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揉碎的古铜镜,透过老城区层层叠叠的灰瓦缝隙,在青石板路上切割出无数道细碎的光影。林辰蹲下身时,膝盖传来石板沁人的凉意,他盯着地面那道暗红色痕迹——那分明是条凝固的赤练蛇,鳞片间渗出的幽光正随着呼吸般的频率明灭。天眼科特制的朱砂笔在痕迹边缘画下的符文,此刻正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在提醒他昨夜任务简报里那些毛骨悚然的细节:连续三晚,这座爬满爬山虎的宅院里,总会在子时响起窸窸窣的翻书声,可门窗却纹丝未动,连一丝风都不曾吹起。
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被那浓浓的腐殖质的气息和旧书特有的酸腐的味道所笼罩,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的那段岁月中。将手伸出披散的藤蔓中,指尖几乎立即就被爬山虎那黏稠的汁液所包裹,腥气与铁锈的味道一股脑的直冲了我的鼻腔,刚刚醒来的晨光也似被这奇异的触感所惊醒,顿时一片黯淡的苍茫之中,竟又生出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妖异的紫色,正如墙角的爬山虎正贪婪地吮吸着这晨光似的。那一阵子扑鼻的恶臭顿时将他拽回了三年前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那一幕:他记得自己在乱葬岗的掘尸过程中曾经掘出的那具腐烂的尸体,皮肉与泥土的粘连都使他当时的肠胃都要作呕的那种惨不忍睹的景象忽的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辰的握刀如同紧握一把生死的钥匙般,使得断水的饕餮纹都被他的汗水浸的深深的,而那把断水的刀也就随之在鞘中不安的颤动着。与三个月前在城隍庙的那一场与血魅的生死搏斗相比,这种滚烫的触感都更加的强烈,仿佛有一团团的小火苗在我的经脉里乱窜似的,浑身都透着一股股的燥热。这枚平时都被岁月的秽物所侵蚀的左腕的那枚月牙形的胎记,突然就像一缕春风般的温柔地将我的手腕都浸没了,那一股酥痒的感觉顺着血管的直线一路攀升至了心脏,使得我不由的微微的颤抖起来,仿佛一把温泉的清流正从心脏的深处流出,将一身的疲倦和疲惫都一并的冲洗了个干干净净的,使我顿感精神大振,似乎也将一身的疲倦和疲惫都一并的冲洗了个干干净净的,使我顿感精神大振,仿佛整个人都被洗涮的清新了许多似的。当斩妖刀的温度与他掌心的温度交织在一起的那一刻,他不禁想起了赵刚曾经的那句话:只有当这把刀与持有者之间产生了灵魂的共鸣时,才会唤醒了深深地沉睡在他的血脉中的那一股股潜在的力量,此时此刻的他,就像被刀的存在所唤醒了一般,竟让他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这把刀似乎正在透过他的皮肤,在默默地读取他的每一段记忆。
“发什么呆?”带着金属冷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浩踹开脚边半块碎砖,铁皮箱重重砸在地上时,惊起三只翅膀泛着紫光的甲虫。那箱子四角缠着浸过黑狗血的红绳,“备武科特制”的黄纸封条在晨风里簌簌作响,隐约可见下方还盖着半枚朱砂印章,正是天枢局独有的饕餮印。
林辰头也不回地用袖口擦去指尖的黏液:“你这箱子再晚点来,我就要被爬山虎吃了。”话音未落,右侧墙根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两人同时拔刀,却见三只灰毛老鼠拖着褪色的书册窜过,纸页上残留的墨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陈浩蹲下打开箱子,金属碰撞声混着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赵队去典籍科调档案了,让我们先布外围结界。”他举起个形似老式收音机的装置,旋钮处缠着九道铜丝,“新研发的声波驱虫器,昨天在城西乱葬岗试过,能把百年尸蟞震成灰。”说着将装置卡在墙角,突然压低声音,“你手腕还在烧?”
