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发麻，上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两难。
一个普通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疤痕。
下意识的，她们将顾知之归类到了危险行列。
见此。顾知之也不再特意压低音量，笑着道：“怎么了？几位小姐吓到了？”
声音沙哑，好似被什么东西掐着嗓子一样。
听的她们头皮发麻。
那几个女子尴尬的笑了笑，强忍着惧意道：“怎，怎么会呢，我们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十一公子，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之前她们没发现异样，可此时再打量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带着蚕丝手套，浑身上下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除去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之外其他都很怪异。
她们怕了，故作镇定的退后，跟他保持距离。
顾知之咧嘴一笑：“早些年被仇家寻仇留下的。”
还有仇家，女子们听了更加害怕了。
见目的达到了，顾知之笑眯眯的对盛景说道：“看来大家都很怕我，为了不吓到大家我还是走吧。”
盛景气的咬牙切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待出去后顾知之平静的将衣领扯了扯，遮挡住满是伤痕的脖颈，朝外走去。
不管在哪儿都无聊，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的吆喝声，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走了一圈后倒看见有间药铺子，想着自己该换药了，走进去很熟练的说了几味药材，让人研成粉末用小瓷瓶子装起来带走。
盛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伤药固然不错，可对他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死肉再生，没有一点东西刺激怎么行。
出了药铺后他就察觉到有人跟踪，嘴角上扬，好似没察觉一般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再把准备好的药拿出。
掀开衣袖解开纱布，伤口一片狼藉，此刻周围的肉全都泛白，好似坏死了一样。
顾知之不紧不慢的把粉末撒在伤口处，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微皱，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被撒了药粉的地方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下一刻，鲜血流出，那周边的肉颜色变的靓丽起来。
做完这一幕顾知之缠上纱布，而后扭头轻飘飘的道：“穆公子，偷看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这样看着我换药，景皇子知道么？他不会骂你不守夫道？”
躲在暗中的穆临渊早就知晓他是故意的，当下缓缓走出来一边道：“我与阿景只是朋友。”
“朋友？”顾知之冷笑一声，他可从未见过把朋友带上chuang的。
穆临渊缓缓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问道：“你买的是什么东西？我刚看到你伤口好像又流血了，那东西确定能用吗？我那里的伤药你为何不用。”
“我为何要用？”顾知之起身，不紧不慢的穿好衣物看着他：“我又怎知你会不会在里面加着其他的东西？”
穆临渊身子一颤，轻抿嘴唇垂眸说道“我不会害你。”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哦？”听到这句话，顾知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穆公子话可信吗？若景皇子哪日又说我要杀他，你该如何？”
此刻他也懒得再装了。
他不是想问个清楚吗，承认了又何妨？
穆临渊闻言睁大了双眼，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你，你真的是....”
眼底喜忧参半，他轻轻的颤栗着，似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
看他诧异的表情顾知之走上前，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四目相对他眼底没有丝毫温度，说道：“你不是一早便怀疑是我吗，现在我承认了，我就是顾知之，如何？要去告诉景皇子吗？还是。”
他满是老茧的手摩擦着他的脸颊，缓缓道：“还是又要杀我？”
“我。”穆临渊哑口无言，道不出一个字。
眼底一片悲伤之色。
顾知之垂眸，声音轻了许多“我以为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毕竟我当初真的很想将你圈养起来，想将世上美好都送到你面前。”
“但我想岔了，有些事情终究只是我想罢了，我无法左右你，你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掉下万里炼狱是我活该。”
穆临渊眼角含泪“我。”
“嘘。”顾知之大拇指覆盖在他的唇上，难得温柔了几分，凑到他跟前轻声道：“之前种种是我活该，无需多说，我这次回来，不是跟你叙旧的，我要让你。”
顾知之目光变得狠戾，之前的温柔不复存在，他捏紧他的下颚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们也体验一下，我这些年是如何度过来的。”
每每想起，他都恨不得将他撕碎。
他的双目一闪而过的金芒，而后顾知之冷哼一声将他推开，背对着说道：“滚吧，我暂且不想看见你。”
穆临渊抿嘴，脸上毫无血色，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倒。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哽咽道：“是我的错。”
若非他执意，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一幕幕，他们只是谁都不愿先低头啊，而他固执的想要征服他，想要将他弄哭。
最后却让两人都伤痕累累，苦不堪言。
穆临渊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在他身后轻声道：“无论你想如何，我都不会反抗，即便杀我也好，可阿景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他无关。”
“不知情？”
这句话触及到了他的心，顾知之愤怒的转身，咬牙切齿的道：“他不知情？穆临渊，你真当他是未经世事的小孩？若非他我又怎会如此？那夜的书信是他放在我房中的，是他蒙了我的头，禁了我的声，他不知情？”
顾知之嗤笑，留下一句愚不可及离去了。
等走出很远，他痛苦的靠在墙边，眼中一闪而过的金芒让他头痛欲裂，他目露阴鸷，咬牙道：“林晚舟，你该死。”
若非林晚舟他刚才一定会直接杀了他，又怎会说出那些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穆临渊依旧愚不可及，这些他早就明白，又有什么好说的。
一切都过去了，他再后悔又能如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他们，深吸口气顾知之已经有了打算。
扶着墙艰难的往回走。
等他们回去后赏花宴已经结束了，他双目通红，在人群中寻找着，直到看到盛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