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仁又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殡仪馆吗，帮我查一下孙天成的火化记录。”
电话那边很快有了回复。
“孙天成，三天前火化，家属签字人是孙美丽。”
苏仁看着女人。
“孙美丽，就是你吧。”
女人的脸彻底白了，火化都是家属签字，这个赖不掉。
“你老公病死，你签字火化，现在来讹我们。”
“这不是敲诈是什么。”
证据确凿，女人知道自己栽了。
她想跑，但门口已经被堵住了，患者们自发围成人墙。
他们看不惯这种医闹，苏仁救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被人讹诈。
不到十分钟，警察到了。
带队的是刑警队长，他一看现场情况就明白了。
“孙美丽，跟我们走一趟吧。”
女人还想挣扎，被警察直接铐上。
“我要见律师，我要上诉。”
刑警队长冷笑。
“上诉可以，先把敲诈勒索的事说清楚。”
女人被带走了，她那些保镖一看势头不对，立刻作鸟兽散。
这种拿钱办事的，最懂得明哲保身。
风波平息，大家看苏仁的眼神更加敬佩。
不仅医术高明，处理事情也这么果断。
威廉对助手说。
“这个苏医生，必须挖到梅奥。”
陈明远也在打电话，向集团董事长汇报情况。
这种人才，华康一定要拿下。
就在这时，苏仁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但备注显示是京城。
“喂，苏医生吗，我是卫生部部长秘书。”
“部长想见您，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卫生部部长亲自约见，这个分量太重了。
苏仁挂了电话，旁边的人都听到了，卫生部部长亲自约见。
张启德倒吸一口凉气，他当了二十年院长，见部长的机会屈指可数。
“苏医生，部长约你肯定是为了医改的事。”
赵国栋在旁边点头，他是卫生部的司长，对内部消息比较了解。
“最近上面在推医疗改革，想找个试点城市，你这次的表现太亮眼了。”
威廉的助手翻译完，威廉立刻紧张起来，如果苏仁进入体制核心，梅奥挖人就更难了。
陈明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部长级别的重视，意味着苏仁可能要走仕途。
“苏医生，华康的条件可以再加，股份提到百分之十五。”
刘国强在旁边听着这些数字，心里盘算着苏仁现在的身价，少说也有十个亿。
钱文涛和赵明亮还没走，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恶毒。
部长约见是好事，但也可能是坏事，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谁都懂。
苏仁收起手机，对大家说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
应雪上前扶着他，八小时手术加上一天看诊，铁人也扛不住。
第二天早上七点，苏仁就起床了，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应雪给他准备了早餐，简单的粥和包子，但很温暖。
“要不要我陪你去北京。”
苏仁摇头，这种场合不适合带人，况且应雪还要照顾她母亲。
八点钟，张启德亲自开车送苏仁去机场，路上不停地叮嘱。
“部长这个人很务实，不喜欢虚的，你实话实说就行。”
到了机场，意外的是赵国栋也在，他要一起回北京汇报工作。
飞机上，赵国栋坐在苏仁旁边，压低声音说道。
“这次部长约见，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都是医疗界的大佬。”
苏仁不意外，部长不可能只见他一个人，肯定要听取多方意见。
“有个人你要小心，王振国的老师，国医大师程延年。”
程延年这个名字苏仁听过，八十多岁的老中医，门生遍天下。
王振国能有今天的地位，一半靠自己，一半靠这个老师。
“程老对你印象不好，觉得你太狂妄。”
赵国栋的提醒很中肯，老一辈最看不惯年轻人出风头。
飞机降落北京，已经九点半了，直接去卫生部大楼。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医疗界的泰斗级人物。
程延年坐在最中间，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
他旁边是北京协和的院长周天明，六十多岁，国内移植手术第一人。
还有军医大学的校长林北辰，五十多岁，在战地医疗方面无人能及。
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存在。
苏仁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二十五岁的年纪，在这个会议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程延年冷哼一声：“就是这个狂妄的小子。”
周天明也皱眉：“这么年轻，能有什么真本事。”
林北辰倒是没说话，他在观察苏仁，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特别的。
赵国栋给苏仁安排了个角落的位置，这是资历的体现。
其他人坐主位，苏仁只能坐边缘，这就是医疗界的规矩。
十点整，部长走进会议室，五十多岁，国字脸，不怒自威。
“各位都到了，那就开始吧。”
部长坐下后，扫视了一圈，目光在苏仁身上停留了两秒。
“今天叫你们过来，核心还是医疗改革的议题。”
程延年慢条斯理地开头：“部长，医疗这事，真不能一蹴而就，得踏实动。”
话说得虚，实际上是冲着苏仁递刀子的，早盯着年轻人太急躁。
周天明接口：“没错，年轻医生手上的活还不够稳，嘴上倒先喊起改革来了。”
全场就一个年轻的苏仁，这话往哪里射一清二楚。
林北辰随之沉声：“医字一口气马虎不得，步子快了就容易出事。”
三个老家伙像配合演练过的，前后一块夹苏仁。
部长压下情绪，没急分析对错，而是转向苏仁发问：“苏医生，你的看法呢？”
苏仁缓缓站起来，厅里人的目光全锁到他这里，等着看他是什么反应。
“几位前辈的建议确实重要，毕竟，医疗工作没有试错的余地。”
眼见他表态缓和，程延年有些满意地理了理胡子，心里觉得这年轻人还算懂事。
“但是，三位前辈可能忘了一件事。”
苏仁话锋一转，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去年全国因为看不起病死亡的人数，超过三十万。”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这是卫生部的内部数据。
“其中有十万人，是因为医院收费太高，放弃治疗。”
周天明皱眉：“这是社会问题，不是医疗问题。”
苏仁冷笑：“周院长，协和的心脏支架多少钱一个。”
周天明被问得一愣，这个价格他当然知道。
“进口的五万，国产的三万。”
“成本呢。”
这个问题很尖锐，成本是医院的机密，一般不对外公开。
周天明支支吾吾：“这个涉及商业机密。”
苏仁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那是他昨晚连夜准备的。
“进口支架的到岸价是八千，国产支架的出厂价是两千。”
这个差价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利润率超过百分之五百。
程延年想反驳，但数据摆在那里，没法否认。
林北辰试图转移话题：“医院也要运营成本的。”
苏仁继续翻文件：“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去年营收八十亿，净利润三十亿。”
三十亿的利润，对于一个公立医院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这些钱用在哪了，改善医疗条件了吗，还是进了某些人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