林辰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随着他那对近视的眼珠的剧烈的收缩,原本就不太平的胎记的温度却不仅不减反而更明显的增高了,似乎在夜空中还隐隐的泛起了幽幽的青光。回想起昨夜天枢局的地下室,一把断水的刀子刚被赵刚用他的血滴上时,就突然迸发出一道青白的光辉。“没事。他随手拂过门环的铜锈就已将其拆散的粉末随手抛在了身后,门缝里渗出的雾气更是带着浓重的墨香,让他恍惚间竟让他听见若有若无的翻书声,像是无数人都在同时诵读着同一篇经文似的。
刚一触到门闩的那一瞬间,整个宅院都如同一座巨大的钟表般突然剧烈的震颤了起来,似乎一时之间整个宅院都要塌陷的气势都给人以一种极其可怖的感觉。只见爬山虎的藤蔑似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其叶片的摩擦发出一片沙沙的声响,似在嘲笑他那不自量力的痴行.。断水的突然降下同时,饕餮的利刃也随之自动地从鞘中抽出三寸长的刀身,张开了巨口,几乎将最近的几根藤蔓都瞬间地绞成齑粉似的。林辰这才清晰地看出门上那贴的就是一块用活人血所绘制的那样的镇魂符,本该鲜红的朱砂此刻却变成了一种让人极为诡异的暗紫色的颜色,且符咒的那些边缘都蜷缩起了像一把把细小的褶皱似的,还在褶皱里嵌着几根人类的毛发。
“退后!”陈浩突然拽住他后领。话音未落,整扇木门轰然炸裂,木屑中夹杂着成百上千张泛黄的书页,每一张都写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林辰挥刀格挡,却见书页擦过刀锋时竟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其中一张直接在他左肩划出半寸深的伤口,血珠滴落在地的瞬间,竟化作朵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尘埃落定之际,宅院里传来孩童嬉笑。月光不知何时笼罩了整座院落,十五个身着汉服的纸人排着队从堂屋走出,手中捧着的古籍封皮上,“大夏秘典”四个金字在月光下流转着血色的光芒。为首的纸人歪着头,空洞的眼窝里突然渗出墨汁,开口时发出的却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天枢局的小崽子们,想知道这宅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吗?”
林辰握紧断水刀,胎记的灼痛已经蔓延到脖颈。他注意到纸人脚下的青砖缝隙里,正渗出黑色的液体,所过之处,连生命力顽强的青苔都瞬间枯萎。陈浩悄悄将声波驱虫器调到最大功率,低声说:“这些是守书傀儡,得先找到操控它们的...”话未说完,整座宅院的爬山虎突然疯长,将两人困在藤蔓编织的牢笼里,而那些纸人,正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他们逼近。”
林辰站起身,看向那座宅院。朱漆大门已经褪色成灰褐色,门环是两个锈迹斑斑的铜狮,狮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凑近了才看清是揉成团的黄纸符——符纸边缘发黑,上面的朱砂符文被水泡得模糊,只隐约能认出“镇宅”二字的残笔。
“这符是半年前的。”林辰指尖碰了碰符纸,指尖传来一阵凉意,“用的是桑皮纸,朱砂里掺了雄鸡血,是正经的镇宅符,可惜被水泡了阳气。”这些都是爷爷教他的古籍知识,没想到第一次用在任务里。
他不无疑惑的从口袋中取出一块灵磁仪,仔细的将其对着陈浩的身上一一扫了过去。似乎里面的内容都已达到了极致的程度,指针的转动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边缘的那一抹红光也比那一晚在酒吧中所见的还要亮的多,看来这次的收获可不一般啊!。不巧他刚想推开大门就被林辰拽住了胳膊,“你干什么呢?”林辰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不耐烦和警惕,似乎在问他在这里做什么都那么不着调。
“等等。”林辰指着门框两侧的石墩,“你看石墩上的纹路。”那是两个半人高的青石墩,上面刻着缠枝莲纹,可仔细看,莲纹的间隙里藏着细小的蛇形刻痕,“这是‘锁蛇阵’的阵眼,直接推门会触发机关。”
陈浩的手顿在半空,咽了口唾沫:“你怎么知道的?”
