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的一张酒席间,白无疆和东山君对坐着,正在喝酒谈笑。
白无疆心中一紧张,表情极不自然,身子不断的哆嗦起来,而这一切,全被东山君看在眼中。东山君冰冷的目光一直盯着白无疆,他对白无疆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都是男子汉,说话做事要爽快一些!”
白无疆将一杯啤酒送到嘴边,一仰头,将它喝得一干二净。他其实不是真的想喝酒,他只是想用喝酒来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他一抹嘴巴说道:“言归正传,我们还是说正事儿!此次,我们奉命前来祭剑之人,以唤醒龙吟宝剑!我们要杀的这个人已经找到了!”
东山君一惊,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杀的祭剑之人已经找到了?”
白无疆极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祭剑之人已经找到了,只是以我的实力,还没有办法杀掉他,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我只能靠你了!”
东山君目光移上那放在桌上,沉静的龙吟宝剑,说道:“按理来说,只要祭剑之人在这附近的话,这龙吟宝剑就会有异动,可是,我看这剑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莫非,你在撒谎?”
东山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无疆,眼神里透露的杀气越来越重了,这眼神让白无疆极不自在。从一开始,他就在撒谎,可以现在,他更加心慌了,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圆场。不是白无疆的演技不够,而是他没有准备台词,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说。
白无疆心中着急,他觉得此时,应该有一个人出场救他了。这个人便是凌少宇。
凌少宇为了让东山君不认识他,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但他还是不满意,最后被迫戴了一个面具出场。
凌少宇远远的拍了拍手掌,哈哈大笑的走了过来,他走到白无疆旁边,拖了一把椅子,坐下身子来。
东山君一惊,他盯着白无疆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白无疆一点头,回答道:“当然认识,他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在百里踏青。他也有一身的好功夫,尤其是轻功了得,足尖落地无声,你听到他来时的脚步声了么?”
东山君不得不对眼前的百里踏青先生刮目相看了,不过,凌少宇却对白无疆给他随便取的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很不满意,但他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话。
东山君摇头说道:“刚才你的朋友过来,我还真没有听到他脚步落地的声音,也许是他笑的声音太噪耳了!可是我不明白,他笑的究竟是什么呢?”
凌少宇正想开口回答,白无疆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因为凌少宇一开口说话,就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白无疆见东山君满脸疑色,于是又笑着对他解释道:“我这个朋友是一个非常有性格的人,他脾气暴躁,喜形于色!所以,他经常笑笑哈哈的,也太正常不过了!”
“我想,他一定是长得很丑的人吧!如果长得英俊帅气,一定不会用面具遮着脸了!”东山君仔细的盯着凌少宇打量了一番。凌少宇真担心东山君看出什么破绽来。
白无疆一摊手笑道:“其实我这叫百里踏青的朋友长得很帅,就是十分的内向,性情冷漠,沉默寡言,不愿意跟人交往。更不愿意和陌生人见面,所以,他才用面具将整个脸都遮起来了!”
“哦,这也难怪,原来是这样啊!他自从来这里,一言不发,我还正有一点纳闷儿呢!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哑巴!”东山君若有所思的说道。
东山君想了想,又说道:“刚才,我们说杀祭剑人的事儿,说到哪里了?对了,那祭剑人现在在哪里呢?”
白无疆摸了摸后脑勺,心中暗骂道:“真是哪一壶不开,专提哪一壶啊!明白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偏偏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一提凌少宇对东山君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朋友百里踏青,他知道的!”他心中又暗笑,把所有的问题全部都交给凌少宇,哈哈,这一下子轻松了。
东山君半信半疑,将目光凌少宇凌少宇,问道:“你真的知道?”
凌少宇这才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
东山君一起身,拿起搁在桌子上的的龙吟宝剑说道:“快带我去!这晚上好办事儿,杀了他!以免夜长梦多!”
凌少宇却拿着杯子,不紧不慢的往里面倒着啤酒,他说道:“不急,待我喝两口酒,润润喉咙再说!你都已经吃饱了,我还没有动筷子呢?”
东山君叹了一口气,又不得不坐回座位上,耐着性子等凌少宇吃饱了再说。
就在这时,白无疆突然将脸伏在桌子上,不敢将脸露出来。东山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白兄,你怎么了?”
