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怎么一直盯着你的盒子看啊?”
萧云惜疑惑的转头问阮惜时:“不会是拍品出了什么问题吧?”
阮惜时神色淡定:“不会。”
萧云惜看她这么斩钉截铁的样子,又看了她一眼,才看向老板,见老板已经将红盒子放在了拍卖台上。
他脸上还残留着犹疑的神色,但还是开口道:“接下来,是傅少帅的夫人,傅少夫人的拍品,月光珠。”
月光珠?
听起来很雅致啊。
老板打开了红盒子。
众人都探着脑袋去看。
他们见到,在红盒子里,放着一粒半个拇指大小的珠子,黯淡无光,仿佛街边小孩子的弹珠玩具,还没这红盒子显眼。
众人一时寂静无声。
坐在阮惜时隔间的宫玉瑶蹙了蹙眉。
不对啊,这盒子里的应该是一串假的钻石项链才对啊,怎么会变成一颗珠子了?
萧云惜疑惑的盯着红盒子里的珠子,压低声音问阮惜时:“你不是说你拿来的是钻石项链吗,怎么变成一颗珠子了?”
“刚才下去的时候顺便换的,觉得这个更合适。”阮惜时轻描淡写道。
这个更……合适?
萧云惜看着台子上那颗珠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楼上楼下都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傅少帅的夫人,怎么就拿了一颗破珠子出来拍卖啊?”
“不会是舍不得拿好东西出来吧?”
“这可是慈善拍卖啊,她都舍不得花钱,这也太小气了。”
“傅少帅这么会娶这样的夫人?”
萧云惜虽然在楼上,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说阮惜时的坏话,顿时脸色一沉,就要起身:“我去帮你换个东西!”
“不用。”阮惜时按住她的手,“这个就可以了。”
“可是……”
阮惜时露出浅浅笑意,带着安抚的神色:“你相信我。”
萧云惜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还是又坐了回去。
她看向楼下,攥紧了手里的牌子。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等下始终没有人竞拍,她就举牌。
老板见一直没人举牌,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个,现在拍卖开始,大家请出价吧!”
众人:“……”
谁会拍这么一个看起来无比廉价的破珠子啊!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宫玉瑶倒是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换过的假的钻石项链,怎么会变成了一颗珠子,不过只要能让阮惜时在这些达官贵胄面前名声尽毁,是什么东西都无所谓。
宫玉瑶瞥了一眼屏风,心中暗暗想着阮惜时此刻难堪的样子,唇角轻轻扬了起来。
这次拍卖会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傅云霆的夫人,是一个连慈善拍卖都舍不得拿出好东西的人。
这样一个人,以后谁还会跟她交好,连带着傅云霆也会背上骂名,那时候就是傅明修的机会了。
她帮了傅明修这么大一个忙,傅明修肯定会感激她。
何况等傅明修知道了阮惜时这么丢人的事情,必然也不会再喜欢阮惜时了。
两相比较,他一定会发现,她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宫玉瑶心中盈满了喜悦。
不枉费她忍着恶心,跟高阳虚与委蛇这么久。
萧云惜见一直都没有人举牌,反倒是下面的窃窃私语更大声了,手用力一握就要举牌。
“五十根小黄鱼!”
忽然有一个洪亮的嗓音,抢在萧云惜之前出声。
五十根小黄鱼?
谁这么大手笔,用五十根小黄鱼拍这么一个破珠子?
宫玉瑶脸色变了。
众人震惊的循声看去,就见到是一个坐在后面,鹤发白须,精神抖擞的老人。
“那不是左品鸿先生吗?”有人先认出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阵哗然。
在云城谁不知道四大家族,周左甘齐。
这四大家族掌握着整个云城,乃至国家的经济命脉,现有的行业里,他们四大家族可谓是占据了九成。
其中甘齐主要产业均在国外,而周左两家则是遍布云城和黎城两处。
如今左家的掌事人,叫左瑞霖,但只要稍微接触过金融界的,都知道左家实际上最有权力的,还是左瑞霖的父亲,左品鸿。
这左品鸿年轻时,曾一手创办了最大的民营银行,而且他设立的中青银行还是全国可以发行钞票的三大银行之一,可见其实力。
只不过随着年纪越大,在两年前,左品鸿就宣布退居二线,让其长子左瑞霖继承家业,掌管左家,但谁都知道,只要左品鸿不死,这左家还是要听他的。
谁也没想到,今天他们会在这里见到左品鸿。
他们更没想到,左品鸿今天第一次开口,竟然就是花了五十根小黄鱼,拍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珠子!
左品鸿手中持着一个金镶的龙头拐杖,即便只是坐在那里,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台上的老板咽了咽口水,手里的锤子都不敢往下敲:“左先生,您确定是五十根小黄鱼吗?”
“当然!”左品鸿的视线一直落在珠子上,双眸放光。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老板一直拿在手里的锤头,才落了下去:“五十根小黄鱼,一次……”
“一百根小黄鱼。”另一个声音从左边传来。
众人又齐刷刷看去,见到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
“是正泰粮油的周老板。”有人道。
这周老板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只不过隶属于旁支,但靠着周家,他开设的正泰粮油公司,在云城也算排得上号。
“没想到周老板竟然也出价了。”众人惊呆了。
周左两家对上,就为了一个珠子,大家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宫玉瑶蓦然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左品鸿看向周老板:“周老板也喜欢这月光珠?”
周老板温和一笑:“这么品相完好的月光珠,只怕是再难寻第二颗,晚辈知道本不该跟您抢这宝贝,只是晚辈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一些珍贵的孤品,所以请恕晚辈冒昧了。”
“诶。”左品鸿倒是大方的挥挥手,“既然是拍卖,人人都可以出价,谈不上冒不冒昧。”
他沉吟了几秒:“那我就出三百根小黄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