“爷爷的《鲁班经》里有记载。”林辰蹲下身,指尖在石墩的蛇形刻痕上轻轻划动,“锁蛇阵靠地气驱动,阵眼在石墩底下,得用阳气冲开。”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这是昨晚从装备库领的,梧桐木做的外壳,里面裹着掺了硫磺的火绒,“借个火。”
陈浩连忙掏出打火机,一擦火折子便点亮了,随之便从火苗中冒出了一缕淡蓝的光柱,虽说比一般的火焰要跳动得少了些,可它的火苗却稳得像块凝固的光一样。林辰的手指逐一点亮了那一道道的蛇形刻痕,火苗的余温就像初生的血脉似的,纷纷泛起了石墩的暗红,似乎是被唤醒了的某种古老的生命在此处蠕动。
“轰隆——”两声轻响,石墩微微下沉,宅门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缓缓开了条缝。一股更浓的旧书霉味涌出来,还夹杂着淡淡的腥气,像是晒干的蛇蜕味。
“可以啊林辰!”陈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戏谑,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佩服,“比那些只会喊‘道法自然’的老道管用多了。”
林辰没接话,只是握紧了断水刀。宅院里的光线很暗,即使是晨光也很难照进去,只能看见院子中央有棵枯死的老槐树,树枝扭曲得像只爪子,上面挂着几串风干的红绳——红绳上系着的不是平安符,而是小小的布人,布人身上用墨笔写着模糊的名字。
“小心点。低声嘟嘟几句的随口话中带了不少的嘲讽的意味,脚步也轻得几乎不敢惊动一片落叶的似的慢慢的向那座山坡的深处走去。随着脚步的落地,青石板路便发出一声低沉的“咯吱”声,仿佛我脚下的就是一片古朴的枯骨。走到院子东侧的厢房门前一听,门都快被人给虚掩着了,屋内的“哗啦哗啦”翻书声却不禁使我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任务里提到的那一件异常的声响吗?。
两人对视一眼,陈浩从铁皮箱里拿出声波驱虫器,按下开关,仪器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频率低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林辰的耳膜有点发疼。“这玩意能震晕低阶秽物,高阶的只能干扰。”陈浩小声解释,“你从左边绕,我从右边。”
林辰的目光似有所意,慢慢地沿着墙根的方向走了过去,似乎不愿意被人发现的她,始终都保持着一副淡然的面容。随后他凑过去细看,那厢房的窗户纸都被风吹破了个大洞,透进来的光明将里面的古籍都照的一清二楚,从地面堆到屋顶,中间只留了条窄窄的过道似的通道。他眼前却赫然一青衣人影,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翻书,长发垂到腰际,却看不见他的脚——仿佛那人影都飘在半空似的。
“找到了。”林辰心里一紧,握紧断水刀,刚想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锯子:“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刑天血脉’的线索了……”
但林辰的眼神却在那一瞬间闪过了“刑天血脉”的一抹痕迹,左腕的那一颗与自己初生时同出同入的胎记也突然间仿佛燃起了一般的燎原之火般的酷烈的刺痛,比起以前任何一次的都要强烈许多,林辰的心脏也在这一瞬间猛地一跳。他想起孙月说的“归墟教在找刑天后人”,难道这人影是归墟教的?