白无疆一摆手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可能是喝醉了,头有一点儿昏,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就会变清醒的!”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酒量也太不行了吧!那好,我不打扰你,你好好的休息吧!”东山君呵呵笑了几声说道。
凌少宇已经觉察到了有一些不对劲儿,他抬头往四周一看,只见一个肩宽臂圆,身材壮实的汉子,领头一伙人走进大排档里,看来,这一是帮痞子。凌少宇再仔细一看,那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牛魔。
牛魔被枪神白无疆一枪打瞎了一只眼,现在,那里瞎了的眼睛已经包扎好,上了药,看上去他的伤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已经毁了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独眼龙了。
牛魔也算是一个痞子老大,但不知道他是跟着谁混的,他的后台又是谁。
难道白无疆马上趴在桌子上,原来,他是害怕被牛魔看见,上前来寻仇。
牛魔找了一张桌子,让手下的那帮痞子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一个小痞子上前,对牛魔一拱手道:“大哥,今儿点什么菜?我去点,不劳你大驾!”
牛魔却一挥手道:“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难道你们没有长眼睛么,看不到么?老子今天本来可以杀了那几个警察!可这倒好,反而把眼睛给弄瞎了!你们觉得我这样子很爽是不是?要不我弄瞎你们的眼睛,谁想试试?”
众人吓得连连退闪,没有人敢惹牛魔。其中一个会说话的小痞子拱手说道:“大哥,你这独眼还显得威风一些!就像那电影里的加勒比海盗,你是威风八面,别人见你就闻风丧胆啊!还有,那夏侯惇不也是独眼么?照样成魏国第一开国大将军!”
“那夏侯惇敢拔矢啖睛,老子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的眼睛给吞了!”牛魔厉声问道,吓得众人怯缩着不敢答言。
牛魔又一挥手说道:“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叫这大排档来吃饭的人都给我散了吧!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你们去清场吧!”
他手下的一帮痞子,听了牛魔的吩咐,哪敢不从,赶紧到四下座上,吆喝着赶那些来吃饭的人离开。
大排档的大堂经理看到了,赶紧上前来,扑通一膝跪在他的面前,说道:“啊,大哥,求你不要赶客人走啊,有的还没有付账呢,我这小本生意,还要不要做啊?”
“尼玛,给我滚开!”说着,牛魔一脚将那大堂经理踹翻在地上,又一挥手说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他这种要钱不要命的,敢在哪里面前来哭嚷!老子是铁石心肠,又不是菩萨心肠,想说得动老子,没门儿!”
只听一番拳脚打骂声,又传来惨叫呻吟声,再一看,那大堂经理已经被打得不像个人形了,他匆忙在地上拾起自己的近视眼镜儿,从地上爬起来,仓皇的逃了。
凌少宇只是喝酒吃菜,全然装作没有看到,看样子他也吃得差不多快饱了,只见他搁下筷子,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说道:“哎呀,终于吃饱了,撑死我了!”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吧!”凌少宇站起身子,提议道。
东山君却坐得四平八稳,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盯着凌少宇问道:“怎么了,害怕了吧!我知道你没有吃饱,只是心里害怕,才急着要离开这里!不过,这正是动筷子的时候……”
那帮小痞子负责清场,这大排档里来消费的顾客几乎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东山君这一桌还坐着人。那帮痞子见了,便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东山君突然,在桌上的放筷子的盒子里,抓了一把筷子在手上,他似乎看也没有看一眼,随后扔了出去。
那筷子就像银针飞镖一样的暗器一样,飞了出去,直打在那帮痞子的身上,他们十几个人,便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倒地呻吟不止。
“怎么一回来事儿?”凌少宇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问道。
“和我作对,非死即伤,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没有必要多做解释了!”东山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牛魔蓦地一下子起身,怒眼瞪着东山君说道:“不知道你是哪路没有长眼睛的高手,打狗也得看主人,连我的人,你也敢伤,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东山君不屑一顾的瞟了牛魔一眼说道:“我怎么又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啊,刚才数错了,少算了一个人,现在,我把补上来吧!”
说着,东山君又在桌上的筷子盒里,抽出一根筷子,朝牛魔掷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那根筷子直射向牛魔的脖子。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如果一根筷子穿过他的气管的话,估计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牛魔似乎毫不畏惧,他只是随手摘下自己头顶上的绅士帽,掸了撞上面的灰尘。牛魔是一个喜欢戴帽子的人,他当屠夫时就戴着一个破草帽。而他出来吃饭,却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打扮。脖子上还系着一个领结,看上去十分的绅士。
牛魔突然一皱眉对东山君说道:“你弄坏了我的这么高档的帽子,可要照价赔偿哦!”说着,他从帽子上面,抽出一根筷子来,轻轻一弹指,那筷子就成了两截,掉在地上。
此时,凌少宇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那牛魔的头上,居然长着一个独角。难道他经常戴着帽子,原来他是为了掩饰自己头顶上生的这一只独角。他是人还是怪物?凌少宇突然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牛魔死死的盯着东山君,看来一场生死之斗,在所难免了。
东山君又忍不住仰面大笑,他笑得前俯后仰,忍不住用手捧着肚子。
牛魔冷幽幽的说道:“你现在好像不应该笑,应该哭才是,兽之将死,其鸣也哀,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哀痛么?”
