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阮惜时了,就连傅明修,也是微微一怔。
大帅夫人又解释道:“最近云城不太平,司机在前头开车,看不见后坐情况,她一个女孩子着实不安全,你总归能照顾着一些。”
“夫人说的有道理。”大帅点头道,“明修,你就送送惜时吧。”
“我明白了。”傅明修温声道,纤长的手指转动着轮椅,转向阮惜时这一边,“阮小姐,我送你吧。”
“那就麻烦大公子了。”阮惜时淡声说,余光却是扫过大帅夫人。
大帅夫人今天太不对劲了。
若说是让她来这里是为了看病,还能说得过去,可大帅夫人一向厌恶她,又怎么会让傅明修送她?
不会是又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吧。
阮惜时想着。
她同傅明修一同坐上了车。
靠阮惜时这边的车窗开着,车一动,风便从窗户里吹进来。
傅明修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右手握拳抵住了下唇。
阮惜时伸手将车窗给关上了。
“多谢阮小姐。”傅明修面露歉意道,“自从车祸后,我身子便不大好了。”
“我知道,一换季就总是咳嗽嘛。”阮惜时下意识的说,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上一世傅明修就是这样,可她忘了现在他们才刚认识呢。
但说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傅明修一愣:“阮小姐怎知我的毛病?”
“这个……我是看出来的。”阮惜时信口胡诌,“你脸色发白,应当是长期气血欠亏造成的,所以一到换季或者天冷的时候,就容易咳嗽。”
“原来如此。”傅明修看着阮惜时的眼里,带上了一丝光彩,“看来姆妈说的不错,阮小姐当真是神医。”
“神医不敢当。”阮惜时却道,“只是学过几天粗浅的医术而已。”
“阮小姐过谦了。”傅明修的手落在自己的双腿上,嗓音低暗,“我已在轮椅上坐了十五年,我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能站起来,若是阮小姐能帮我,明修感激不尽。”
“我尽力而为。”阮惜时应道。
像傅明修这样清风朗月的人,要一辈子坐轮椅也的确太可怜了。
傅明修闻言,收回手,浅笑看向阮惜时:“多谢阮小姐。”
两人聊天间,车已经开到了明德女中门口。
阮惜时隔着车窗,正看见宋玉霜在旁边跟一个人说话,阮惜时仔细一看,竟是萧棋!
萧棋怎么会来学校?
来找宋玉霜的?
“是那个姓萧的,女娃娃,你赶紧去问他图腾的事啊!”崽崽突然喊道。
阮惜时被它吓了一跳,身子不由抖了下,就听傅明修温声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看见两个熟人。”阮惜时说。
傅明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玉霜?”
阮惜时这才想起傅明修也是宋玉霜表哥:“对。”
“好久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傅明修轻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说着道:“我也同你一起下去,跟玉霜打个招呼吧。”
“好。”阮惜时点点头。
傅明修打开车门,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
大帅府的车是特制的,在车门旁有一块可以放下来的踏板,踏板放下足有一个轮椅宽,傅明修坐着轮椅就可以直接下来。
不得不说,大帅和大帅夫人,为大儿子也是费尽了心思。
踏板放下来,阮惜时也下了车,宋玉霜和萧棋老远就看见了她,快步走过来。
“惜时,我们正说到你呢!”
宋玉霜说着又看向她身后的车:“诶,二表哥换车了?”
“不是……”
阮惜时刚要解释,就听到车门那边传来傅明修的轻呼声。
她止住了话,赶紧走过去,就见傅明修的轮椅不知怎得歪了,半边轮子都卡在了踏板外,要不是他及时抓住了车门,整个人就要掉下去了!
阮惜时赶紧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扶住,司机也匆匆忙忙下来,将轮椅搬了回来。
傅明修也握住她的手臂,借着力在轮椅上坐正。
“你没事吧?”阮惜时看他面色更白,担心的问。
傅明修摇摇头,轻喘了口气:“没事,多亏你及时赶过来。”
“没事就好。”阮惜时也松了口气,正想放下手,才看见傅明修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臂。
阮惜时动了动手臂,想要让他放开,但是傅明修似乎还在惊魂未定当中,修长的手指紧扣着她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们在干什么呢?”
萧棋走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幕,皱了皱眉:“你谁啊,一直抓着人家女孩子的胳膊,还不赶紧松开!”
他身后跟着的招财进宝,也立刻上前,大有一副要将阮惜时抢过来的架势!
傅明修微顿了一下,似乎才回过神,缓缓松开了手:“抱歉。”
说着又看向萧棋,对上萧棋不满的目光。
“萧棋,你那么凶干什么啊,大表哥又不是故意的。”宋玉霜怼完萧棋,又看向傅明修,“大表哥,你怎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没说一声。”
“昨晚才回来。”傅明修微笑道,“有些晚了,就没打扰你们休息了。”
他说着视线又落回到萧棋身上:“这位是?”
“他叫萧棋,是我爹爹好友的儿子。”宋玉霜介绍道,看了萧棋一眼,又补了一句,“他说话就那样,你别理他。”
“什么叫做我说话就这样!”萧棋冷嗤,回嘴道,“小爷我这叫实话实说!”
“萧少爷。”傅明修微微点头,看他们斗嘴,似乎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脸上并不见怒意,可见一点也不生气刚才萧棋那番话。
萧棋看见他这样,却是微微皱眉。
“对了惜时,你和大表哥怎么会一块儿过来啊,二表哥呢?”宋玉霜跟萧棋斗完嘴,才想起来问。
“二爷出去办事了,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阮惜时说起这个,还有点失落,“我今早是去大帅府吃饭的,大公子就送我过来了。”
“大帅府不是有司机吗,还要一个残废来送?”萧棋挑了挑眉。
“萧棋!”
宋玉霜气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大表哥!”
“小爷又没说错!”
“你!”
“玉霜,没关系。”傅明修开了口,他脸上始终挂是轻轻浅浅的笑,“萧少爷说的也没有错,我的确是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