“陈浩,里面的东西在找刑天血脉!”林辰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刚说完,厢房里的人影突然转过身——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个没有脸的“东西”,原本该是脸的地方,是个黑漆漆的洞,洞里不断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里夹杂着细小的书页碎片。
一声似千万张书页同时摩擦的尖锐的嘶吼之际,黑影如潮般的朝着门口涌来,它所过之处,古籍纷纷化作灰烬,殆无一存。
“动手!”陈浩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声波驱虫器的嗡鸣突然变大,黑气顿了一下,却没像预想中那样消散。黑影的手臂突然变长,像条黑蛇,朝着林辰抓来,指甲泛着青灰色的寒光。
林辰下意识拔刀,断水刀的寒芒闪过,砍在黑影的手臂上,却只传来“咔嚓”的脆响——那手臂竟然是用书页卷成的!黑色的书页碎片散落一地,又很快重新聚在一起,变回手臂的形状。
“没用的!”黑影狂笑,黑气越来越浓,厢房里的古籍烧得更快了,“这些书都是我的养料,你们杀不死我!”
林辰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看着地上不断重组的书页碎片,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纸妖”——古籍吸收太多怨气形成的秽物,以书页为身,以文字为魂,普通的刀砍根本没用,得破它的“魂核”。
“魂核在哪?”林辰大喊,左腕的胎记烫得他几乎握不住刀。黑影的攻击越来越猛,手臂不断变长,从四面八方袭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在它翻的那本书里!”陈浩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声波驱虫器已经被黑气缠住,仪器外壳开始融化,“它一直盯着那本蓝皮的书!”
林辰顺着陈浩的目光看,黑影的脚边(如果那能算脚的话),确实放着一本蓝皮古籍,书页是用某种兽皮做的,在黑气里泛着淡淡的金光,没有像其他古籍那样化作灰烬。
“就是它!”林辰深吸一口气,左腕的胎记突然爆发出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到刀柄,断水刀的刀刃上泛起金色的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调动胎记的力量,比上次杀秽物时更熟练,更有力。
“喝!”林辰大喝一声,不再躲闪,迎着黑气冲了过去。黑影的手臂缠住他的腰,冰冷的书页碎片刮得他皮肤生疼,却没能阻止他的脚步。他举起断水刀,对准那本蓝皮古籍,狠狠劈下——
“不!”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消散,无数书页碎片在空中飞舞,又很快落地,变成普通的废纸。那个没有脸的人影也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张泛黄的书页,飘落在蓝皮古籍上。
林辰喘着粗气,松开手,断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衣服被黑气烧得满是破洞,皮肤也有不少划伤,却感觉不到疼——左腕的胎记还在发烫,却不再是灼痛,而是一种温暖的、仿佛在庆祝的热度。
“林辰!你没事吧?”陈浩跑过来,手里的声波驱虫器已经坏得不成样子,“你刚才那招太帅了!那金光是什么?”
林辰捡起断水刀,刀刃上的金光已经消失,只留下淡淡的余温。他看向那本蓝皮古籍,封面上写着三个古朴的篆字——《刑天录》。
“这是……”林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古籍,兽皮封面很软,却异常坚韧,里面的文字是用朱砂写的,笔画苍劲有力,记载的都是关于刑天的传说,最后几页还留着空白,像是没写完。
“这可是宝贝啊!”陈浩凑过来看,眼睛发亮,“典籍科那帮老东西要是看到,肯定得抢疯了!”
“赵队来了!”林辰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赵刚正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灰布长衫的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个罗盘,罗盘指针正对着《刑天录》,微微颤动。
“李教授,就是这里。”赵刚走到厢房门口,看到地上的古籍和林辰的样子,皱了皱眉,“受伤了?”
