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医院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救人。”
应雪破涕为笑，两个人上了车，应雪开车，苏仁坐副驾驶。
车开到半路，苏仁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张启德打来的。
“苏医生，你现在在哪，赶紧回医院，出大事了。”
张启德的声音很急，背景音很嘈杂，能听到争吵声和哭喊声。
“什么事。”
“有个患者家属带了几十号人来闹事，说他们家老人是被我们医院治死的，现在把急诊大厅都占了。”
苏仁皱眉，医闹这种事他见多了，但一般都是有预谋的，很少有这么突然的。
“患者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在我们医院治疗的。”
“叫赵大山，三天前来急诊，说是心梗，我们抢救了两个小时没救回来。”
三天前，那时候苏仁还在北京，根本不可能参与抢救。
“谁是主治医生。”
“汤建明，心外科主任。”
苏仁脑子飞快转动，这事不对劲，汤建明的技术他清楚，心梗抢救算不上难度特别大的手术。
“我马上回去……”
应雪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立刻提上来，二十分钟后到了建安医院门口。
还没进大门，就看到急诊大厅里人山人海，几十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人拉着横幅在大喊。
“黑心医院还我父亲命来。”
“庸医害人，必须赔偿。”
横幅上写着“建安医院草菅人命”几个大字，周围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张启德站在人群外面，急得团团转，保安拦不住，警察还没来，这帮人已经把急诊室堵得水泄不通。
“苏医生，你可算来了。”
张启德看到苏仁就像看到救星。
“怎么回事，详细说。”
“三天前晚上十点，有个老人被家属送来，说是胸口疼，我们按心梗处理，做了造影发现三根血管全堵了。”
“汤建明立刻安排手术，但患者年纪太大，七十八岁了，心脏功能很差，手术中突发室颤，抢救无效死亡。”
这个流程听起来没问题，老年人心梗本来死亡率就高，三根血管全堵更是九死一生。
“死亡证明开了吗。”
“开了，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并发恶性心律失常。”
苏仁走进人群，那些闹事的人立刻围上来。
“你就是苏仁吧，我听说过你，什么神医，我看就是个骗子。”
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爸就是被你们医院害死的，今天不赔一千万，这事没完。”
一千万，这个数字比之前孙美丽的要价还狠。
苏仁看着这个男人：“你爸是赵大山对吧，我看看病历。”
男人把病历甩过来：“看吧，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们抢救了两个小时，最后人还是死了，这不是庸医是什么。”
苏仁接过病历，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所有的记录都很规范，抢救措施也都到位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就算家属不满意，也告不赢医院。
“你要多少赔偿。”
男人狮子大开口：“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围观的群众开始议论，觉得这个要价太离谱了。
“一千万，怎么不去抢。”
“就是，老人本来就有病，医院尽力了。”
男人突然转身对着群众喊：“你们懂什么，我爸本来好好的，就是来医院看个病，结果人就没了。”
“医院肯定有责任，不赔钱，我就不走。”
他这一嗓子，那些统一服装的人立刻跟着起哄，场面更加混乱。
苏仁看着这架势，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是职业医闹，有组织有预谋的。
“你爸的尸体在哪。”
男人一愣：“火化了，怎么了。”
“火化了你怎么证明是我们医院的责任。”
这个问题把男人问住了，一般医疗纠纷，家属都会保留尸体做鉴定，火化了就没证据了。
“我不管，反正人是在你们医院死的，你们就得赔钱。”
男人开始耍无赖，周围那些同伙也跟着起哄。
苏仁掏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正是赵大山当时被送来的监控录像。
“各位看清楚，这是监控，患者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了。”
“我们抢救了两个小时，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患者年纪太大，最终还是没撑住。”
“这种情况下，医院已经尽力了，不存在任何过失。”
视频放完，围观的群众都看明白了，这是碰瓷。
男人脸色变了，他没想到医院会有监控。
“监控能作假，我不信。”
苏仁又调出另一个文件：“这是你爸的病历，十年前就查出冠心病，一直在省医院治疗。”
“去年医生就警告过，血管堵塞严重，随时可能心梗，建议手术。”
“但你们拒绝了，原因是手术费太贵。”
这个信息一出来，男人彻底慌了，他以为这些事没人知道。
“现在你爸因为心梗去世，你不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让他手术，反而来讹医院。”
周围的群众开始指责男人，有人甚至开骂了。
“这种人就是不孝子，老人该治不治，出事了就来讹钱。”
“对，这种人就该抓起来。”
男人知道事情败露，想要跑，但被黄海一把抓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
这时候警察终于到了，带队的还是上次那个刑警队长。
“又是你们这帮职业医闹，上次刚抓了一批，这次又来。”
刑警队长一挥手，所有闹事的人全部被控制住。
男人还在挣扎：“我没有闹事，我就是来讨个说法。”
苏仁走到他面前：“讨说法可以，但你找错对象了，你爸的病是十年积累下来的，不是我们医院造成的。”
“而且你拒绝手术的时候，医生已经告知风险，病历上有你的签字。”
“现在出事了，你来讹医院，这叫敲诈勒索。”
男人彻底蔫了，他知道这次栽了。
刑警队长给男人戴上手铐：“跟我们走一趟吧，好好交代是谁指使你来的。”
男人被带走，那些同伙也都被抓了，急诊大厅终于恢复安静。
张启德长出一口气：“总算解决了，这帮人要是一直闹下去，医院都没法正常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