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门口响起一阵规矩的敲门声。
“主子，太子要走了。”柯黎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傅承哲动作一顿，脸色难看地从我身下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外袍，“看好她。”说完，他径直离开。
我忍着疼，默默穿好自己的衣服，身上细碎的血透过轻薄的衣裳。
“没事吧？”柯黎安站在门口，并没有看我。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柯黎安不说话，我走到门边和他隔着一道门槛。
“上次傅承哲装睡的时候，你就站在窗外，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保护他，现在看来，你是为了保护我，为什么？”我轻声问他。
过了许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冷哼一声，正打算离开时，柯黎安却突然开口了。
“你救过我。”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回想起，八年前的冬天，我在路边发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狼人。
那时候，我怀里正踹着刘妈妈赏给我的两个饼子，打算回去分给妹妹。
觉得小狼人可怜，就把自己的那半放到了他的身边。
回家后，爹爹还因为我带得少而痛打我一顿。
妹妹哭着把自己的饼子塞到爹爹手里，求他放过我。
看着妹妹瘦弱的样子，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发过善心。
“我后来被王府收留了。”
“一个饼子而已，你早就还清了，以后别再来烦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好啊，那你帮我把傅承哲杀了。”
我环抱着胳膊，微笑地看着柯黎安。
“好，我去。”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嗤笑一声，没了柯黎安的看守，我又回到了大堂门口。
太子已经离开了，施念芳语气哀怨，“王爷，水芸是个人类，若您抬举了她，那以后府里的丫鬟不就都有样学样了吗？”
傅承哲扫了她一眼，“你在质疑我？”
“妾身不敢，是妾身失职，让王爷辛苦了。”
施念芳摸着肚子，红着眼，柔弱地跪在地上。
“只她一个。”
施念芳无奈只能点头应是。
“本王去前厅看看，你好好休息。”
傅承哲刚出门就和门口的我对上了。
“你怎么在这？柯黎安呢？”他皱着眉，看着我衣裳上晕开的血，欲言又止。
“奴婢叩谢王爷，谢王爷成全。”我跪在地上，笑意吟吟。
他的嘴角微勾，很快又落了下去，“穿成这样，成何体统，下去换了。”
我还没来得及答应，余光就见一个剑影向傅承哲的后心刺来。
大堂里施念芳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我立马拉过傅承哲，和他换了个位置。
“噗呲。”剑穿过我，拔出时，血溅了傅承哲一脸，我看见了他眼里的震惊。
我冲他扯开嘴角，软软倒了下去，傅承哲抱住我，惊恐地大喊，“传大夫！”
黑衣人早就逃之夭夭，傅承哲把我往施念芳的怀里一塞，正打算去追。
我拉住了他的衣角，“王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你在这等我。”
我没松手，“王爷，我希望，我死前看到的人是你。”
傅承哲看着不见踪影的刺客，咬了咬牙，把我抱回来，“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