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活儿?”单腾雄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单小艺:“她都这样了能有什么绝活儿?”
单锐立马不服气地接过话:“爸,我姐怎么了?你把她当成正常人行不行?”
“单锐。”倪娟呵斥住单锐,把单小艺掌握了秘方这事儿,在饭桌上说了出来。
她一说完曾子诺合时宜地补充道:“单总,小艺现在有秘方,这是我们中华茶业的骄傲,咱要是把它研发出来赚不赚钱其实都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咱能把这样的技艺传承下去。而不是等着有天……”
曾子诺没说完,因为任何人说到这儿,多少会带些伤感。如果在单小艺有生之年不把这套秘方研发出来,恐怕就算单锐那儿有记录稿,也依然无法冲泡出单小艺原本有的味道。
而单腾雄定然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倪娟和曾子诺说完之后,他沉默了……
趁着包间里有些尴尬,我艰难地站起来借口去趟洗手间,单锐趁机从位置上起来,乖乖地说:“我扶诗楠姐去。”
单腾雄还在沉默,倪娟和曾子诺就望着他,倪彦一个劲儿地和丘栩在喝酒,没人注意到我们两人,除了倪娟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出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也算是默许了单锐来扶我。
心情大好的单锐趁机光明正大的夹着我的手臂:“慢点儿啊诗楠姐。”
他接触到我的一瞬间心像小鹿在乱撞,这种在家长眼皮子底下伪装普通人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顿时让我觉得像是回到了青涩年代才有的心动。记忆中唯独保留下来的,还是大学时丁子坤来学校接我,得在我爸来接我的时侯伪装成陌生人。
单小艺的眼珠子往我们这边转了下,但什么也没有说。
洗手间就在包间角落的位置,挂着深黑色的珠帘,中间有个洗手台,再里面才是一道门。我进去之后单锐就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中夹带着他很小的声音:“等会儿他们去唱歌我们就走吧?”
单小艺给我的纸条是写在一张餐巾纸上的,估计是因为不想让人看见的原因已经弄得有些褶皱了,我怕不小心弄破专心拆着,暂时没有理会他。所有的心思完全在纸条上,好不容易撑开了看到,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排字:“注意金俊中,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配合倪娟曾子诺。”
相比单小艺现在的样子已经让每个人都相信了,所以她会听到和看到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这简短的一句话也说明了她是知道倪娟要做什么的,而且她的想法可能是趁着陈医生去唤醒治疗的时侯,就把所有的秘方说出来。只是现在不让别人知道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金俊中这儿盯着呢吧?
收起指条打开门,单锐在门外已经等得有些烦躁了,冲进来一把将我抱住,不停地在我耳边磨蹭:“我好想你……”
一句话,能让我所有的感觉迸发,我不知道除了单锐,谁还具备这样的魔力。而且在明知道等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以及张勋还等着我回去说许厚年那事的情况下,我依然无法抗拒地点了点头。随即单锐把我整个耳垂包进了嘴里,暖暖的呼吸顺着耳朵传遍全身,心底却像是伸出了很多爪子去要索取着什么。
我只能说这样的感觉绝对除了刺激,就没了其他的语言再能来形容。珠帘右边的大厅里,单锐所有的长辈都欢聚在一堂,而我们却暗藏在这里耳鬓私语。
更多的理智告诉我们不能逗留和缠绵下去,我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才将他从怀里推开:“先出去吧。”
再回到餐桌单腾雄已经点头应允了倪娟,而且不知道他们怎么交谈的,总之好像说得还比较满意的样子。只听单腾雄说:“这丫头就知道她喜欢茶,还真没想到会在这上面有这么深的造诣。”
“单大哥,人不可貌相,以前我也是没想到的啊。不过我还得和你说清楚,咱拿着这配方可不能一开始就指望赚多少钱,只是能把这样的好东西传承下去就好。”倪娟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嘴:“喏,诗楠的茶艺方式和小艺接近,要是小艺能醒一段时间的话,就由她来传承泡茶的功夫吧。我们呐,在前面研发怎么种和炒就成。”
“行,我还能不信你嘛。”单腾雄被倪娟几句话就说好。
晚饭之后他们果然还要去楼上的KTV,倪娟极力邀请我一块儿去,但是我想着单锐的邀约,还是以腰疼为借口拒绝了。她让丘栩先送我回去,单锐又抢在丘栩之前说:“正好我要送我姐回去,一起吧。”
“你小子开车慢点。”单腾雄大腹便便地走在前面,叮嘱着单锐说:“要是诗楠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和金总交代?”看得出来,单腾雄今天的心情很好。
“你就放心吧爸,要不我把姐一块也送回去吧?”
