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林小公子回了客栈,那小孩子受了惊,愣愣的不哭也不闹,配合着瞿是何收拾干净。
“锦城远吗?”瞿是何偏头问陆承宇,“也不知道这一路得多久!”
“坐马车去,也就三天的路程,”陆承宇答道:“师姐,当真要去?”
“毕竟是我答应林大人的,怎可以违约?”瞿是何看着他笑道,“反正我是出来走江湖的,也不妨走远些,到处瞧一瞧看一看。”
“我要回师门了……”陆承宇蹙眉说道,看向瞿是何的目光中夹带着许多担忧。
瞿是何看着他笑道:“没事,你尽管回去吧,我又没什么仇家!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大不了我就跑,反正没人追得到!”
陆承宇点点头,“师姐打算何时启程?”
“明早吧,让这孩子再缓缓,”瞿是何爱怜地抚着那孩子,轻声问道:“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没回答她,出神地想着什么,只是眼眶里泪光闪闪的,不过一会就滑下了两行泪水。他倔强地擦拭了把眼泪,终于看向了瞿是何,随即便扑进瞿是何的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瞿是何从没哄过什么孩子,这会看他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僵硬着胳膊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小孩的后背。许久,哽咽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瞿是何才小心地将他放回床铺上,拿帕子轻轻擦拭小孩的脸,叹气道:“哄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孩子叫啥……”
“林岩,林府三公子,林泸铭老来得子,十分疼惜他。”陆承宇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剑身,“师姐今日有什么收获?”
瞿是何抿了抿唇,说道:“那两人是死士,身上根本寻不到什么线索……只不过若那几人只是想调我们离开,那对方未免下大成本了,直接送了我们几个人头……”
“但也省了很多麻烦,不是吗?”
“的确,跟我们交手,怕是成本更大些,倒不如遣人引开我们……”瞿是何碎碎念着,“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林府?林府难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或许只是碍眼了……”
“噢……”瞿是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她心里,虽然不乏有行侠仗义的心思,但到底不喜欢多管闲事,也懒得去探究林府的风波。
次日早。
瞿是何便租了俩马车,带着林岩与陆承宇就此分别。陆承宇站在路口,紧紧地盯着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才缓缓走回客栈中。
小二端着一壶酒走过来放在他桌上,问道:“公子,可要跟上保护?”
“不用!宗主说会有人护着师姐,让我们别管,师姐她初涉江湖,出去走走便够了……”陆承宇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眉宇间依旧是不散的担忧。
“哎,那小的先去忙活了,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嗯。”
天香宗在江湖上虽正也邪,也没有明确依附过任何势力,但天香宗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举足轻重,不容小觑,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无事去招惹瞿是何吧……
陆承宇这样想着,心中却怎么也放不下,终究是心事重重的回了天香宗。
瞿是何倒是一路顺风顺水地把林岩送到锦城的云家去,云家夫人原来是林泸铭的义姊,听到义弟一家惨遭噩耗,不由得抱着林小公子哭了起来,又向瞿是何道了谢,瞿是何也婉拒了在云家歇息几日的提议,告别了云夫人后,瞿是何在锦城中慢慢悠悠地逛着,没有陆承宇陪着,她显然更加漫无目的了。
“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瞿是何坐在河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打水漂,“我想象的江湖没这么无聊……”
“江湖可不是天天都有事情发生的!”
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瞿是何偏头看去,好英姿飒爽的姑娘,这才是她心中一直想见到的江湖儿女!
“你看起来是个飒爽的姑娘!”瞿是何笑看她,眼中尽是欣赏。
那女子一愣,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那可不,我向来是个英气十足的。”
她坐下来,陪瞿是何打起了水漂来,“你长得怪惹人的,年纪看起来也还很小,怎么?离家出走闯荡江湖啊?”
“才不是,师父让我出来走走,可是这江湖也太平静了吧!”瞿是何岔岔不平的说着。
女子被她逗笑了,“看来也是个一腔热血的姑娘,既然是走一走,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是?”
“我是万华山弟子桑落,近来无事下山走动,你呢?”
“我是天香宗弟子瞿是何……”
“啊对了,忘了我在干嘛,你快跟我来,躲起来!”桑落神神秘秘地拉着瞿是何躲在一处暗处。
“你在干嘛?”瞿是何好奇地问道,“躲追杀吗?”
“嘘,你帮我打个掩护!好不好?”桑落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心,又委屈巴巴地拜托她掩护一下。
瞿是何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好。”
“那里有一株草还不错,你过去那里,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好不好!”桑落小声地说着,语气带着哀求。
“行吧!”瞿是何点点头,不明所以地到另一边去挖草。
没一会,一衣冠楚楚的少年背着剑一路轻功而来,看到瞿是何愣了一下,随即抱拳问道:“姑娘,请问你可曾看到一个英气的女子,个子高高瘦瘦,长相还不错的那种!”
“没有哇,我一直在这里挖草,没见过什么女子呢!”瞿是何满面认真地说道。
那少年朝她再一抱拳,道了句谢就离去了。
等他走远,桑落才从暗处走出来,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她一把搂住瞿是何:“你真的太厉害了,演的好自然!”
“所以,他是你在江湖上的伴侣,你始乱终弃?他追杀你?”瞿是何看着她,眼眸中满是八卦。
“说什么呢!”桑落推了一下她的脑袋,“他是我师弟,我们几人在这附近划区域躲猫猫,他做鬼,我们在五息内躲好,不过不可以躲入人家家中,也不可以躲人家二楼的走廊,但可以借拐角什么的做掩护。他赢了,我就承包所有人一月的开销;他输了,就得承包我一月的开销!”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为了让你师弟承包你一月的开销,你不惜下狠话*他,然后他年轻气盛,为了看你输掉后承包所有人的开销,就脑热地答应了你?”瞿是何难以置信地看着桑落,这可真是个好师姐。
“真聪明,我喜欢!”桑落搂着她开心地嚷嚷着,站起来说道:“走吧,他估计会沿路找一圈才回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你一起过去!”
“嗯!”瞿是何拍拍手里的土,也站起身来,问道:“那你还需要躲着回去吗?”
“要!待会要是那小子半路耍诈窜出来,就不妙了……”
“嘘——”瞿是何竖起食指示意她安静,“风声里有别的声音!快躲起来!”
桑落听不到什么,却也听话得躲回暗处去。瞿是何拿起那株草拍干净,抬头就看到那少年杀了个回马枪来了!
“好巧,又是你,”瞿是何随手将那草放到腰间的小荷包里,冲着他笑道:“还没找到你说的那个女子吗?”
那少年疑虑地看了她一会,又抱拳问道:“没有,这次,姑娘可有看到了?”
瞿是何摇摇头,笑道:“确实没有,不过你很有趣!”
那少年被她这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是他太多疑了……
确定他走远以后,瞿是何才让桑落出来。桑落拍拍了手里的灰土,笑道:“想不到啊,这臭小子还会杀回马枪……”
“我帮了你,你赢了可得好好报答我!”瞿是何看着她有些骄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