
“把她给我捉住捆了。”
一个消瘦的男人在一旁喊道,而此时,几个壮汉朝着顾庄蝶的方向过来,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像是要把顾庄蝶生吞活剥一般。
此时,她感觉情况不对,想跑也跑不了了吧。
‘铛铛铛~’
是脚狠狠踩踏地上的声音,这个声响让人觉得可怕,像是古代衙门‘威武’时,木板落地的声音。
顾庄蝶此时被吓了一身的冷汗,转瞬,她的身子已经被几个壮汉给捉住,而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后,像是犯人被审一般。
顾庄蝶立马慌了神,“你们到底干什么,非法羁押和囚禁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道。”
那个吩咐捉她的精瘦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道,“你侵犯了我们的神灵,法律也管不了。”
“把她给我押到上面去。”
顾庄蝶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被推上了那堆火堆旁边,她只感觉到后背有火在灼烤,难受得厉害。
“救命啊~放开我。”
可是没人搭理。
顾庄蝶挣扎着,可是越是挣扎,那些男人的力气就越大,最后顾庄蝶只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似乎被人卸下来了一般,真是粗鲁的男人呵。
男人的脚步停住了,顾庄蝶也停了下来,她相信,要是再靠近一些,自己肯定会被烤出油来。
予神婆此时又端着一碗水,口中念念有词的绕着火堆转,顾庄蝶看着底下的人,只感觉到一阵眩晕,密密麻麻的人,还有他们统一的,虔诚的神情,让顾庄蝶觉得有些丧心病狂。
不可以这样的,这是违法的。
可是,他们怎么会听呢?自己第一次出来工作,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而且她估计,自己命将不久矣,啊,上帝啊,难道现在她就要告别这个世界,登往极乐了吗?她的人生可以说是才刚刚起步呀。
好一段神叨结束,顾庄蝶居然没有被推入火堆,她只是站在那里,被众人给注视着,观赏着。
真是奇怪。
予神婆此时把手抬起来,仰面看向天空,“愿桑神赐予我等福泽。”
周围的人也跟着予神婆的动作,道,“愿桑神赐予我等福泽。”
双手合十,众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高兴极了,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顾庄蝶心里恨恨,怪不得要让他们拆迁,都什么世纪了,怎么还这么的迷信,这注定要被社会给淘汰的。
仪式大概也结束了吧,予神婆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把头上戴着的帽子给摘了下来,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被束得很好,一根银簪子插在头发上,显得一丝不苟,和刚才那个无赖奶奶差别很大。
“喂,小姐姐,你在发什么呆,脸色怎么这么发白呢。”
顾庄蝶低头,看到的是亮亮,此刻他正戳着自己的手臂,而且力道很大,他是欺负自己被捆住手脚不能动他是吧,真是的,这熊孩子迟早要被自己收拾。
“你被捆着,刚才差点就被推到火堆里试试,看你脸色发不发白。”
顾庄蝶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亮亮此时没有了之前的淘气,他笑起来还有些可爱,“小姐姐,你不要生气,你现在是我们村的福女,没人敢把你推进火堆里的。”
顾庄蝶好奇,不明所以,此时,站在周围的人开始转着圈圈手拉着手在跳舞,嘴里还唱着一种歌,歌词顾庄蝶是听不懂的,不过他们的声音洪亮,旋律听起来也很不错。
只不过他们是在围着自己唱歌,而且还跳舞啊,一时间顾庄蝶就经历了两个极端,一开始是亵渎他们神灵的罪人,现在却是他们信奉的神灵一般的存在,这样的变化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来的。
她想要从高台上往下跳,可是高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她跳下去非砸到人家不可,顾庄蝶也没有办法,和亮亮待在高台上,一首歌完毕,他们倒是松开了一些,顾庄蝶赶紧的往下跳。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顾庄蝶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般,真是让人觉得难受。
此时予神婆走了过来,道,“鬼姑娘,你不必惊慌,这是我们叶桑节的习俗,你现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
哈,他们对待尊贵客人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顾庄蝶刚要往外走,此时那个凶巴巴的精瘦男人端着一碗酒过来了,他站在顾庄蝶的面前,语气还是很凶,“把这个喝了。”
顾庄蝶闻到了酒的味道,连忙拒绝,“我不会喝酒。”
可是在那人凶狠的眼神下,顾庄蝶闭着眼睛一口气喝光。
这味道,和葡萄酒的差别也太大了,太刺鼻,太辣喉了,顾庄蝶被呛得咳了好多声,在她顺过气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围着她在笑,并且又开始了他们的舞蹈。
他们轻快的声音在顾庄蝶的身边响起来,刚刚喝了一点酒,此刻顾庄蝶只感觉到身体有些燥热,有一种欢快的因子在身体跳动,顾庄蝶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扭到了起来。
很快,周围的人都手牵手,拉着形成一个圈,在围着篝火跳,这就是所谓的篝火晚会?
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周围的人此刻无忧无虑,只管尽情跳舞,很欢快。
顾庄蝶也跟着扭动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被这些欢快的气氛所感染。
在不知不觉中,有一个穿着和周围的人差不多一样的民族服装的男人出现在了人群里,但是第一眼看,就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这里的人。
因为他的身姿太过挺拔,身形伟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一派正气,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戴在脸上的那个白色面具,几乎把他的整张脸给遮盖住了。
莫莲笙每一年的叶桑节都会过来给他的妈妈祈福,祈愿她早日康复,不要再受疯症的折磨。
他此刻也汇入人群,跟着众人一起跳起舞来,只不过在他插入人群的时候,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也伸了过来,跟着那些人一起舞蹈。
莫莲笙以往都会很认真,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可是今天,他牵住的这双手r让他感觉很不一样,太过柔软,在舞动的时候,有一股好闻的清香随着女人的摆动飘散如莫莲笙的鼻息。
莫莲笙不由得好奇转过脸来,只看到一张精致的小脸不施粉黛,干净自然,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在她跳的时候,马尾随着她的摆动也跟着摆动起来,露出的白皙脖子在晚霞的映射下变成粉红,好看极了。
莫莲笙看得一时失神,顾庄蝶似乎感觉到了旁边的目光,她转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他为什么看自己?顾庄蝶稍微的愣了一下,可是她很快就把脸转过来了,因为她不敢再看那一双眼睛,不,确切的说,是那一张脸。
因为他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让人觉得可怖。
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戴一个面具呀。
顾庄蝶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手被男人捏得很紧,似乎要把她的手给捏碎一般,弄得顾庄蝶一阵疼。
“喂,你弄疼我了。”
顾庄蝶大喊道。
莫莲笙面具下的嘴勾着一抹讥讽的笑,轻哼着,哼,这就疼了,你是还没尝过什么叫真正的疼的滋味吧。
刚才自己站在河边听到的声音果然是她的,自己没有幻听。
当初她在自己的身下承(了)欢的叫声,还有求饶声可还清晰得很,哦,还有她质问自己,‘为什么是我’的声音。
莫莲笙无视她的叫喊,依旧把顾庄蝶的手捏得很紧,顾庄蝶疼得想要哭,她狠狠的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没办法,当莫莲笙随着右脚落地的时候,顾庄蝶狠狠的在上面踩了一脚。
不要看顾庄蝶的身材娇小,可是狠力要踩一个人起来,还是很疼的,莫莲笙没想到顾庄蝶会踩他,他的脚一受疼,条件反射的抬起来缓解疼痛,而握着顾庄蝶的手放松,顾庄蝶见状,连忙甩开,把莫莲笙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