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嫔息怒,贵嫔息怒。”小翠连忙磕头,生怕殃及池鱼。
“原本以为她可以为本宫所用,既然她也想爬上皇上的床,那便留不得了。”苏永月抓紧扶手,一双秋水剪瞳此刻幽暗一片,长长的指甲竟然在木质扶手上面刮出了深深的一道刮痕。
齐国的祭祀节在每年的深秋举行,皇甫濯轩带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去了寒山寺,京城则留了丞相陆长庚坐镇。
为期七天的祭祀活动,寒山寺早已准备好了厢房,只是寺庙本就不似客栈,厢房并不会很多,百里烟再看见皇甫濯轩房间内的一张小床时,有些石化。
“我睡这?”百里烟朝着领她来的小和尚不可置信道,“小师父,就没有女眷的单独的房子吗?”一想到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会跟这个暴君呆在一起,百里烟都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她还要洗漱半夜上厕所呢!跟男人住一间房间多么不方便!
小和尚点点头:“有的女施主,只是那些都是通铺,条件也没有这里好。”
“你带我去看看!”百里烟连忙道。
随行而来全部都是满朝文武,皆是男子,带家属都是住一起,就算带下人也大多带的是男仆,极少数是女仆,所以百里烟看到的通铺虽大,但是条件却很差,采光不好又潮湿,果断的,百里烟选择了跟皇甫濯轩一个房间。
小床就小床吧,最起码跟着皇甫濯轩住条件不会差!这里是远郊又在山上,谁也不能保证半夜睡着睡着会不会又蛇虫鼠蚁爬上你的被窝,但皇甫濯轩是皇上,房间就像是酒店里的总统套房,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我觉得……我还是离皇上近一点比较好……方便伺候……就睡小床了。”百里烟干笑着,灰溜溜的让小和尚又带自己回了房间。
舟车劳顿,古代交通又极其不便,七天的祭祀有两天是要花在来回的路上的,所以今天一到寒山寺,基本上都是在厢房里休息的。
百里烟将东西整理好忙忙碌碌一个下午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祭祀期间吃斋,扒了两口青菜豆腐后,百里烟就忙不迭去准备皇甫濯轩的沐浴事宜。
想她一个女大学生一腔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的热血来到这个封建社会活成了老妈子命,百里烟就悲愤不已。
将皇甫濯轩的洗澡水准备好,百里烟已是一身臭汗,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味,看着跟前的浴桶,恨不得宽衣解带跳进去洗个爽快,只是这桶洗澡水不是她的,而她的洗澡地点还没有着落。
“你好像对朕的洗澡水比较感兴趣?”身后传来一道男声,百里烟一个激灵撒开扶着浴桶的手,转过身去:“暴暴暴……暴君。”大脑一短路,说话都不过脑子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百里烟惊呼一声捂住嘴巴,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呼晕过去。
皇甫濯轩半眯着眼睛,撩开纱幔一步步走到百里烟跟前,狭长的凤眸里漆黑的瞳仁宛如千年潭水里浸泡着的黑宝石,在烛火的照应下熠熠生辉,他的脸仿佛一件完美无缺的雕刻品,线条明朗五官俊挺,俊美无双。
百里烟强咽一口唾沫,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居然还被男色所迷惑,真的是……颜狗误事啊!
“暴君?”皇甫濯轩玩味开口,步步紧逼已把百里烟逼到无路可走,紧贴着身后的浴桶。
百里烟头皮一麻,她好像“暴君暴君”的叫了他好几次,是个领导人都讨厌别人说他没用或者暴政,百里烟脑子灵光一闪,连忙道:“奴婢说的是抱紧,刚才奴婢很好奇自己能不能抱紧这个浴桶抬起来,所以刚才才在这里扶着浴桶边缘。”说完挤出一抹狗腿的笑容,百里烟笑得一脸“灿烂”接着道:“皇上,奴婢已经把洗澡水给你放好了,皇上还是快点洗吧,再不洗这水可就要凉了。”
皇甫濯轩盯着眼前假笑着的女人,她到底还有几副面孔?
