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礼堂,顾祁深脸上全是错乱的指痕,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周围人惊呼出声:「陈知意是不是疯了呀,跟条疯狗一样,除了顾祁深,谁要她啊。」
我越听越火大,胸腔里布满了怒火,嘶吼着骂他:「谁要你啊顾祁深
!你那么脏,谁要跟你结婚啊!」
顾祁深气的嘴角都在颤抖,他掐住我的下巴怒吼:「你骂我脏?!你他妈和刘易滚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叫的?!」
原来他知道啊,我恨恨的撕咬住他的手,硬生生咬下一块肉。
顾祁深痛的甩开我,我嘴角染着血,笑的疯癫:「对,我要他都不要你。」
许安安一看顾祁深受伤了,尖叫一声:「你个贱人!」
她抬手就想打我,我反手扯住她的头发扇她,一点都不惯着她,把她脸扇肿了才撒手。
许安安哇的一声就哭了,精致的妆发成了鸡窝,脸上的妆因为泪痕一条黑一条白。
她狼狈不堪,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没人要没人爱,怎么敢这么对我!」
我面色阴沉,不屑的轻笑:「你也知道我坐过牢,再敢惹我,我就杀了你。」
许安安害怕了,哭都不敢哭了。
顾祁深回过神来,压着火气拽我,咬牙低声耳语:「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我发了疯,抓起凳子把酒席砸了个稀巴烂。
我杀红了眼,扯烂粉嫩的缎面装饰,把镜框全砸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的飞溅,撕烂了所有照片。
指着顾祁深的鼻子,一字一顿:「老娘不嫁了!我不爱你了!最后跟你说一遍,我嫁一条狗,都不嫁你顾祁深!」
顾祁深彻底慌了,他从来没见我这么斩钉截铁。
也对,谁会相信一个傻兮兮替他坐牢的女人,会有一天不爱他了。
我昂首挺胸走出了礼堂,一如以往那个骄傲明艳的陈知意。
顾祁深跟着快步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喊:「知意!知知,你听我解释…」
我没搭理顾祁深,随手拦了辆车,打开了窗户。
风吹在脸上猎猎作响,我只想让辜负我真心的人,不得好死。
8.
首先要把陈霖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收拾掉,他吞了我父母的财产,现在也该吐出来了。
我带着亲子鉴定资料去了法院,直接起诉冻结他的资产。
当初我父母心善,去孤儿院收养了他。
可他为了获利,逼死了我父母,把公司重要资料卖给了顾祁深,从他手里拿到了股份。
我才是财产继承第一顺位人,陈霖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没过两天,陈霖就来砸我的门,他凶神恶煞的逼我:「你个贱货,快点撤诉!不然我就让你和你爸妈一个下场!」
我丝毫不怵,眼神像毒蛇一样缠着他,一字一句逼问:「所以,我爸妈当初跳楼,根本不是意外对吗?」
陈霖看我跟看智障一样,眼里都是嘲笑:「你跟你爹妈一样蠢,我当初啊跟他们说,他们跳楼死了替你背上罪名,你就能放出来了。」
他装着遗憾惋惜,声调里确实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是真没想到,年过半百,白手起家的人,居然真信了。」
我指头捏着咯咯作响,恨不得拿起手边的水果刀捅死他。
我闭了闭眼,死死克制着自己崩溃的情绪。
再睁开眼,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生怕他跑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恭喜了,你进去吃牢饭吧!」
在客厅的警察,迅速冲出来铐上他的手腕,义正言辞:「针对你刚刚说的,我们会一一调查清楚。」
陈霖脸一下白了,慌张的解释:「我刚刚都是骗她的,我没做过这种事!」
我冷着眼看他被带上警车,我早就知道他按耐不住会跑来威胁我,一早报了警,说有人对我施暴。
9.
顾祁深才发现我搬走了所有东西,他不停的打我电话,打不通发了好多解释的信息。
「知知,你理理我。你不是除了我不嫁吗?我们都要举办婚礼了,你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知知我不能没有你,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字字哀求:「我错了,我赶走许安安,你回来住,回到我身边吧!」
回去?我嫌恶心。
男人就是贱,得到手的就不珍惜,不要他的上赶着舔。
我照旧冷着他,可他新传来的信息,却让我浑身紧绷。
「知知,陈霖没有具体的证据,拘留几天就出来了。我有证据的,你不想要吗?」
我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刚拨通他的电话,却被人不轻不重撞了一下,手机跌落在地上。
黑着脸抬头,居然看到了刘易那张吊儿郎当的脸。
那晚撕裂的疼痛让我打了个寒颤。
刘易看到通话中顾祁深,鄙夷的笑了下:「我说陈小姐,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啊。顾祁深这么对你,你还追着他不放?」
他一步步靠近,热气喷在我耳边:「别跟他了,跟我。反正,我们都睡了。」
我呵了一声,眼神如刀一样剜着他:「他不是好东西,你就是了?」
刘易直起身子,笑的阴冷:「你信不信我再收拾你一次。」
我语气嘲讽:「刘少,是想让自己不行的事情,人尽皆知么?」
脸皮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现在跌入地狱没皮没脸,谁弄我,我就跟他拼命。
刘易脸色难看了一瞬,转头跟我打着商量:「你不恨他们么?跟我呢,我就帮你。」
10.
