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朝堂之上跪倒一片,提到梁州匪寇作乱,这些人个个都是了如指掌,针锋相对,可是这梁州遭遇水患的事情,竟无一人提及,皇上心头就十分不满起来。
“怎么,都不吭声了,还是各位对于这梁州水患,闻所未闻?”皇上鼻子里冷哼一声,目光森冷的看向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脸上,对方战战兢兢的朝着皇上顿顿首。
脑子里面飞快的转动着,擦着冷汗道:“禀皇上,这梁州一向都是豫王的封地,这豫王殿下虽然归顺我封国已久,但是多年来,并未上朝,故而,此次虽然臣等得知梁州洪灾,再者,眼下梁州也是剿匪在即,思及此,洪灾的事情,臣等便没有向皇上禀告,还请皇上恕罪……”
一旁的户部尚书听了工部尚书的话,也连忙从旁连连附和:“是啊,皇上,这梁州一向都是豫王的封地,臣等多年来,都未曾涉足梁州,对于梁州之事,多年来,朝廷也未曾过问,故而……”
“混账。”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狠狠的打断了,“照你们两个的意思,这梁州百姓就算是全都饿死了,也和我们封国无关了,这次就算是洪水淹没了整个梁州,你们两个,也不打算前来禀告了。”
见皇上动怒,二人脑子一嗡,只能连连叩首,不敢再多做解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等这就去核算修缮堤坝,核实一下洪灾的人数……”
“哼。”皇上恼火的一甩袖子,冷眼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二人领着朝廷俸禄,竟然这般草菅人命,简直无用,若非有人上奏,朕竟然还完全蒙在鼓里。”
旁边的齐国公闻听此言心里十分痛快,想当年,自己参与剿匪,围困了豫王,几番争斗,因为本领不及,险些被豫王逃走了,若非当时朝廷另有大军围困,又是调派来云国都那一大批兵器,那豫王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今这个悍匪不但是坐拥梁州封地,竟然还任由他在封地之上作威作福,连朝贡都不需要,简直就是个土皇帝,如今这梁州洪灾的事情,皇上这般恼火,看来是他该倒霉的时候了。
思及此处,齐国公便是脑子一转,
拱手道:“回禀皇上,其实此事二位尚书大人所言有理,这梁州之上发生了洪灾,可是这豫王就在梁州,对于灾情,豫王自然是最为了解的,可是洪灾时日已久,这豫王却并未具表上奏皇上,二位尚书大人毕竟远在封州,这梁州又是地处特殊,故而此事,二位大人有些冤枉了。”
见此刻的齐国公真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正在战战兢兢的两个人如同遇到救星一般,连连点头:“是,是。”
“哼,照国公大人的意思,这是豫王殿下的错了?”谢将军扫了他一眼,不满的道,“皇上方才也已言明,此刻的梁州,匪患猖獗,豫王殿下正在剿匪,此刻必定是事务繁忙,而且虽然百忙之中,灾民已经被他们先行暂且安置在城郊附近,想来洪灾若是继续严峻下去,或者说待剿匪结束,豫王殿下腾出手来,对于此事,相信豫王殿下一定会具表皇上,说明此事。”
“若是依照谢将军的说法,就是梁州的灾情,并不要紧,无需朝廷插手。梁州一向自行治理,此事又有人上奏皇上,岂非多此一举。”齐国公冷笑一声,针锋相对。
“都给朕住口。”皇上再次怒道,“你们提到事情,除了互相推诿之外,还能想些什么其他的法子吗,这次灾情是否严重,各位心中可是知晓,若是知晓,你们竟然不就事论事,找出解决法子,而是就此事谁人上奏皇上的事情上吵来吵去,成何体统。”
说完便是将冷哼一声,指着奏章道:“这封奏章,便是那豫王上奏给朕的,提到梁州多雨,几乎年年水患泛滥,而且今年天降大雨,豫王恐再生洪水,多次向工部提及,修筑堤坝之事,可是工部屡屡回复便是此事须上奏之后,在所定夺,可是直至洪水再次来袭,也未曾收到回复,故而此番才给朕上奏,再次提及此事。”
这边工部尚书听的脑袋上面冷汗直掉,这奏章,竟然是这豫王上奏皇上的,怎么可能呢,当初挪用户部救灾款项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言明,此事根本就不会有事,那豫王的奏章根本就到不了皇上的案前。
可是此刻,为何现在皇上手里会拿着那豫王的奏章,此事太子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工部尚书脑子此刻完全不够用了,听方才这齐国公的意思,这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尚书,你说是怎么回事啊。”皇上冷笑着看向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头皮直炸,虽然哆哆嗦嗦的,可还是拼命狡辩起来:“皇上,臣,臣岂敢忤逆皇上的意思,这件事情,臣也不敢欺瞒豫王殿下啊,只是这封州距离那豫州山高路远,定然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才导致了今日的误会……”
“哼。你好大的胆子。”皇上一甩袖子,“一个小小的工部尚书,竟然就敢对朕的圣旨隐瞒不下,谁给你的胆量,还是你背后有人指使。”
这工部尚书虽然此刻形势危急,可是对于太子的阴毒他焉能不知道,不到最后一刻,万不能将太子供出来,太子树大根深,岂能轻易绊倒,此刻齐尚书也在殿上,说错了话,日后怕是自己的日子就走到头了。
百忙之中,还是偷偷朝一旁的齐国公投去了求救的目光,齐尚书此刻也是眉心深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到这般地步,可恶,这豫王这个老匹夫,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此刻这工部尚书还算机灵,来了一招缓兵之计。
“禀皇上,这李尚书似乎说的也有道理,此等大事,想来李尚书不敢欺瞒皇上的。”
这齐国公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大着胆子开口了,“而且这豫王此番剿匪的事情,也是形势复杂,如今匪患还未弄清楚,所以老臣以为,这件事情,还需细细查探之后,才能知晓。”
这个回答真是太巧妙了,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是听在皇上的耳朵里面,可就大不相同了,这是朝廷的党争啊。
历来党争之事,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好似这次边地忽然就闹起了匪患的事情,皇上一直怀疑和朝廷之中的各方势力有关,这件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出了这等大事。
这工部尚书不过区区二品,在朝廷之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竟然也有这个胆子,欺上瞒下?
见皇上面色变幻,但是眼中的怒气已经缓和了不少,齐国公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是缓缓的放了下来,至少这工部尚书的命,今日算是保住了,至于其他的,只要假以时日,他自有能耐料理的跟自己预想的一样。
果然,皇上思虑良久,终究还是闭目点了点头:“齐国公的话,倒也是有几分道理。”说完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工部尚书,继续道,“不过这堤坝无法如期修缮,与你有直接的关系,无论中间出现了什么纰漏,你都是难辞其咎。”
“是,是,皇上责罚的是。”工部尚书也是听出了皇上语气缓和了不少,心里也是略略松了一口气,连连告饶。
“来人,先将工部尚书押入大牢,待事情查请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