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傅经略使早就不喜欢他的夫人了。
章婷想着,一边打起浑身解数,和那些夫人交流。
这些夫人虽都是深宅妇人,却都耳目聪慧,对章婷客气却又不失疏离。
虽然经略使夫人现在在牢里,得宠的是章婷这个姨娘,但姨娘就是姨娘,更正经主子还是不一样的,姨娘多半都是以色侍人,就算男人对这个姨娘再好,也很多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并不代表就会将这个姨娘扶正。
这样的情况,这些深宅妇人看的多了去了。
章婷却是看不出来,只觉得她们对自己的态度,比上次在总統夫人的宴会上好了许多,心下更是喜悦。
“这些人也是见风使舵,瞧见我受老爷喜爱,态度都不一样了。”章婷想着,“连她们都看得出来老爷对我好,看来日后经略使夫人的位置非我莫属了!”
章婷想到将来自己坐上经略使夫人的位置,再生下一个儿子,到时候她就能彻底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到时候,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尤其是阮惜时!
章婷藏住眼底的暗色。
她脸上巧笑倩兮,端了杯红酒,听着这些夫人聊天,找着机会插话。
“唰!”
手肘忽的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章婷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上一凉,就听见周围几个夫人的轻呼声。
她低头一看,就见到大衣上大一块红色的酒渍,而且还在不断往下流淌!
“诶呀!”撞到她的服务生惊慌失措,“这位夫人对不住,我正要给旁边这位夫人倒酒,我不是故意的!”
章婷看着大衣上的酒渍,心都在滴血。
这件大衣是昨日傅经略使才给她在百货大楼买的新品,价格昂贵,就为了今天的宴会,这才第一次穿,就弄脏了!
她真恨不得给这个粗手粗脚的服务生一巴掌!
但夫人们都在看着,她只能将怒气压下,假装大气道:“没事,我擦擦就好了,你去忙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服务生松了口气,赶紧给旁边的夫人倒了红酒,低着头离开了。
章婷用手帕使劲擦了擦,见擦不掉,只得对那些夫人道:“抱歉,我去一趟盥洗室。”说着就捂着那块酒渍,急匆匆的往盥洗室走去。
好在盥洗室里没有人,章婷赶紧到水池去,用帕子沾了水,低头去擦裙子。
“砰!”
盥洗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章婷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同时一块气味难闻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章婷顿时脑袋一晕!
不好,帕子上有药!
章婷心头一紧,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啪的一下贴在了捂住她口鼻的那只手上!
“呃!”
身后的人顿时感觉手像是被一条毒蛇狠狠咬了一口,剧痛之下发出一声闷哼,猛然松开手。
清新的口气钻进章婷的鼻子里。
章婷看清了闯进来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手里拿着帕子,面露狰狞,狠狠一下撕掉了手上的符纸!
“臭丫头,还有点本事!”他骂道,“给我逮住她!”
章婷往后退了两步,拔腿就跑!
然而门口早就被另外几个男人给堵住了,一副势要将章婷就地解决的架势!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在这里!
“还想往哪儿跑?”几个男人逼近她,手里都拿着锋利的小刀。
小刀反射的寒芒,令章婷浑身发冷。
前后都是人,她已经避无可避。
章婷咬咬牙,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朝着堵住门的那几个男人身上一丢!
这是师父给她的天雷符,就这么一张,说是保命用的,她一直贴身放着,这会儿也顾不上舍不得了。
“轰隆——”
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天雷穿透屋顶,直砸在这几个男人身上!
这几个男人声音都没叫出来,就已经被劈晕了。
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也被动静吓了一跳,不由停下脚步,章婷趁机跑向门口,拉开门就往外跑!
“砰!”
她刚从盥洗室跑出去,拐了个弯,就跟迎面过来的傅经略使撞了个满怀。
“章婷?”傅经略使握住她的手臂。
“老爷!”见到傅经略使,章婷仿佛在大海中抓住了浮木,死死抱住他,“有人要杀我,老爷救我!”
她话音没落,后面的几个男人正追了过来。
见到跟章婷在一起的傅经略使,几个男人脚步一停。
傅经略使皱紧眉头看向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看见他们都跑了,章婷提起的心才一松,腿脚发软的靠在傅经略使身上。
傅经略使搂住她:“你没事吧?”
章婷还在后怕,脸色苍白,浑身流汗。
她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抬头看向傅经略使:“老爷,这些人一进来就要杀我,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傅经略使沉声问。
章婷摇摇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嗓音颤抖着道:“老爷,我前两天去牢里给夫人送东西的时候,夫人冲我大发雷霆,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了,所以生我的气……”
傅经略使双眸沉了沉,搂着她肩膀的手也微微松开:“夫人一向大度,何况她又在狱中,想来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顿了下:“我会去查清楚的,最近我再派几个人跟着你,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章婷靠在傅经略使怀中点点头,嘴唇却是用力咬紧。
她在云城的敌人只有阮惜时和经略使夫人,阮惜时现在已经拿走了章家所有的财产,没必要再对她赶尽杀绝。
所以除了经略使夫人,还能是谁!
一定是经略使夫人怨恨她那天去牢里说的话,才找人刺杀她!
没想到经略使夫人都在牢里了,还有这样的本事。
章婷眼底浮出暗色。
看来她也要多做点准备了。
……
傅云霆几日后办完事回到家中。
阮惜时将他带到偏室。
“我有样东西给你看。”阮惜时拉着门把手,站在门口,声音很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云霆眯了眯眼:“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阮惜时对上他的眼睛,缓缓拉开了门。
屋子里,是一具放在白布上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