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么又成了姨娘?”阮惜时问。
“听说那赵絮儿容貌艳丽,肯定是章镇江看上了她,才将她从丫鬟纳成了姨娘。”秦姨娘轻嗤了一声道,“这就是他的习性!”
“不过我也听说,她是在你姆妈去乡下之后,才知晓怀了孕,被提做姨娘的。”秦姨娘又道,“之后柳湘湘就进门了,柳湘湘不待见她,但因着赵姨娘已经怀了身孕,老太太又看得紧,这才将她保下来,后来生了个男孩。”
“难怪那时候章老夫人想将她放出来,再生一个。”阮惜时这才明白,“原来是生过男孩的。”
“是啊,只是后来,在这男孩三岁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偷偷跑出去玩,溺水死了。”秦姨娘道,“可怜了一条小生命,后来那赵姨娘就疯了,据说见了外头的小孩,就说那是自己儿子,后来章家忍无可忍,便将她关在了后院里,一直没有放出来。”
阮惜时的视线淡扫过后院那一团黑雾。
她上次将这后院里的阴气都吸了,可现在好像阴气又起来了。
这整件事,肯定没有秦姨娘说的那么简单。
“除了赵絮儿的身份外,还有一件事。”秦姨娘顿了下,深深看向阮惜时,“我怀疑,您外公的死,恐怕也和她有关。”
“我外公?”阮惜时心头一跳。
“是,我听章公馆的老人说,您外公突发疾病的时候,您的母亲也刚刚怀孕,无法亲自照顾,所以一直都是赵絮儿忙前忙后的照顾他,最后二小姐的外公去世的时候,也是她陪伴在身侧的。很多老人都说,那时候若不是赵絮儿,许是您母亲都撑不下去了。只是没想到后来,她并没有跟着您母亲去乡下,而是做了章镇江的姨娘。”
“所以在我外公去世之前,赵絮儿跟章镇江就发生过关系了。”所以她外公的死,很有可能全是他们俩的一个阴谋。
她想到了那天她用小纸人在珈蓝寺,听到的章镇江和柳湘湘的对话。
外公的死,肯定跟章镇江脱不了干系。
赵絮儿帮章镇江害死了她的外公,章镇江就可以翻身做主,让她做姨娘了。
阮惜时握着茶杯的手指,寸寸缩紧,眼底一片冷意。
“你有去后院,问过赵絮儿吗?”阮惜时嗓音微哑。
“我去过一次,但是门上换了锁,我进不去。”秦姨娘抬眸,对上阮惜时的双眼,“而且我现在失去了管家权,更没有资格和理由进后院了,探听这些事了。”
阮惜时眼风淡淡:“只要能除去柳湘湘,你自然就能重新获得章镇江的宠爱,管家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她轻轻顿了一下,“就算有一天章镇江不在了,帮我的人,我自会给她留一条好的去处。”
听到阮惜时的承诺,秦姨娘心里的那颗大石头,才落了地。
她表了自己的忠心,也为自己在阮惜时的手上,留了一条出路。
她很清楚的明白,现在阮惜时,才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的依靠。
第二天,阮惜时没有去上那些她早就会了的课,她说要去大帅府。
章家人以为是大帅邀请她去。
柳湘湘很嫉妒,但是大帅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只能放了阮惜时去。
她心里却暗自下定决心,等她肚子里的儿子生下来,一定要说服章镇江,让章薇取代阮惜时,嫁给傅少帅。
她盯着阮惜时美丽的背影,却不知道秦姨娘也在背后盯着她。
秦姨娘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
吃完午饭,阮惜时坐车到了大帅府。
门口已经有下人在等着了,说是奉了大公子的命令领她过去。
她跟着下人绕过走廊,到了大帅府的兰亭水阁。
大帅府风景雅致,建有庭院,庭院里石桌石椅凉亭一应俱全。
阮惜时隔着拱门,便远远看见傅明修正在庭院里的石桌前坐着,悠悠的喝着手里的茶。
只有傅明修一个人。
阮惜时脚步顿了下。
她感觉到不对劲了。
“阮小姐,您进去吧。”下人停在了庭院外头,显然是没有进去的打算。
正好有人过来给傅明修送药,还没过去,就被那下人一把拉住:“别去惊扰了大少爷!”
说着又看向阮惜时恭敬道:“阮小姐,不知可否麻烦您,将这药送去给大少爷?”
阮惜时睫毛动了动:“好。”
她伸手接过药碗,走进庭院。
见到她来,傅明修放下了手中茶盏,嗓音轻缓道:“阮小姐。”
漂亮的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阮惜时抿了抿唇。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她问道,“夫人呢?”
“我母亲出去逛街了。”傅明修道,“我在屋里觉得闷,就出来透透气。”
阮惜时心中泛起微微波澜。
她礼拜五就打了电话,说礼拜日要来大帅府给傅明修看腿,大帅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大帅夫人一向关心傅明修,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的腿伤,还跑出去逛街?
除非她是故意的!
阮惜时很聪明,她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她有些惊愕。
大帅夫人一向很讨厌她,竟然会动了撮合她和傅明修的心思!
那傅明修呢,他知道吗?
阮惜时看向傅明修。
傅明修神色淡然,见阮惜时朝着他看过来,露出浅浅笑意:“怎么了?”
看起来,像是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否则实在太尴尬了。
阮惜时摇摇头,将心思拉回来:“没什么,你先喝药吧。”
她说着将药碗递给傅明修。
傅明修伸出手去接。
还没碰到药碗,忽然间窜出了一团雪白,撞在了阮惜时的腿上!
阮惜时的腿被狠狠一撞,啊了一声,一头就朝着前面栽去!
“小心。”
傅明修下意识抬手。
阮惜时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
药汁翻倒,直接浸透了两人的衣服。
药香味钻进了阮惜时的鼻子里,也不知道是刚才的药汁,还是傅明修身上的味道。
阮惜时心中一慌,急忙推开他起身。
这一动,药汁又顺着她的动作流淌在胸前,隐隐透出里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