“没事,小伤。”林辰摇摇头,把《刑天录》递给赵刚,“里面的东西是纸妖,已经解决了,还找到了这个。”
赵刚接过古籍,眼神瞬间变得严肃,旁边的李教授也凑过来,戴上老花镜仔细看:“《刑天录》?这可是失传了三百年的古籍!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老人的手都在抖,“里面记载的刑天血脉……”
“先回去再说。”赵刚打断李教授的话,把《刑天录》收进怀里,“这里的秽气已经散了,通知清理队来处理。林辰,你跟我来,李教授要问你几个问题。”
林辰点点头,跟着赵刚和李教授走出宅院。阳光已经升高,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刚才战斗的寒意。陈浩在后面收拾铁皮箱,嘴里还在念叨:“刚才那纸妖也太弱了,还没发挥我的新家伙呢……”
走在老城区蜿蜒的石板路上,青灰色的苔藓沿着砖缝肆意生长,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一片片暗绿色的阴影。午后的阳光透过残破的屋檐,在地上切割出不规则的光斑,偶尔有几片枯叶在微风中打着旋儿,悄然落在行人肩头。
李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学者特有的敏锐与好奇。他时不时回头打量林辰,脚步刻意放慢:“小伙子,你刚才是怎么找到纸妖的魂核的?还有那金光,是不是刑天血脉的力量?”话音未落,他的皮鞋便踩碎了一块松动的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墙角栖息的灰鸽。
林辰刚要开口,赵刚已经一个箭步上前,粗壮的手臂横在两人中间。这位皮肤黝黑的守夜人队长目光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三三两两的行人。街边小店里飘出的油茶香混着潮湿的霉味,让空气愈发凝重。“李教授,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他压低声音,喉结在布满胡茬的脖颈间上下滚动,“归墟教的人可能还在附近。”
林辰心头猛地一颤,左腕那道暗红色的胎记突然传来灼痛,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皮肤下燃烧。他下意识地按住手腕,纸妖临死前的嘶吼又在耳畔回响:“找到刑天血脉的线索......”远处传来悠长的叫卖声,却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不禁加快脚步,皮鞋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愈发急促。
回到守夜人基地时,正午的阳光正烈。基地坐落于废弃的明代道观内,朱漆斑驳的匾额上,“凌霄殿”三个金字早已褪色。穿过布满青苔的回廊,赵刚推开典籍科的雕花木门,陈年的桐油味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数百个樟木书架整齐排列,宛如一座沉默的森林。每本书籍都用素色的锦缎包裹,整齐地码放在檀木格中。
李教授轻车熟路地走向东南角的密室,他枯瘦的手指拂过墙上的八卦浮雕,暗门缓缓开启。密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松墨香,中央摆放着一张温润的白玉桌,表面流转着柔和的光晕。老人小心翼翼地从紫檀木匣中取出《刑天录》,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龙血草,纸张边缘还留着岁月侵蚀的褐色痕迹。
“小心。”赵刚伸手扶住晃动的木梯,“这古籍脆弱得很,上次老王整理时不小心扯破一页,被李教授念叨了半个月。”
李教授没有理会玩笑,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翻开古籍。泛黄的纸页发出细微的脆响,第一页赫然印着古朴的刑天画像:这位上古战神左手持干戚,双目圆睁,断颈处腾起金色火焰。随着书页翻动,林辰发现每行文字旁都用朱砂标注着批注,字迹工整,却透着几分颤抖。
“看这里。”李教授突然指着一段文字,声音微微发颤,“‘刑天血脉现世之日,归墟之门将启’。林辰,你左腕的胎记......”话音未落,整座密室突然剧烈震动,白玉桌发出嗡鸣,古籍上的朱砂字迹竟开始流动,在空气中勾勒出诡异的符文。
赵刚迅速抽出腰间的镇魂刀,刀身泛着幽幽蓝光:“有东西闯进来了!”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林辰本能地抬手格挡,左腕胎记骤然迸发耀眼金光,与黑影撞在一起。剧烈的能量冲击下,书架纷纷倒塌,古籍如雪花般漫天飞舞。
“保护典籍!”李教授不顾一切地扑向散落的书页,却被气浪掀翻在地。赵刚怒吼一声,挥舞长刀斩向黑影,刀光与黑影碰撞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辰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沸腾,金光顺着手臂蔓延,凝聚成一把虚幻的战斧。他大喝一声,挥斧劈下,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
尘埃落定,密室一片狼藉。李教授颤抖着拾起半卷《刑天录》,书页上的朱砂符文已经黯淡:“是归墟教的噬魂影,他们果然追踪到这里了。”他望向林辰的目光中既有恐惧,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孩子,你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
赵刚收起长刀,眉头紧锁:“当务之急是加固防御。李教授,把古籍转移到地下金库,林辰,你跟我去武器库,得给你配点像样的装备了。”
走出典籍科,林辰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左腕的胎记还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他,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你看这里。”李教授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个披发跣足的巨人,手里拿着巨斧,左腕上有个和林辰胎记一模一样的火焰图案,“这就是刑天,传说中被黄帝斩去头颅,却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继续战斗的战神。他的血脉能克制一切邪祟,尤其是归墟教信奉的‘墟神’。”
林辰看着画上的巨人,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左腕的胎记又开始发烫,仿佛在和画上的图案呼应。
“归墟教想找到刑天血脉,是为了用血脉祭祀墟神,打开‘归墟之门’。”赵刚的声音很严肃,“一旦归墟之门打开,无数秽物会涌入人间,后果不堪设想。”
林辰握紧拳头,原来自己的血脉这么重要,不仅是归墟教的目标,更是守护人间的关键。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眼神,那时的老人肯定早就知道这一切,却没告诉他,是怕他害怕,还是有别的原因?