顾祁深听到了,手机里传出怒吼声:「刘易你他妈给我离她远点!」
「知知你别害怕,我马上就到!」
顾祁深挂断电话,我思索了一瞬, 笑靥如花:「好啊,我想让顾祁深死,你也能做到?」
刘易嗤了一声:「当然。」
他拍了拍我的脸:「识时务,我喜欢,晚点搬过来。」
我不做声,走进了美容室。
以前我跟自己过不去,出狱后也过的浑浑噩噩。
可凭什么,他们一个个过的光鲜亮丽,我过的像地沟里的老鼠。
脸上的烫伤恢复不了,坑坑洼洼都是疤。
我笑了笑,眼里全是沧桑。
恢复脸可真难啊,许安安。
一针一针打进肌肤里,疼的辗转反侧。
许安安你也该尝尝这个滋味了。
我打了通电话给她,冷嘲热讽:「许安安你说我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呢?连个鸡都不如。」
许安安初中毕业没什么文化,顾祁深把她赶出去,她根本无处可去。
想继续当保姆,却因为败坏了保姆行业的名声,被封杀挤兑。
她心高气傲,那里受的了。
在电话里尖叫发疯:「陈知意你就是个万人骑的贱女人!祁深只是这两天不理我,过段时间一定会跟我和好的!我长得和你那么像,我比你年轻,他只会喜欢我这张脸!」
我低笑了两声:「是么?可顾祁深现在就在我身边,你要不来问问他?」
我报了地址,直接挂断了电话。
11.
刚走出门,就看到顾祁深的迈巴赫跟不要命的冲过来。
他紧张的扑到我眼前,仔仔细细看了我半晌,看我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知知你差点吓疯我,我一路上闯了多少个红灯你知不知道!」
他死死抱着我,用力到生怕失去我。
「知知我知道错了,这些天我根本睡不好,半夜惊醒发现你不在我身边,我只觉得荒凉。」
他睡不着,完全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鬼敲门。
顾祁深珍重的吻了吻我的额发:「知知,你回来。只要你回来,让我怎么都行。」
我挣扎着,正想推开他,许安安就崩溃的撞了过来。
「你放开祁深!他是我的!」
我被撞的一个趔趄,顾祁深把我护在身后,铁青着脸推倒许安安。
「你什么东西,一个靠爬床的保姆也配拥有我?!」
许安安摔在地上,胳膊嗑出了血,她呜呜的哭着:「祁深,她又老又难看,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顾祁深满脸鄙夷:「就凭陈知意是我的初恋,凭她替我坐了五年牢!」
「她才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你算什么东西,跟她比?!」
我冷眼看着他们争执,你看男人其实很清楚,谁才是真的对他好,可即便如此,也管不自己那根东西。
许安安泪眼婆娑:「可你不是说,你喜欢我这张脸吗?我那么像当初的陈知意,我当替身也愿意的祁深…」
顾祁深握紧拳头,他有点犹豫了。
我软下声音,楚楚可怜:「祁深,你忘了谁毁了我这张脸吗?是许安安毁了你最爱的陈知意。」
顾祁深眼里迸发出恨意,我递给他一个水杯:「这里面是滚烫的水,当初她就是把这样烫的水浇在我脸上的,好疼好烫。」
许安安听到嘴唇都白了,害怕的爬起来想躲开。
顾祁深气的死死咬牙,大步走到许安安面前,打开水杯浇了下去。
许安安脸上呲呲响着,她惨叫一声捂着脸打滚:「啊啊啊好疼,我的眼睛!」
我勾唇一笑,那里面不是水,是硫酸。
12.
许安安的脸已经不能看了,从眼睛以下烧出了骨头,活像个恶鬼。
顾祁深吓的愣住了,连忙叫了救护车把她拖走了。
我推了他一把,冷声冷气的追问:「陈霖陷害我爸妈的证据呢?给我!」
顾祁深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毕竟证据也涉及到了我。」
「除非我们结婚,我才能交给你。」
我唇角向下,看起来很委屈:「除非你让他坐牢,我才能嫁给你。不然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会缠着我们的。」
顾祁深轻抚着我的脸,满眼患得患失:「只要我做到了,你就原谅我了是吗?」
我点点头:「当然。」
「好,你等我,我一定给你个结果。」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撇撇嘴才怪。
他和刘易我都不会放过的。
13.