“不用,你姐今儿精神挺好,让她跟我们一块儿去玩玩。”
“对啊单锐,你送诗楠吧,晚点我送小艺回去。”
然后我就和单锐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上楼,我纠结着要不要把金俊中的事儿告诉倪娟的时侯,单锐已经将我背在了背上,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了。在他的背上我只能说很舒服,有特别踏实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顺其自然应该发生的。
和期待预想中的都有一样,但却比前两次都更加的熟悉,我的腰伤和腿伤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俩之间的某种追求。只是他特别注意以免碰到受伤的地方,偶尔迷离的时侯看着他,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珍品,小心翼翼地挥洒着兴奋的汗水,时不时地轻声轻语:“疼吗?疼我就停了。”
如果说不疼那是假的,但我们俩在这种情况下独处的时侯,我总是习惯性地不会去想其他的烦恼,更不会去想如果腰上加重我明天是否能和倪娟一起去茶园。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小时一小时,我也愿意忍着疼痛享受片刻的欢愉。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单锐搂着我的手始终不肯松开,只是换了姿势让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跳依旧还很剧烈,我嘲笑着他:“还很激动?”
“和你在一起,我也就只剩下激动了。”单锐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下:“刚才,是真的不疼?”
“假的。”我俏皮地抬了下头,额头正好碰到他的嘴唇,“疼不疼?”
“那你还要搬去和张勋住?”
单锐简单的一句话,又将我从刚才编制的梦境中拉回了现实,这是我们不得不去面对的……我把头深埋进他的胸膛,“单锐,我们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明天办完手续后,我就和陈姗姗分手,等你们从茶园回来,我应该就和我爸还有倪彦阿姨摊牌了。”单锐好像一刻也不愿意拖着这事儿,显得是那么迫不及待。
我伸手捂住他的唇:“别……太快了。”
“我已经让你等得太久,这不算快了好吗?”
在两人已经毫无保留躺在一起的时侯,我好像觉得和他之间完全没有了隔阂,而通过今天晚上单腾雄的表现来看,他其实不会像仝跃天他妈那样的不讲道理。但是我还是担心他会接受不了,尤其是在倪娟和曾子诺还打算我来传承单小艺技艺的时侯,如果让单腾雄知道我和单锐在一起,爱子心切的他又会怎么想?况且我真的还没有做好要和单锐牵手的准备。
躺在一起,那也许是因为寂寞或是难以抗拒,但是携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我耐心地把事情利弊分析给了单锐听,又告诉了他我曾经在金俊中那儿签过一个韩文的确认书,“所以你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我还没有。我不知道那份确认书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金俊中还拿着我什么把柄。”
单锐细想了下也表示遵从我的意见,但他还是希望我不能再和张勋住在一起。
“单锐,我是成年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我也会清楚。我现在住在张勋家里,也能很好的撇清和你还有你们家的关系,也能让金俊中没有更多的心眼你知道吗?而且我一直觉得,即使我们真的要走到一起,也应该得到家里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你要了你爸的企业,就能给我幸福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不要用我们彼此的感情来束缚生活,对吗?”