“林辰,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赵刚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期待,“接下来的训练会更严格,你不仅要学会控制刑天血脉的力量,还要熟练运用断水刀。”他从怀里摸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给林辰,“这是《刑天战录》的残本,里面记载了一些运用血脉力量的方法,你好好看看。”
林辰接过小册子,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能认出“刑天战录”四个字。他翻开第一页,里面是用朱砂写的口诀,晦涩难懂,却让他的左腕胎记微微发热,像是在引导他理解。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赵刚合上《刑天录》,“你回去休息,明天开始特殊训练,由我亲自指导。”
林辰点点头,走出典籍科。走廊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握紧手里的《刑天战录》和断水刀,心里充满了坚定——不管归墟教有多强大,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是刑天血脉的继承人,是大夏守夜人,守护这座城市,守护人间的光明,是他的使命。
走到宿舍门口时,林辰突然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上面用墨笔写着一行字:“归墟教的人已经盯上你了,小心‘纸人咒’。”没有署名,字迹却有点眼熟,像是……爷爷的笔迹?
林辰的心猛地一跳,拿着纸条的手开始发抖。爷爷已经去世半年了,这纸条是谁写的?难道爷爷还活着?还是有人故意模仿爷爷的笔迹,想引他上钩?
他把纸条塞进怀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头顶的荧光灯在微微闪烁。远处传来训练场上的呼喝声,混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却让他觉得更加不安。
回到宿舍,林辰把纸条摊在桌上,仔细看着。笔迹确实和爷爷的很像,尤其是“纸人咒”三个字,和爷爷在《鲁班经》上的批注一模一样。他想起院子里老槐树上挂着的布人,心里一沉——那些布人,难道就是纸人咒的一部分?
“爷爷……”林辰轻声念着,眼眶有点发热。如果爷爷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出来见自己?如果他已经去世,这纸条又是谁写的?
