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蓦的垂下去。
画了几笔的符咒断开,在空中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阮惜时紧紧抓着床边,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喘了几口气。
“本大爷都说了不成了!”崽崽嗤道,停顿了几秒,又用别扭的语气问,“喂,女娃娃,你没事吧?”
阮惜时缓了一下,闷痛和灼热感渐渐消退,她才哑着嗓子开口:“没事。”
她撑着床,坐直身子:“刚才我感觉到好热。”
“那是因为你现在的修为,还控制不了壮阳符,如果强制写的话,只会遭到反噬!”崽崽奶声道,“所以在你的修为不够之前,你不要再想着画壮阳符了!”
阮惜时呼出一口气。
她想过壮阳符很难画出来,却没想到这么难。
还有十天,她真的能画出来吗?
要是画不出来,她岂不是就要遭受冰骨刺身的痛苦了!
阮惜时小身板抖了抖:“不行,明天放学,我要再叫上二爷一起去捉鬼!”
崽崽大大翻了个白眼!
又是傅云霆!
要不是他身上煞气太重,以它现在的能力还近不了他的身,它真想宰了这个男人!
真是麻烦,有这个男人在,它甚至都不能出来溜达!
崽崽越想越气,在阮惜时头顶上重重冷哼一声,扭头就钻回去了。
小鬼头脾气大,阮惜时早就习惯了。
她再度闭上眼,潜心进行修炼。
……
夜色渐浓。
教导主任从明德女中出来。
因为扶罗人的事情,今晚校长和副校长,还将他留下来一同讨论到现在。
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要暂时将这件事压下,等军政府那边调查出结果!
“再拖下去,学校肯定要玩完!”教导主任低声咒骂道,“没有一个顶用的,凶手都在眼前了,还调查个屁啊!”
他越想越觉得心头堵得慌,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
他加快了步伐,决定等会儿找个面馆,好好大吃一顿,再上二两小酒,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刚拐进一条小巷,突然间迎头一个黑布袋套了下来,将他所有的视线蒙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根根棍棒突然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嗷——”
教导主任疼的惨叫了一声!
“砰砰砰!”
连续几个棍子狠狠砸在了教导主任的身上!
他被打翻在了地上,血腥味从舌尖蔓延开来,棍子噼里啪啦的打在他身上,他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间或还有脚狠狠踹在他身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双手死死护住头。
突然间,一只手用力扯过他护住头的右手,力气之大,竟是将他半边身子给拽了起来!
“是这只手么?”一个略带嘶哑的嗓音,如同恶魔一般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废了。”
仿佛预感到了危险,教导主任的身子颤抖起来。
他张开满是血的嘴,声音发抖:“不要——啊!”
他话都没有说完,手臂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眼球如同骤然爆开一般,血丝瞬间充斥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捂住垂下来的胳膊,差点没痛的昏死过去,又是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断手上!
“啊!”
他惨叫一声,没了动静。
“疯子,我瞧着人快不行了。”一个男声小心道,“别把人搞死了,回头麻烦。”
“老子知道,别啰啰嗦嗦的!”那嘶哑的声音骂道,呸了一声。
紧接着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娘的,老大好不容易铁树开花,老子都特么恨不得把那位小姐供起来每天三炷香拜一拜!这狗贼竟然还敢对她动手,老子只废他一条胳膊已经是宽厚大量了!”
男人说着似乎还不解气,又上去补了两脚,吐了两口唾沫,才道:“走吧!”
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幽黑的巷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头上还套着那个黑布袋。
好一会,他才忍着剧痛和满嘴咬出来的血,缓缓将头上的布袋给扯掉。
这一下,又是疼的他眼前一黑!
眼前已经没了一个人影。
他挣扎着,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
右手软綿綿的垂下去。
他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巷子口的方向。
刚才剧痛之余,他只捕捉到了一个词。
小姐。
对她动手。
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垂下的右手。
就因为他抓了一下她的手,她就要废了他吗!
教导主任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暗色和恨意。
他捂着那只被打断的手臂,蹒跚着慢慢朝前面走去。
很快他的身影就和黑暗融在了一起。
……
翌日一早,阮惜时吃完早饭,就急匆匆出门了。
没一会章婷也出了门。
她难得那么早,以前柳湘湘管家的时候,她都是睡到来不及了才被叫起来。
可她现在不想看见秦姨娘的脸,更不想看见她阿爹一大早就跟秦姨娘你侬我侬。
章婷跟在阮惜时后头,出了章公馆大门,就看见一辆黑色福特停在那里。
她认得那辆车,是傅少帅的!
她看见阮惜时径直走向了那辆车。
傅少帅的车,竟然来接阮惜时上学?
看见傅一下车给阮惜时开门,章婷眸中嫉妒的光一闪而过,急忙喊道:“二姐!”
阮惜时还没坐进去,身后就犹如掀起一阵旋风,紧接着她的手臂就被挽住了。
章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车内,嘴上却亲热的喊她:“二姐,你怎么也不等我就自己走了啊!”
到这个家几个月了,阮惜时还是头一次听章婷喊她“二姐”。
阮惜时看见她的视线,就知道章婷心里头打的什么算盘了,顿时小脸一沉,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
章婷却根本没注意到。
她心思都在车里那高大的身姿上。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傅少帅,即便是在逆光的车里,都令她心里小鹿乱撞。
长得高大英俊,又是少帅,这样的男人,提着灯笼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
这种男人,阮惜时怎么配得上,合该是她的才对!
“二姐~”她捏着嗓子,声音娇的简直像要挤出水来,“原来有人接你上学啊,正好我也要去学校,能不能也顺路送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