这其实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包括决定去到张勋的公司上班,也是希望让所有人看到我骆诗楠优秀的那一面,而不是让他们觉得,单锐以为我变得众叛亲离。虽然这样对张勋有些不公平,但我该说的都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之后我们还聊了很多,单锐说趁着他们都在KTV,他想要陪我多待一会儿,而我们几乎都是没有保留地交谈。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负担,我整个人都变得松懈起来,他也是同样。聊着聊着,竟然就这样相拥着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几点,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担心会是陈姗姗,自觉地从他怀里出来,因为我不想在这种时刻,让另外的女人再来打扰。
只是电话并不是陈姗姗打来的,里面单腾雄的声音如雷贯耳:“单锐快回来,刚才医院打来电话,查夜的时侯你姐不见了!”
我瞄了一眼单锐的手机,显示已经凌晨4点。
单锐匆忙的穿上衣服起身,“不好,小艺不见了,我得去看看。”
情急之下我也跟着起来,穿着衣服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爸他们都在那边呢,你去不好。”
说完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就穿戴整齐地出了门,但我却被彻底的扰乱不能入睡。眼看着倪娟回来的节骨眼儿上,单小艺怎么可能会消失?难道说金俊中这段时间都在跟踪单小艺?难道他知道倪娟要为单小艺安排手术而特意带走她?
单锐离开后没多久,白禾禾敲开了宾馆的门:“单锐让我来陪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单锐让你来的?”大半夜的白禾禾被叫来,我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这段时间她为了我一直都在东奔西跑,而白天还要开店。
“嗯,他担心你出什么意外。”白禾禾摇晃着钻进了被窝:“啧啧,还有味儿呢……”
“去去,能有什么味儿。”我看见她满脸红晕的样子:“你不会一直喝酒到现在吧?”
“废话,要不是喝到现在单锐打电话我能听见?”白禾禾伸手勾住我的下巴,“你说你运气咋这么好呢?遇上单锐这么靠谱的一人儿……”
“仝跃天不好啊?”
“不好。”白禾禾躺在刚才单锐趟的位置上,哀怨地叹息了下:“单锐倒是知道努力去为你们以后争取,跃天现在这样子,够呛。”
闲得没事儿也没有睡意,索性就和白禾禾闲聊了起来:“怎么够呛了?”
“今儿来个电话,他妈已经帮他把酒吧给卖了,说是要把流动资金腾点儿出来,备着他和许落结婚用。你说说,这说好的是在做戏,怎么做着做着还能把酒吧给卖了?那酒吧,可是跃天唯一能自由自配的财产呢。”白禾禾连连摇头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他妈来家里,给发现了我们什么,所以现在要把他的钱看得更紧了。”
“那拉萨的藏药公司呢?”
“藏药公司的权限也收回了,现在跃天的情况就是,除了自己离开了他家人什么都没有了。不对,还有一个摩托车队,可惜那只是他们的爱好,根本没办法拿来赚钱。”白禾禾翻身把我楼主:“估计啊,这摩托车队也很快就会养不起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晚上跃天来告诉你的?”
“嗯。要是他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诗楠,我怎么忽然有点不想再耗下去了。我觉得我根本看不到和他的未来,我在想……要不我接受佘南阳吧?再去找个工作,过个小日子也挺好。你说我都27了,再耗下去嫁不出了怎么办?”
和仝跃天的接触不多也不算了解,对于不了解的人我自然也不能妄加评判。但从年龄上来看仝跃天比单锐大5岁,可在白禾禾回来A市之后这半年里,他确实做的没有单锐多。我知道要不是白禾禾真的没有了希望,按照她这种乐天派的性格,是不会和我说这些话的,一时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语气来安慰她,“别想那么多……”
“以前我不大好意思和你说起佘南阳,我觉得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可是经过最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其实是蛮好的一个人。他可以随意宠我的坏脾气,不管我发多大的脾气他都可以忍着,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是普通人家,门当户对,以后谈婚论嫁也没有压力。”
白禾禾今天绝对不正常,“喂喂,你今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不过是我去吃个晚饭的时间,怎么你就变得这么惆怅?以前你不老说,走一步算一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