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宏远所谓的老地方是几家开了有十几年的台球社,虽然是家老字号,但里面的装修和台球桌却是一直在与时俱进。
三点过一刻,一名身穿休闲T恤,搭配着米白色休闲西裤,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出现。
“杜总,杜总,这儿那!”
聂宏远对着门口招呼道。
此时的叶天和端木雷正在切磋球技,听到人来了也就都放下了球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小天。这位是小天的五哥,雷子,也是好兄弟。”
一番简单的介绍后,四人都坐上了杜总开来的车,奔着交易地点而去。
车子在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候后,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片棚户区。
这里是已经都算得上盛京市的远郊了,远远看去,前方已经是连连的山脉。
“走,换车。”
“什么?”
在那位杜总的一声换车后,叶天三人都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交易地点我又不知道,看见那辆银白色金杯了吗?”说到这,杜总伸手指向车后方的一辆破破烂烂的白色面包车。
“只有那辆车的司机才知道地方,走吧,估计还得有一段路那。”
杜总苦笑着摇了摇头,率先下了车。
不过,到了面包车前,连同杜总,四个人都懵比似得互相看了看。
“老杜,还有下一辆吗?”
聂宏远喉结动了动后,苦着脸问道。
“应该就这一辆。”
一辆九人坐的金杯面包车上,不算叶天四人,已经足足的挤下了十多号人,其中不少人还是都抱着不小的皮箱。
不用猜也都知道,这些人肯定也是看货的。
“哎!我说老杜,就等你们了,还磨蹭什么?”
司机丢掉手中的烟头,对着那位杜总喊道。
“这还有地方坐人吗?”
杜总也是没好气的回道。
“车里有马扎,挤一挤怎么坐不下?”
说着,司机顺手还拎出一只马扎给杜总看看。
“老聂,你坐门口吧,扶着点,别掉下去。”
聂宏远的身材到不是车里最胖的,只不过是人家来得早,都有了自己的座位。
“小天,这个给你抱着,我掉下去也别让它掉下去。”
聂宏远把装满美金的两只皮箱交给了叶天,然后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直接坐在了地上。
在面包车行驶了不到十分钟后,车子已经进了山,一条小山路将将够面包车穿行。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在一间破旧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小天,拉哥哥一把,起不来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聂宏远的腿早就麻的不行了。
这也就是叶天在,不然一般人还真别想痛快的给他弄起来。
“各位老板辛苦了,白某在这先给各位赔个罪。实在是这次风声太紧,不然也不会选了这个鬼地方。”
一个身穿外军作训服的男人,站在木屋前,对着这些老板们拱了拱手。
“行了行了,这点罪算不得什么。只要这次的货好,哥几个辛苦点也值。”
能看得出来,杜总和这个男人还挺熟悉。
“嗯,还是老杜有见解。来来来,都里面请吧。”
男人笑呵呵的招呼众人走进木屋。
木屋中间摆放着一张破旧的长木桌,周围的座椅也都是那种两三个人坐一只的长木椅。
“来来来,大家凑合坐吧,条件有限,对不住了。”
这时木屋里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对着进来的众人招呼出声。
起初叶天并没有太在乎这个打招呼的男人,正准备找张稍微干净点的长椅坐下。
也就是在这个同时,叶天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一道灵力的目光给锁定了。
“陈军?怎么会是他?”
那道目光就来至中年男人身旁,那是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青年。
而黑色墨镜后面的那张面容,却是叶天再熟悉不过。
在叶天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不动神色的坐了下来。既然对方暂时没有和自己相认的意思,叶天也不好上前询问。
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叙旧的场合,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坏了对方的大事。
见众人都落座后,中年男人走到了长桌的一端。
“各位老板,各位朋友,场面上的话咱今天就不多说了,我辛大奎的货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不敢说百分百都是精品,但绝对是百分百的真品。”
就在这中年人说出开场白的同时,叶天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聂宏远。
“嗯,没错,辛大奎在这个圈子里口碑是一等一的好,还没听说过他出过赝品。”
知道叶天想求证什么,聂宏远点了点头,低声解释道。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辛大奎说完,就是冲着门外招了招手。
紧跟着就有两名挎着AK步枪的壮汉,抬进来一只木箱。
“今天我老辛也就不掖着藏着了,第一件就给大家上个宝贝。诸位上眼了,重环纹鼎。”
说着,两名壮汉已经把一只双耳三足的圆形青铜鼎,抬到了桌面上。
“大家也知道,我就是个大老粗,对这物件了解有限。起价那…我就开个五万,大家看着给加吧。”
辛大奎说的没错,他真就是个大老粗,农民出身,小学的没毕业。
不过…大老粗不假,可粗绝不代表傻。在他身后那可是有着数位精通青铜器的幕僚再给他出谋划策。
就拿这个重环纹鼎打个比方吧,西周的青铜器多了去了,他怎么就知道这东西叫重环纹鼎?他怎么就能把起拍价给的跟国外拍卖行的相差无几。
“五万?辛老板,你这价可够黑的了?潘家园也是出过几次重纹鼎的,虽然都是春秋的,可那价格也不过是十几二十万的华夏币。今天您老哥可是特意嘱咐了,大家拿的都是美刀,你这开口就十五万,这美刀不会变成大砍刀吧?”
杜总突然脸色不好的开口。
“杜总,莫急。”
听了杜总的话后,辛大奎胸有成竹的压了压手,示意杜总先不要质疑自己。
“各位,重纹鼎的价格大家想必都很清楚。我辛大奎可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诸位!大家注意了,请往这看。”
说道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辛大奎特意咬重了发音。
“铭文?”
“那是铭文?”
突然间,有两名看似很了解青铜物件的老板,起身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