“如果没事,奴婢先去铺床了。”百里烟得了空,立马趁机跑,真是一分钟也不能多呆。
跑了出去后,百里烟松了一口气,没走几步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她晚上吃的少,饿得也快,看了一眼房间四周并没有什么吃的后,百里烟端起水壶喝了两碗,饿意才有所消减。
“跟着我,你受苦了。”百里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百里烟的小床在外面,这样安排,一随时方便皇甫濯轩夜间有什么需要她好在外面拿东西,二就算有刺客了第一个倒霉的也是百里烟。
“皇上,是否现在就寝。”百里烟看见皇甫濯轩沐浴完出来“蹭”的一下从自己的小床上站起。
皇甫濯轩挑眉看了一眼穿戴依旧整齐的百里烟轻嗯一声。
“那奴婢去熄灯。”百里烟连忙上前去把蜡烛吹灭,屋内立刻就黑了下来,百里烟竖起耳朵听着大床上的动静,确定皇甫濯轩已经上床歇息侯后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到差不多的时候百里烟立马钻上床。
忙碌了一天终于挨上床了,百里烟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百里烟不知道是夜里什么时辰,小腹的胀意提醒她,她今天晚上水喝的有点多了,辗转反侧了很久,百里烟都无法无视自己想上厕所的欲望,而且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小腹就像要炸了一般。
可是厕所……厕所在寺庙的另一端,她这大晚上月黑风高也不可一个人跑出去……
百里烟想到夜壶,屋里肯定有夜壶,按照习惯,这些夜壶都会放在床下,她的床下面是肯定没有的,但是皇甫濯轩的床下……
思想斗争了半天,百里烟终究忍无可忍的起身,从床上下地,她偷偷摸摸朝着皇甫濯轩的床边走去企图去找大床床下的夜壶,期间还撞上了屋内的桌子,她吓得半晌不敢出声,屏住呼吸听大床上那人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舟车太过于劳累,皇甫濯轩并没有什么动静。
百里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蹑手蹑脚一步步终于靠近大床,刚准备弯腰,手腕突然被人精准无误握住,猛地一扯,天旋地转间,百里烟就被人制压在大床上。
“你想干什么!”耳边的男声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百里烟眼泪差点泛上来,她带着可怜巴巴的语气道:“我在找夜壶……我想如厕!”再憋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哭了。
压在她身上的人浑身一僵,很明显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待到身上的重量一轻,百里烟却没有了动静。
“你不是要如厕吗?”黑暗里,低醇的男声带着一丝奇怪的情绪。
百里烟捂上脸道:“没脸了……”这要她怎么上?他都醒了,待会儿她上厕所嘘嘘肯定会有声音吧,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想想,百里烟都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但是人有三急,真急起来急死人,百里烟从床上坐起,也不管皇甫濯轩会不会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在她身上,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道:“皇上,麻烦给个面子把耳朵堵一下吧。”说完,百里烟就抓起床下的夜壶跑到屋内的屏风后面了,期间还掩耳盗铃的把自己耳朵堵上,自己听不见会不会尴尬也减少一点点呢?
待到如释重负从屏风后面出来时,百里烟通红着脸支支吾吾道:“皇上……手……可以放下来了……”说这几个字百里烟都快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朕还没有堵。”黑暗中,皇甫濯轩的声音片刻后传来,言下之意似乎再怪她速度太快了,他都还没来得及最好准备?
百里烟浑身一僵:“……那真是遗憾了。”
皇甫濯轩:“……”
一夜就这样羞耻满满的过去了,第二天清早,百里烟几乎是不敢直视皇甫濯轩的眼睛,逃窜般拿着夜壶出去倒。
再次回到房间时,皇甫濯轩已在宫人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即将去祭台开始祭祀礼。
百里烟低着头佯装在整理东西,房间内的皇甫濯轩突然开口道:“镇国侯带了宠妾过来,今日祭祀,你可以去找镇国侯的那名宠妾借清池梳洗。”
百里烟一愣,镇国侯,不就是皇甫濯轩的那个小叔叔?齐国传说中的战神吗?她可是在苏苏嘴里听到过不少关于齐国镇国侯皇甫仁的英勇故事。只是……她一个下人怎么能去借皇甫濯轩皇叔宠妾的洗澡地方?
“奴婢不用洗……”她可不想遇上一个趾高气昂的宠妾,把她当成仗着皇甫濯轩身份的宫女而羞辱一番。
“不洗?”皇甫濯轩冷“呵”一声,“你是要把朕熏晕吗?”百里烟一僵,猛地想起昨天晚上他把她当刺客制压在身下,那个距离,他一定是闻到了她身上的味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若是此刻地上有裂缝,百里烟一定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