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之低着头没有接话。
一直坐在马车里的盛景觉着闷了,再三犹豫还是走了下来,跟他们一块坐在火堆面前取暖。
有他在顾知之连话都懒得讲,直接靠着燕瑜打瞌睡。
盛景穿的单薄,又故意不披着狐裘下来,此刻坐在火堆旁还在瑟瑟发抖。
燕瑜见了道“景皇子身边伺候的人怎么不在?”
盛景抿嘴,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住视线,轻声道“他去做别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那景皇子也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天凉多添衣。”
说是这样说,燕瑜压根就不动。
还真就好心的提醒一下。
惹的盛景极度不适嗯了一声,而后故作不经意间撩起一缕发丝,露出精致的锁骨,肌肤如雪。
眼神魅惑夹杂着些许的可怜。
任由谁瞧了都被他勾去半边魂儿。
一边赶车的侍从都看痴了。
他全力卖弄着自己,燕瑜依旧不为所动。
只盯着火堆,仿佛瞎了似的。
这他妈的,真没点眼力见!
盛景气愤的想着,强忍着冷意故作矜持。
从小到大多少人败在他这一副壳子上,他不信燕瑜真的毫不动心。
他没什么本事,有的便是偶然间看宫女们做妩媚状求恩宠,他瞧见的次数多了,有一次嬷嬷打他,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嬷嬷,结果那嬷嬷真就停手了。
不光如此还给他好吃的,那日之后他便明白,这也能成为他的一项本事。
只要用的好无数男女为他折腰。
在此之前他从未失策过,除了燕瑜之外。
燕瑜就像是一块榆木疙瘩,任由他如何他都无动于衷。
盛景咬唇,斟酌少许决定主动出击,怯生生的问道“燕侍卫呢?燕侍卫怎么也没找个随从伺候。”
“臣习惯了亲力亲为,不喜人伺候。”
“这样呀。”他的声音宛如一阵春风轻抚,格外的动听。
顾知之打了个寒颤缓缓睁眼,结果看到这一幕愣了少许,而后没头脑的冒出一句“景皇子,露出胸口你不冷吗?”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还觉得冷。
这货属实牛逼,为博可怜下了血本啊。
盛景石化,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道“还好。”
这顾小公子果真没点眼力见。
经过他这一说,燕瑜才注意到他的穿着,而后面色怪异。
再看盛景的衣裳的确松散了许多,于是他想了想说道“景皇子是觉得烤火太热了吗?不如站远一点。”
盛景:我他妈的快冷成冰雕了好吗。
盛景气的直咬牙,脸色再次白了一分,为了不暴露他还是应了一声退后几步远离火堆。
偶尔一阵风吹过,他冻得瑟瑟发抖,一双眸子渐渐没了光彩。
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今夜的风,甚是喧嚣。”
他彻底明白了,这位燕侍卫就是块木头,自己跟木头较劲的后果就是苦了自己,于是再坚持了几分钟后,他乖乖的钻上了马车。
用狐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太他妈冷了。
外边顾知之反应过来双眼笑成了月牙状。
看小白莲吃瘪就是爽快。
燕瑜一边烤火一边嘟囔“这位景皇子的确厉害,也难怪自己在冷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裳便出来了,这耐寒的本事训练的可以,这要是放到北方的军营里去,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顾知之忍着笑,哦了一声。
他难道没看到刚才盛景上马车时险些栽倒吗。
那一看就是冻的哆嗦走不稳路。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白莲也有吃瘪的一天。
恐怕是因为燕瑜只是个路人甲,所以才没被他那主角光环吸引。
奈斯的很。
就这样盛景彻底放弃了在燕瑜面前装柔弱的心思。
安心赶路,倒也快,不过半个月便到了山下,望着山峰深/入云层里,顾知之深吸口气,喃喃道“这要爬到顶没个十天半个月做不到吧。”
自己最怕的就是爬山等活动了。
这都是现充喜欢的,他这种阿宅只适合蹲在家里观望。
盛景面色也白了些许,似乎没想到这山如此之高。
燕瑜是个直性子,直白的道“两位如果路程快的话不出五日便能到达顶峰。”
“五天。”顾知之彻底绷不住了,委屈巴巴的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怕还没爬到顶就嗝屁了。
盛景也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摆明了不想爬。
“其实顾小公子若不想爬也没事,顾小公子本就是陪同景皇子来的,所以实际上只需要景皇子一人爬到顶祈福便可。”
“怎么可能!”
“真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盛景愤怒,顾知之则仿佛看到了希望。
肉嘟嘟的小手抓着燕瑜的衣袖,眼底的期待之色毫不掩饰。
面对这么热烈的目光,燕瑜点了点头“自然,臣怎会骗顾小公子。”
“那太好啦,让景皇子去,我在山下等着。”说着他便打算回马车上窝着。
盛景一把抓住他的手,额头上青筋暴起“燕侍卫,这不合规矩吧,顾小公子虽然是陪同,但若不一道上去恐怕山上的神仙会怪罪啊。”
顾知之不满“这很合规矩。”
要不是燕瑜看着他肯定开始扎针,这小婊砸还想牵连自己一块爬山,做梦。
燕瑜皱眉“皇上只说让景皇子祈福,并未要求顾小公子也这么做。”
“可父皇也没说不用顾小公子这么做啊,祈福之事本来在于诚心,若我爬上去了顾小公子却在山下享受,到时祈福没起作用,父皇是该怪罪我呢?还是该怪罪顾小公子呢?”
一句话把燕瑜给问住了。
因为顾知之祈福失败,恐怕皇上会震怒。
这小白莲可真够损的,顾知之强忍着拿针扎他的心,乖乖的道“那我还是一块去吧。”
牵连自己没关系,但不能牵连他大哥。
大哥那么好的人,处处维护,他若不懂报答就白活了。
盛景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声音柔和下来“这才对,既然来了咱们就应该共担当才对,否则父皇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呸,臭不要脸。
顾知之翻了个白眼,理了理披风开启了爬山之路。
燕瑜虽有心帮衬也不敢放肆。
兹事体大,只能隐忍。
只不过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盛景。
这位皇子好似跟传闻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