东山君突然曲了曲手指说道:“反正,第一个死的人不是我就行了,你说呢,凌少宇兄!”
凌少宇一惊,东山君居然直言不讳的直呼他的名字,显然,他早已经被东山君发现他是谁了。所以这一场根本就没有伪装好的戏,根本没有必要再继续的演下去。
于是凌少宇摘下自己的面具,随手丢在地上。说道:“没有想到吧,在这里遇见我!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只是这世上巧合的事儿太多了,我们都无法回避!就像你根本无法回避死亡一样!”
牛魔听了,不由哈哈笑道:“真是笑话,难道你以为我会死!今儿,谁胜谁负,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尽管你们是两个人对我一个人,但你们没有任何的优势!”
白无疆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如果是三个人呢?三个人来对付你怎么样?三英战吕布,轮翻上阵,吕布也要退兵的!”
“好一个三英战吕布,我怎么觉得这一席话似乎高抬他了!只用我一个人就够了!不过我还不想出手!”东山君不屑的冷笑道。
就在这时,那搁上桌子上的龙吟剑,不停的抖动着。
东山君伸手一按那龙吟宝剑,一皱眉头,盯着牛魔说道:“莫非,你就是我要杀的那个祭剑之人?我本来不打算动手的,看来,今天我非杀你不可了!”
说着,东山君拔剑出鞘,飞身一纵,一剑攻出,向牛魔斩了过去。牛魔一咬牙道:“找死!”他也迎上前来,与东山君斗在了一起。
东山君和牛魔二人,真是一番好斗,牛魔虽然是徒手,但是他却异常勇猛。步步紧逼,欺身近上,招招都是攻势,东山君却似乎落了下风。不过,东山君也是会玩剑的人,而且这龙吟剑虽然没有觉醒,怎么说也是一柄宝剑,怎么能反而被别人击败呢?
很快,东山君便逆转战局,转守为攻,将牛魔的招式封住,牛魔一时发不出招来,也近了下去。
东山君又嘲讽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败下阵了,真没有劲儿,先前你不是很猛的么?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厉害!”
牛魔额头上尽是汗水,他根本不回答东山君的话,看来,他已经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出招了。突然,他虚晃一招,转身想逃。不过,这一招虚招没有逃过东山君的眼睛。东山君趁胜追击,急剑攻出。又是一剑,这一剑从牛魔的背部插入,透胸而过。
当东山君抽出剑时,牛魔已经伏倒在地上,他面色苍白,一动也不动的伏在地上。
东山君收剑回剑鞘,得意的笑了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真是太弱了!”
“他死了么?”凌少宇远远的盯着伏在地上的牛魔,他当然不相信牛魔就这样子轻易的死了。他对东山君道:“看他死了没有!”
“我这一剑,这么精确,不用看也知道,他已经到阎王那里报到了!”东山君说着,转身向凌少宇这边走来。
就在这时,牛魔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低下头,一个俯冲,朝东山君撞了过去。东山君整个身子被他这一撞,撞飞了出去。再坠到地上时,他已经无法起身。原来,牛魔头上的那个独角,尖利无比,已经将东山君的背心撞出了一个血窟窿,那血窟窿正在汩汩的流血。
再一看牛魔身上,牛魔本来被东山君当胸穿了一剑,可那剑伤只留下了一些血迹,并没有伤口。牛魔自身的治愈能力也实在太强了。
牛魔一步步向东山君走了过来,口中笑道:“我不会死,可是不幸的是,你快要死了!”
“啊,我要死了!”东山君脸色痛苦,面相扭曲。他此时的伤痛,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凌少宇上前,一把扶起东山君,东山君虽然杀人如麻,还杀了警察,是一个全城通缉的要犯,可是,他自始至终没有伤害过凌少宇,在凌少宇心目中,他还是一个好人。
东山君一把抓着凌少宇的手,十分吃力的说道:“兄弟,救……救救我!我会感激你的!”
牛魔在一旁,冷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你伤得这么重,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只有大罗神仙都能救你!哈哈!”
“你……你……!”东山君用手指着牛魔,口中喷吐着鲜血,眼睛一翻白,脑袋垂了下去,凌少宇知道,他已经气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