我很听话,搬去了刘易的住处。
他这个人是短命鬼,药吃个没完,所以做事也百无禁忌。
如果我不听话,死的可能就是我。
可我听话,只是为了让他早点死。
顾祁深做事很快,没过多久陈霖判了刑。
我去探过监,他嘴角眼角都是乌青,可能被折磨的精神有点问题,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他看到我,眼里蹦出光,抓着电话哭着求我:「姐,求你了,快点救我出去!他们每天都打我,逼我吃屎喝尿,我生不如死。」
我摩挲了下电话线:「生不如死啊……」
他疯狂点头。
我忍不住笑了下:「放心很快就不会了,因为你快死了。」
他蓦的瞪大双眼,害怕的喘着粗气:「姐!你别吓我!姐!」
我起身离开,陈霖在身后疯魔的捶着隔板,怒吼的叫我:「姐!陈知意!」
顾祁深生怕陈霖供出他来,怎么可能留他活着呢。
果不其然,我收到了陈霖在监狱意外死亡的信息,他们让我把遗体带走。
我轻描淡写:「随你们处理,喂狗还是烧了,都随便。」
谁管他死活啊。
14.
顾祁深献宝一样,欢天喜地的找到我:「知知,我已经让陈霖付出代价了。」
「属于你的资产,现在也转到你名下了,我们终于可以进入婚姻……」
他看到我依在刘易身边,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顾祁深满腔怒火的把我拽到一旁,低吼着刘易:「我他妈不是让你离她远点!」
刘易扯了下唇:「你有病啊,让我离我老婆远点?」
顾祁深像被雷劈了一样,怔在原地,他似哭似笑的看着我:「知知你为了气我,连这种谎话都能说出来?」
「他当初那么伤害你,你当然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对吧?」
我眼神很淡,没有出声。
顾祁深捏紧我的手腕,眼睛猩红:「说啊!说你没和他在一起!说你骗我!」
我不在意的撩了下头发:「骗你干什么,我都怀孕了。」
「哦就是你上次,给我下药,把我送给他那次,你记得吗?」
我浅笑着提醒他,生怕他忘了。
顾祁深身子猛的震了一下,哆嗦着唇问我:「刘易真的动你了?」
他满眼受伤的神情,无助的摇头:「我不知道知知,我真的不知道……」
「许安安告诉我,只是做戏吓吓你而已。」
顾祁深崩溃了,他抱着我啜泣:「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让别人这么伤害你!」
「知知对不起,我会弥补你的。怀孕了又怎么样,我带你去打掉,我们结婚,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他居然还异想天开,我们能回到以前。
拿起手边的剪刀,我直接捅进他腹部。
顾祁深痛的抽气,额头抵住我呢喃:「我知道你恨我。」
他慢慢说着,握住我的手,用力往里面捅,我们手间都是滑腻的血。
「要多深,你才能解气,才能原谅我?」
我一字一顿:「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眼眶通红:「我知道你是气我把你送给别人,那你也找人弄我,你怎么解气怎么来,但和别人在一起,你想都别想!」
我嘴角绽出笑意,笑眼盈盈的看着他:「好啊。」
顾祁深满脸茫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刘易掐灭烟猩红的烟头,拍了拍手,有几个手臂全是纹身的壮汉走了进来:「意哥!」
15.
血染红了顾祁深的衬衣,我让他来的时候,刻意叮嘱不要带保镖。
他瞳孔收缩了下,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失血不少,脱了力,根本打不过那几个人。
我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了一杯酒,他轻而易举被拽进了隔壁的房间。
「知知,知知你不能这么对我!」
顾祁深眼里滑过一丝绝望,拼命的喊我。
我想起那天,我也是这么祈求他的,一度希望他能撕裂黑暗,给我带来些微的光。
可惜了,他没救我。
真可惜,我也不会救他。
房门被关了起来,也盖不住他痛苦的呼喊和一些异样的声音。
我站在阳台上,阳光刺的我眯了眯眼。
刘意站在身后,看着我的侧脸啧了一声:「你能去把脸上那疤去了么?我不是给你约医生了么?」
「以前多好看一张脸啊,还有你这身材,也不能怀了孕就胖这么多吧,看着倒胃口。」
恢复脸干嘛?让他再强迫我?