暮色如血,将青瓦红墙的守夜人学院浸在粘稠的霞光里。林辰的指尖拂过《刑天战录》泛黄的扉页,陈旧的宣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沉睡千年的战魂正在苏醒。宿舍里弥漫着陈年墨香与樟木箱子的气息,西斜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斑驳的青砖地上切割出菱形的光影,如同某种神秘的符文。
当他的目光扫过第一行口诀时,异变陡生。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突然泛起幽蓝的光晕,仿佛有无数萤火虫在纸页间飞舞。左腕的火焰胎记骤然发烫,像是被投入熔炉的烙铁,灼烧的剧痛顺着血脉蔓延。林辰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却死死盯着那些仿佛活过来的文字。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暖流如奔腾的江河,从手臂直冲丹田,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阴霾。
"不管是谁写的纸条,我都要变强。"林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木纹桌面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他的目光扫过墙角的断水刀,刀鞘上的饕餮纹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狰狞的兽面仿佛在无声咆哮。这把传承自爷爷的宝刀,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的决心,微微震颤起来。
夜幕悄然降临,月光如纱笼罩着学院。林辰点起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他翻开《刑天战录》,专注地研读起来。书中记载的古老功法晦涩难懂,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当他尝试按照口诀运转真气时,丹田处突然升起一团温热,仿佛有火苗在跳跃。
与此同时,守夜人基地的深处,一处终年不见阳光的禁地。潮湿的苔藓爬满石壁,腐叶堆积在角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一个黑袍人立于阴影之中,兜帽下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嘴角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手中的纸人栩栩如生,眉眼间竟与林辰有几分相似,胸口处的火焰印记正缓缓渗出暗红的血渍。
"刑天血脉...终于找到了..."黑袍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指甲刮过黑板,在寂静的禁地中回荡。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抚过纸人脸上的印记,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归墟之门,很快就能打开了..."随着他的低语,纸人突然剧烈燃烧起来,诡异的蓝色火焰瞬间将其吞噬,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中。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三更天。林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合上书页。窗外的月光越发清冷,照在断水刀的刀身上,泛起幽幽寒光。他不知道,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守夜人世界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他,这个意外觉醒刑天血脉的少年,即将被卷入这场惊天动地的纷争之中。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林辰已经在演武场上开始晨练。断水刀在他手中挥舞,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晨雾未散,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仿佛沉睡的巨人。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转头望去,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场地。
"是错觉吗?"林辰皱起眉头,握紧刀柄。他不知道,就在此刻,黑袍人的目光正穿越重重迷雾,死死锁定在他的身上。归墟教的阴谋之网,正在缓缓收紧。而这一切,都只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随后林辰便将精力全部都倾注到了《刑天战录》的修炼中,日日夜夜都在苦苦的攻关中。每一次的真气运转同时,左腕上的那一道古怪的胎记就都要在我的手背上发起一阵阵的微微的烫感,似乎就要随着那一股股的古老的内力而呼应着那一门门的古老的武功的召唤似的。基于不断的练习,他的实力便越来越巅峰,甚至将那把曾经令他心有余悸的断水刀的挥舞都得心应手了。伴随对学院的修为的逐步提升,他不仅能敏锐地捕捉到那些表面的东西,还逐渐感受到了一种似有似无的被盯上的感觉,似乎就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始终都在暗处的某个角落里对他那不经意的举动都了如指掌。
月圆之夜,林辰就潜入了后山的竹林中,静静的修炼着自己的内功。就如同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倾泄而下,地上便是它的斑驳的光影。一阵阴冷的风拂过竹林,竹叶的沙沙声就如有无数的低声细语在耳边响起似的。他紧紧地攥住那把断了水的刀子,环顾四周的眼神都像一只鹰隼般锐利地地在闪烁着。
林辰的急切的呼唤似一声惊雷,在那片静得出奇的竹林中的响了起来,好像将林中沉沉的夜气都唤醒了一样。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从树梢飘落,正是那个黑袍人。他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嘴角的微笑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仅你的天赋了得,接触的东西也都能从中品出几分滋味来,真称得上是“三根筋”的小才子!。他的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丝的赞赏和几分的阴森,甚至不无对我的“刑天血脉”在我身上这般的浪费之感。这样吧,就由我来拿了,省的你去操心了.
林辰紧紧地握住了刀的柄子,将刀的锋利的刀刃都掷出了三寸的长度,冷冷的寒光便在黑暗中闪闪地闪烁着,随即他冷冷的对那扑上来的几人大声地呵斥了一声:“休想!”
黑袍人一声撕裂夜空的狂笑,把竹林中一群正在觅食的夜枭都惊得纷纷掠起天去。只见他一声长笑,地面忽而裂开一道道的缝隙,黑黝黝的雾气便从中涌了出来,一瞬之间就把整个竹林笼罩了,使得原本幽静的竹林顿时变得异常的幽暗。伴随决战的将至,这场生死的搏击也将在最终的时刻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