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擦掉眼角的泪。
“多谢老爷好意，但小女子只想跟姐姐找个实在活。”
那人嘿嘿一笑，眼神猥琐就差流哈喇子了。
“这有什么，我府上都是实在活，你们想要挑水啊，还是洗衣呀？嘿嘿嘿不过我觉得这种事儿你们也做不来，这样吧，你们回去给老爷我做丫鬟咋样？每天一两银子。”
洗你妈。
盛景心里骂骂咧咧，强忍着不适拒绝了。
那人冷哼一声回了句不识好歹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两人舒了口气，暗道千万别再遇上这种事儿了，否则他们真要吐血了。
结果一整天下来什么事也没做成，问的人倒是不少，可都不是她们的目标。
晚上又冷又饿，两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有个好心人看他们可怜给了两个馒头。
街道上的人越发稀少，盛景眼泪哗哗，靠在他怀里轻声道：“阿渊，恐怕不行。”
“坚持一下。”穆临渊轻叹。
两人瑟瑟发抖在那待了两个晚上，直到第三天听着他们说起，成功混进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顾知之闲来无事又去了茶楼。
茶楼里人满为患，大部分都为了听书而来，下面的说书先生又换了一个版本在那说的津津有味。
不过片刻，就有一人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双目对视顾知之挑眉，饶有兴趣的喊了一声“十五？”
十五叹了一声颇为无奈“十一公子好眼力，我还没开口呢你就认出来我了。”
顾知之微微一笑，因为一个人再怎么变眼神不会，从出来至今他交过手的一共就那么几个，自然能分辨出来。
“凑巧罢了，不过你怎会在这？”
他不是要忙着管理那边的黑市。
“这边出了点麻烦事，主子要我陪同处理，结果刚来就撞见你了，可真巧，说来咱们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顾知之挑眉“玉公子也来了？”
十五点头，指了指三楼的包间“主子在楼上，还是主子率先看见你的，如何，要上去聚聚吗？主子好像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难不成他们也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顾知之嗯了一声，一饮而尽跟着十五上楼。
楼上的包间不多，将他带到门外后十五恭敬的敲了敲门道：“主子，人带来了。”
“十一进来。”
屋内传出玉公子有气无力的声音。
十五给了他一个眼神，推开门，等他进去后门再次关上，他默默的守在外边。
里头空间不大，一张茶桌在窗口的位置，刚巧能将下面的一切尽收入眼底。
玉公子依旧穿着一身灰色长袍，衣领跟袖口都用银丝勾勒出花纹，看起来就是个谦谦如玉的公子哥。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一进来就闻出来了，这是他那日跟他说的香料。
见玉公子笑看着他顾知之从容的道：“此香关上窗用效果更佳。”
玉公子笑意更甚，亲自为他倒了杯茶，轻声道：“暂且开着吧，我难得来这热闹的地方，你也过来坐，我还以为上次一别，想要再见到你得几月后了，没想到才短短几天就又遇见了。”
顾知之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喝了口茶“我也没想到啊。”
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让玉公子亲自来处理，穆临渊那边恐怕讨不到好处了。
严重点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他犹豫了一瞬又道：“不知道玉公子来处理什么事儿，有没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玉公子轻叹，目光看向外边“若让你去你恐怕下不去手吧，你与他们相识不是吗？”
他都知道。
顾知之面上一僵。
玉公子见状又道：“无妨，你不必紧张，我又没说要把你如何，这件事你没参与，我不会怪你，不过。”
玉公子抬眸，看着他的双目“不过最好不要掺和进来。”
顾知之抿嘴，犹豫少许后道：“这些你都知道？”
玉公子不以为然“你说的是哪件事？”
“他们开设人兽斗场，诓骗普通百信去与兽斗。”
“这件事我近几日才知晓，最近的人还真是恶趣味，这种事儿有什么好看的呢，还不如在这听听趣事。”他神色淡然，好像在诉说着不相干的事。
顾知之皱眉“玉公子难道不打算阻止？”
“我为何要阻止？他们的确为我挣了不少钱，至于那些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不过各求所需罢了，我们给钱，她们用命来换，不对吗？交易而已。”
用这幅清新寡淡的面容说着最残忍的话。
饶是顾知之也觉得他太过冷血。
或许是他脸上难得浮现了一丝愤怒，玉公子微微一笑“怎么？十一觉得我太过残忍了吗？”
顾知之摇头，双目再无笑意“残忍说不上，只是不赞同做法罢了，看来我与你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他起身。
正要离开时玉公子突然道：“十一，我之前说过，一旦陷入泥沼，再想离开除非死，你要叛我吗？”
顾知之停了下来，不为所动，意思很明显。
玉公子叹了口气，目光淡漠的喝了杯茶，道：“听十五说你身上有把有趣的弯刀，可否借我一观？”
想要动手了？
他目光一凝。
玉公子失笑“放心吧，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瞧瞧罢了，这条命可是别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替我捡回来的，我没那么容易出手，即便要杀你，也有他人去办，我只是好奇你的那柄弯刀。”
顾知之顿了顿，还是拿下弯刀轻轻一抛。
弯刀落入玉公子之手。
再次触碰到弯刀，玉公子垂眸，眼底有泪光闪烁，眼底一片凄凉。
他轻声问道：“这把弯刀你从何处寻来？”
看他的神情顾知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万里炼狱。”
玉公子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声音沙哑“你是从万里炼狱走出来的？”
“嗯。”
“在内你可遇到其他人？”
“并未，我在里面生活十年，从未见过活人。”
他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那这把弯刀你从何处得来。”
顾知之：“从野兽肚里寻来的。”
“兽肚啊。”玉公子痛苦的闭上眼，随手将弯刀丢给他“这弯刀很不错，既然你得到了便好好待他吧，至于斗场之事，交由你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