厌倦的拍开他的手:「外面儿那么多好看的,巴结你的,去找就行了。」
刘意吃了瘪,转头就走了。
我也不在意,反正我们只是彼此利用。
他爸爸知道我怀上了孩子,刘意又是短命鬼,生怕他那天死了后继无人。
才对我好声好气,就劝我把孩子生下来。
我摸了摸腹部,露出诡异的笑。
生啊,当然要生,这孩子还得帮我一个忙呢。
16.
怀胎十月,我走了趟鬼门关,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
刘家人都很喜欢,连刘意也难得正经起来,有时候抱着他教:「叫爸爸…爸爸…」
把他的小脚贴在脸上,满脸欣喜:「傻小子,连个爸爸都不会喊。」
刘意原本破罐子破摔的人生态度,好像忽然变了。
觉得自己人生有了点盼头,开始认真吃药,惜命的很。
对于公司的项目也开始上心,一点一点接手。
刘家人笑得合不拢嘴:「知意啊,可多亏你和小锦,才能让刘意迷途知返啊。」
小锦到了三岁,正是闹腾的年纪,家里的东西丢的乱七八糟。
对我呢,态度高高在上,叫我只叫丑八怪。
他玩着刘易的药瓶,把脚踹在我脸上:「丑八怪,快点来给我穿鞋。」
刘家人都溺爱的看着他,一点都不教育。
我瞟了眼药瓶:「别乱玩你爸爸的药瓶,里面的药很重要,吃错了药会死人的。」
我从小教刘锦,别人不让他干什么,我就让他干什么,养成了反叛的性格。
他踹了我一脚,踹的我鼻骨阵阵发疼:「要你管,我就玩!」
到了晚上,我抱了只猫给小锦:「喏,你吵着闹着要养的,但是别去你爸爸哪里。」
小锦抱着猫翻了个白眼,屁颠屁颠就跑去找刘意了:「爸爸,你看这是什么!」
我跟着过去,慢慢把门锁死。
17.
刘意看到猫就炸了,蹭的站起,可来不及了。
哮喘发作的很快,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趴在地上脸色涨红,嗬嗬的艰难喘息。
「药!陈知意快给我药!」
我呀了一声,着急的翻找药箱:「刘锦!你爸爸的哮喘药呢?你放哪里啦!」
刘锦还小,再叛逆也被吓到了。
丢了手里的猫跑过来:「在这里在这里,我知道!」
他翻出哮喘药,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喂给刘意。
刘意欣慰的吃下药,可下一秒暴睁开眼,啊啊了两声,不喘气了。
刘锦呆住,眨巴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着我:「妈妈,爸爸怎么了?」
心底忍不住窃喜,怎么了?死了啊。
刘锦喜欢玩药品,各种药瓶倒着换,有时候把维生素换进哮喘药瓶里,我呵斥过好几次。
刘意都骂我:「他一个小孩儿懂什么,爱玩就玩啊!」
好了,这下被玩儿死了。
18.
白发人送黑发人,刘意一早送去尸检,卧室的监控被翻出来,确实拍到刘锦换了药瓶里的药。
好坏都赖不到我头上。
刘意的妈妈哭晕了过去,我也装着悲痛欲绝,跪在地上恸哭不已。
他死后,我顺理成章继承了刘意的财产。
刘锦还小,做出这种事情,顶多只能算意外,人为都算不上。
从那天之后,刘锦性格大变,变得自闭阴暗,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让进去。
进去不是被他骂出来,就是砸破头。
久而久之,谁都不太喜欢他,不愿意多关注。
毕竟这么小就杀了自己的爸爸,给谁都觉得可怕。
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爸妈,我带小锦去国外看看吧,也许是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两老终归舍不得,送去机场的时候还哭的不能自己:「小意啊,你可要带好我们的孙子啊,没他我们怎么活啊。」
我沉重的点头,让他们放心。
飞机轰鸣,直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我才笑出来。
药是我教刘锦换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那么小,没人会怀疑他的。
落地德国后,我把刘锦推给医生。
刘锦听不懂德语,他的小手抓紧我的裤脚:「妈妈,我不要在这里!」
他似乎感受到什么,抱着我的腿死都不撒手。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笑的决绝:「宝贝,你要在这里呆一辈子的,怎么能害怕呢?」
他孤零零的站着,被医生推进了监控室里。
医生疑惑的问我:「这样对他公平吗?」
公平?跟我谈公平是最可笑的。
我不咸不淡的打消他的疑虑:「他是反社会人格,3岁杀了自己的爸爸,被监控一辈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里根本不是精神病院,只是打着治疗名号监控所有异常的人类。
19.
我走出这座密不透风的园区,如释重负。
身上所有的伤疤,好像在此刻全被治愈。
逼着我发疯崩溃的每个人,都死得其所。
熬过了这些年让我数次崩溃的黑暗,我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