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仁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没抬。
“有，但你付不起。”
这话把李云天噎住了，他云天集团身家百亿，什么付不起。
“苏医生，您开个价，只要能救我儿子，多少钱我都给。”
应雪站在旁边，她看出苏仁这是要整人，李云天刚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确实欠收拾。
苏仁这才抬眼看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我不要钱。”
李云天愣了，不要钱那要什么，他做生意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对方不要钱，因为不要钱的要求往往更难办。
“那您要什么。”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花白，但精神头很足。
“苏仁，我听说你把省医院的赵建军搞下台了，是不是真的。”
老头说话的语气很冲，完全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李云天往旁边让了让，他不想掺和这种事。
苏仁看着这老头，认出来了，省医院的老院长周国平，退休五年了，但在医疗圈的影响力还在。
赵建军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被撸了，老头自然不爽。
“周院长，赵建军是因为监管不力被免职的，跟我没关系。”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周国平不吃这一套。
“少来这套，要不是你揪着那个误诊的事不放，他能下台，你就是故意整人。”
应雪听不下去了，她最烦这种倚老卖老的人。
“周院长，省医院误诊在先，苏医生只是揭露事实，怎么成了整人了。”
周国平瞪了应雪一眼，这种小护士也敢跟他顶嘴。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医疗诊断本来就有误差，哪有百分百准确的。”
这套说辞苏仁听过太多次了，每次出了医疗事故，这些老家伙就拿误差当挡箭牌。
“误差和故意夸大病情是两回事，赵建军手下那个医生，明明写的是高度怀疑，跟家属说的是确诊，这是误差吗。”
周国平被噎了一下，但他在医疗圈混了几十年，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那也是医生为了让家属重视病情，这是善意的谎言。”
善意的谎言，这个词用得真好，李云天在旁边听着，心里暗暗佩服，这老头真能扯。
但苏仁不吃这一套，他直接掏出手机，调出那段录音。
“您听听，这是善意的谎言吗，明明是为了多收费。”
录音里那个专家的声音很清晰，他告诉家属需要做一系列检查，每个检查都要好几千，加起来就是好几万。
但病历上写的检查项目，只有那些项目的一半，剩下的都是为了凑钱加上去的。
周国平听完录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这次真的栽了，这个证据要是拿出去，不光赵建军保不住，整个省医院都要被调查。
“苏仁，你别欺人太甚，赵建军好歹也是我的学生，你这么搞他，就不怕我报复吗。”
这话说得很直接，就是在威胁苏仁，李云天听到这里，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想被牵连进来。
苏仁站起身，走到周国平面前，两个人的距离不到半米，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您想怎么报复，我等着。”
这话说得很平淡，但周国平能听出来，苏仁根本不怕他，这种不怕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有底气。
周国平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阴险。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你以为有部长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吗。”
“部长也要考虑医疗圈的稳定，你这么折腾，迟早要出事。”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威胁了苏仁，又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周国平说完转身就走，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
“李云天，你要是找他看病，就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小子医术是不错，但心术不正，迟早要出大事。”
这话说得很阴，是在挑拨离间，李云天听了心里一紧，他现在左右为难，找苏仁看病怕被连累，不找又没别的办法。
周国平走后，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钟，李云天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仁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李云天。
“刚才你问我要什么，我现在告诉你。”
李云天立刻竖起耳朵，他知道重点来了。
“你们云天集团在南城有十几个楼盘，每个楼盘都配套医疗设施，但都是些私人诊所，水平参差不齐。”
“我要你把这些医疗设施全部交给建安医院管理，改造成社区医院，为周边居民提供基础医疗服务。”
这个要求让李云天愣住了，他以为苏仁会要钱或者其他好处，没想到是这个。
“苏医生，这些医疗设施是我们楼盘的配套，交出去我们的楼盘怎么卖。”
“照常卖，只不过医疗服务更好了，你们楼盘的价值不是更高吗。”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李云天心里清楚，这些医疗设施每年能给集团带来上千万的收入，交出去就等于少赚一千万。
“苏医生，这个条件太苛刻了，能不能换一个。”
苏仁摇头，态度很坚决。
“就这个条件，答应就治，不答应就走，我时间有限，不陪你磨叽。”
李云天咬了咬牙，他知道苏仁这是在趁火打劫，但他没有选择，儿子的命比钱重要。
“好，我答应你，但你得保证能治好我儿子。”
苏仁笑了，这笑容让李云天心里发毛。
“我可没说能治好，我只说有办法。”
这话让李云天炸了，他答应了这么大的条件，结果苏仁说不保证能治好。
“苏仁，你耍我。”
应雪这时候插话了，她知道苏仁的脾气，这是在考验李云天。
“李总，苏医生的意思是，白血病本来就是重症，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治好，但他有办法提高成功率。”
李云天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但还是不放心。
“那成功率有多少。”
苏仁伸出三根手指。
“百分之三十。”
这个数字让李云天的心又沉了下去，百分之三十太低了，还不如骨髓移植的成功率。
“苏医生，你这不是坑我吗，骨髓移植的成功率都有百分之五十。”
苏仁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骨髓移植的前提是找到配型，你找到了吗。”
这话把李云天问住了，他找了一年多，全国的骨髓库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合适的配型。
“所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着，等到合适的骨髓出现，但你儿子的病等不了，最多还有三个月。”
“要么赌一把，用我的办法，虽然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但总比等死强。”
李云天的拳头握紧了，他知道苏仁说的是实话，但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意味着百分之七十的失败率，这个赌注太大了。
“苏医生，你就不能提高一点成功率吗。”
苏仁转过身，看着李云天，眼神很冷。
“你以为医学是什么，是赌博吗，成功率是根据病情和治疗方案计算出来的，不是我想提高就能提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