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见此心里了然，解释道：“阿渊，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不会逼你，你可安心。我们只是睡觉。”
他的目光真诚，穆临渊犹豫少许后点头应下，往旁边挪了一点：“阿景，我需要时间。”
“我知道。”如果穆临渊没有一点犹豫就投入他的怀抱这才让人瞧不起。
他能这么轻易地放弃顾知之以后也就能轻易的放弃他，所以现在这样正合他意。
穆临渊躺在里边，给他留了一半的位置，盛景吹灭了灯后摸黑躺下。
距离这么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以前这样的情况有很多，但如今，他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一夜好眠。
次日穆临渊醒来时盛景已经没了踪迹，桌上放着一些干粮，他吃了决定出去看看。
外头没有安排人看着，盛景对他还算放心，或者说他炼药的地方并不在这里，所以他无所畏惧。
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只有一间屋子外头守了不少人，那些人看到他来了笑着问候。
“穆大人，你休息好了吗？”
穆临渊颔首示意，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木屋里，平静的问道：“顾知之关在里面？”
那些人点了点头：“是，二皇子吩咐我们好好看着他，穆大人有什么事吗？”
“穆大人跟顾知之关系特殊，眼下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而且昨天大夫已经给他看过了，他一时之间死不了。”
他还没开口别人就帮他说了。
穆临渊垂眸，眼眶又红了，一副伤心的样子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刚说话的那人更是手足无措：“这，穆大人，我不是这意思。”
穆临渊擦掉眼泪摇了摇头，哽咽道：“你说的没错，是我识人不清，为了那样一个人伤害阿景，我也觉得自己蠢透了。”
“这。”暗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穆临渊见此深吸口气，看着小屋露出恨意：“我今天就是想来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若实在不行就算了。”
说着穆临渊又挤出一滴眼泪。
暗卫身子一抖，犹豫了少许轻声安抚：“穆大人，这也不能怪你，只能怪这顾知之心思太深了，连你都骗过了，如今你看清楚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二皇子会原谅你的。”
“或许吧。”穆临渊那备受打击的样子让他心一抽。
大家都跟穆临渊熟悉，但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想而知这次真的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于是暗卫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要不，穆大人进去看看？”
穆临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回头时又是一副悲痛的模样：“可以么？”
必须可以！
暗卫深吸口气点了点头：“穆大人进去看看也好，早点想开早点解脱。”
“多谢。”
暗卫受宠若惊，连连摇头，一边打开门让他进去。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干草，而顾知之此刻躺在那堆干草上没有动弹，不知是死是活。
穆临渊吸了吸鼻子，看到这一幕心还是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随着他缓缓走近，顾知之睁眼，双目对视时顾知之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有意要骗你。
对不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知道，自己终究伤了他的心。
穆临渊泪崩，一边走上前一边痛苦的低吼：“对不起有什么用，若做错事了说声对不起就能过去，这世间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顾知之，你不配。”
顾知之面露异色，瞬间明白他是故意让外面人听到。
穆临渊颤抖着将他搂进怀里，泪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他将顾知之凌乱的发丝拨开，露出清瘦的脸，泪水不停低落，他压低音量小声说：“还好吗？”
顾知之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暂时死不了，你...不怪我了？”
“可能么。”穆临渊吸了吸鼻子“我只是觉得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心情跟你计较，关于你骗我的事等事情解决后再说，顾着眼下要紧。”
顾知之诧异的看他：“你真的不心动？”
穆临渊擦了擦眼泪，毫不在乎的说：“当然心动，但我并不想以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来完成永生，人活一辈子就足够了，要是活的太久我还不乐意呢，两人在一起几十年是恩爱，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腻的，没意思。”
他低声说完再次发出怒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他给顾知之使了个眼色，顾知之会意，努力扯着嗓子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信我。”
“我不信。”
眼神交流了一番后穆临渊舒了口气，小声道：“我现在暂时博得盛景的信任了，可以在这附近自由活动。但我今天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廖家村的人，盛景是不是把他们关在了别的地方？”
“这个我也没线索，要你自己去找了。我那天跟着他过来结果他在廖家村设下了埋伏。我中了招，他一路把我绑来这里。我也未见他们一人，不过，即便现在找到，恐怕廖家村的人也死伤过半。”
穆临渊身子一颤，手不自觉的收紧：“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们离开的时候村长悄悄的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炼制长生药的药引就是他们族人的血。”
“虽然具体的炼制过程我不知道，但耗血量一定非常大。从开始到现在持续了两个月，一个人的血只有那么多，所以我如此猜测。”
穆临渊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觉得恶心反胃：“那药是用他们的血炼成的？”
那这跟吃人有什么差别。
他不敢相信，盛景知道这药的药引还敢去炼。
他真的疯了。
顾知之点了点头，轻叹道：“很残忍，当初村长跟我说时我也很意外，我原想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抓了，死了，就没人再打他们的主意。结果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你一定要尽早找到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穆临渊骇然的颔首，问道：“那长生药是真的吗？”
顾知之嗤笑一声，眼底的讽刺毫不掩饰：“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药，不过就是人的妄念罢了，我猜测廖家村的祖先的确是位能人，引雾之法很科学，但从古至今从未有长生药的出现，你觉得这可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