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道：“是我错了，我发誓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往后我不会再伤你半分。”
那场景宛如昨日，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无数次后悔为什么那时候没早点反应过来，可结果都是枉然。
顾知之生死未卜，他真的怕了。
好不容易再次相遇无论是报复也好，杀了他也罢他都愿意接受。
只要他开心。
顾知之好像听懂了一样，流下泪水。
等他睡着后穆临渊才松开手，起身走了出去。
他这一病就是五日，错过了不少的大事，等他清醒时见穆临渊一脸疲惫的坐在床边休息，两人的手紧握着，他目光深沉。
关于病后的一切他想不起来。
这么多年从未病过，这倒是头次。
检查好身体已无大碍后他手稍微一动，穆临渊立刻察觉到。
睁眼见他醒来了虚弱笑了笑“你醒了，还感觉有哪不舒服吗？”
看他一脸疲惫顾知之有些疑惑“你一直在这陪着？”
穆临渊点了点头“你这家伙病了还挺难伺候，我去办些事都舍不得松手，没办法只好委屈自己在这陪你了，身子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顾知之不着痕迹的抽出手穿上衣物“你若累了就躺下休息一会，我出去看看。”
“也好。”这几天的事情做下来的确挺累人的，回来又要去伺候这小祖宗他还真没弄着好觉睡。
他无碍便好，不然自己该着急了。
他头次见人发热昏迷五日的。
都快吓坏了，若非事情迟迟没有解决他早就带着他下山去瞧了。
好在一切都安好，他也能睡个好觉了。
外面迷雾依旧，天空中太阳高挂，阳光倾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顾知之舒服的眯眼，而后去找村长。
既然好了也该尽早吧剩下的事情处理了。
村子里很热闹，挨家挨户都贴了对联，挂上了红色的装饰物看着十分喜庆。
村里的小孩子们围成一团做游戏，发出清脆的欢笑声。
看到这一幕顾知之才后知后觉。
过年了啊。
原本以为能尽早解决终究是想多了，没想到除夕居然在昏迷中度过也是够够的。
村子里人少，也就是大家伙聚聚，再加上迷雾围绕大家下不了山，只能用仅有的东西来增添些许年味。
虽然简单，却平淡。
是他内心渴望却永远无法实现的。
当他提起自己的来意后廖启明诧异的道：“穆大人没跟你说吗？”
顾知之纳闷了“说什么？”
廖启明轻笑“就在你发热昏迷的期间大部分事情穆大人已经处理好了，那怪物也被穆大人给引回去了，现在山里很安全，就是浓雾一直不散我们也不敢轻易出去，这些事情穆大人没跟你说吗？”
“没有。”顾知之摇头，他倒没想到穆临渊这么有本事，居然一个人把那东西给引了回去，还分毫未伤，看来平日里自己的确太小看他了。
“既然已经处理好了我就回去了。”用不上他，他还是回去躺着较好。
事情解决了休息个一两天的就该下山了。
廖启明有些犹豫，见他要走起身道：“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
“关于长生药的。”
顾知之眸光一暗，坐了回去。
两人在屋内谈了个把时辰顾知之才回来。
回来后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桌旁愣神，似乎在思考，又或是在犹豫。
至于具体缘由恐怕也只有他这个当事人知晓了。
待到夜晚时外头一道轰隆声将穆临渊吵醒。
穆临渊浑身一颤，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第一时间就是寻找自己的软剑，顾知之见此打趣道：“不要慌，有人在放烟花而已。”
穆临渊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休息了一下精神好了不少，笑道：“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到烟花实在让人意外。”
他看着顾知之内心一动，生出一种想法，又道：“不如我们去看看？”
知道顾知之可能不会稀罕这些东西，但他就是想邀顾知之一块去看。
这是他们第一个一起过的年，虽然条件简陋，也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那好歹看看烟花也好。
顾知之没有拒绝，点头跟着他一块去。
两人站在屋顶望着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天际边有五颜六色的颜色闪烁，如此景致他们在这根本啥也看不见。
穆临渊有些懊恼，叹道：“不如回去吧，等明日下山了再看个够。”
反正初一到十五日子还长，总能赶上热乎的。
顾知之轻笑一声，歪头望着他眼底灼灼生辉“可我就想现在看到。”
“你要下山？”
“也并非就下山这一条路。”顾知之说着起身，走到他跟前。
穆临渊皱眉“你想做什么？”
“嘻嘻，带你去看烟花。”顾知之眼底一片皎洁，嘿嘿一声直接横抱起穆临渊，出了山庄。
穆临渊双目一瞪，不断的挣扎着“小崽子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们这样被人看了像什么样。
顾知之暗笑，手上力道紧了几分“你最好乖点，否则的话。”
“我就点了你的穴道。”
穆临渊哑然，再不满还是安静下来。
这小崽子太不要脸，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虽说他并不讨厌，但想着自己可能被当成那个对待心中难免不爽。
得找个机会消消他的锐气，不能长此以往下去。
不然他都敢站头上拉屎了。
山外都是大雾，看不清外头的景象，只能隐约看到一些烟花的影子，顾知之找了一处好地方，把他放下后便看着那些烟花发呆。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
过年有没有舒心一些。
转眼离开两月有余，他还挺想念的。
家中有惦记他的人等着他回去，顾知之的心暖暖的。
有时候想要的就那么多。
穆临渊原本还埋怨着，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后他垂眸，默默走到他身旁，跟他一块欣赏眼前的景致。
他轻声道：“你喜欢烟花吗？”
“不喜欢。”小时候过年时玩烟花总会把他的新衣裳弄的全是破洞，那时候他觉得烟花很漂亮，很喜爱。
直到后来长大，他明白了烟花的寓意。
烟花的一生就是为了绽放的那一刻。
过程稍纵即逝，让人觉着可惜。
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