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武王办事，武王给了你什么许诺？”
萧凌天眯着眼睛，笑着对着吴忠义问道。
吴忠义看了一眼萧凌天，冷哼一声，沉着脸没有接话。
萧凌天笑得更加灿烂了。
“右相不说话？不说话也行，本宫知道，让本宫来说吧。”
“右相有一妻一妾，都给右相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个在刑部，担任刑部主事，一个工部，乃是工部主事。”
“只不过右相正妻的儿子更争气一点。”
“大儿子虽然是工部主事，但这只是个开始。”
“而小儿子虽然也是刑部主事，但这已经是右相你动用一切力量能做到的极限了。”
“因为你这小儿子压根就不是当官的料。”
萧凌天话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
果然，吴忠义在听见这一席话之后，脸色陡然变了，“殿下，你调查老夫？”
萧凌天不屑一笑。
“本宫手下锦衣卫、琅琊阁，调查？”
“不用刻意调查，你也底掉！”
吴忠义：……
“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凌天 朝着他摆了摆手，淡淡道，“听本宫把话说完。”
“但右相显然更爱妾一些，爱屋及乌，自然也更爱小儿子。”
“可大儿子非池中之物，你死后，他必然整合吴家资源，甚至会煮豆燃萁，将你的妾赶出家门，将你的小儿子从主事位置上拉下来。”
“这是你最担心的。”
“所以，武王给你承诺，事成之后，不管你家大儿子官居何位，永远让你家小儿子与他平起平坐。”
“吴忠义。”
萧凌天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本宫说的，对也不对？”
“……”
吴忠义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放在双腿上的拳头紧握，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有时候，沉默，便是默认。
“本来文王和武王两个废物势均力敌，但你没想到本宫回来了。”
“一回来，便重掌东宫。”
“武王被打入冷宫！”
“试问，武王给你说的事成之后，这个事成，还有可能吗？”
“吴忠义。”
“到此时了，你还能依靠谁？”
“本宫来找你，不是逼你臣服，而是给你脸，给你机会，你懂吗？”
“……”
吴忠义呼吸急促，半晌，才抬起头，面色复杂地望着萧凌天。
“不动则已，一动则打蛇七寸。”
“殿下，好本事。”
萧凌天知道话说到这，等于是将吴忠义所有底牌和迷雾全都揭开了。
点名了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
不是萧凌天求贤若渴，而是他吴忠义必须得另择良木。
之所以吴忠义还没有说出效忠萧凌天的话，只是想有个台阶下而已。
萧凌天一笑。
十分大气地说道。
“我和武王不一样，本宫不喜欢画饼，只要右相你效忠本宫，半月之内，本宫让你小儿子成刑部侍郎。”
吴忠义猛地抬起了头。
“殿下此言当真？！”
吴忠义不怀疑萧凌天的本事，只是怀疑萧凌天这话的可信度。
毕竟，在明面之下，萧凌天已经算是只手遮天了。
“本宫从来一言九鼎。”
“……”
吴忠义沉默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面色复杂的望着萧凌天。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臣，服了！”
“殿下说的没错，良禽择木而栖。”
“殿下就是臣的‘梧桐木’，从今日起，臣愿对殿下效犬马之劳。”
说完，吴忠义起身，朝着萧凌天跪了下去。
萧凌天客气的将之搀扶了起来，脸上涌起了一抹笑容。
自此刻起，武王的另一条腿也被他给掰断了，接在了他自己身上。
“……”
“容臣斗胆问一句，殿下要使什么手段帮老臣的小儿子升到刑部侍郎？”
吴忠义谄笑着，十分规矩的对着萧凌天问道。
当了半辈子官，吴忠义在身份上的转变显得十分自然且游刃有余。
之前的桀骜不驯一收，此刻便是一条忠犬模样。
“殿下，刑部非有大案不可升迁，要从主事到侍郎三级跳，这恐怕有难度啊……”
“而且。”
吴忠义脸上有些尴尬。
“老臣的小儿子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臣怕他配合都配合不好。”
“的确有个大案！”
萧凌天拍了拍吴忠义的肩膀，笑着说道。
“有大案？”
“多大？”
萧凌天压低声音，眼神微冷。
“赈灾贪墨案，够不够大？”
“什……什么？！”
这下，吴忠义彻底懵逼了。
“赈灾贪腐？”
“殿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锦衣卫，琅琊阁。”
不等吴忠义问，萧凌天便开口说道。
“今早消息传来，真定、河间、南阳、汝宁四府，从府尹到县令，上下沆瀣一气，贪墨了朝廷播下去的赈灾粮食的十分之九。”
“这四府的难民已经被饿死了五万，横尸遍野，十室九空。”
“这……”
吴忠义立刻红了眼睛。
“这些狗东西，居然敢在赈灾粮食上动手脚？当真是不想活了？”
“殿下，此事我们得速速告知陛下啊！”
“让陛下赶紧裁断，召回犯官，重新商议赈灾大事，莫要激起民变啊！”
萧凌天瞥了一眼吴忠义。
“告知陛下？”
“你小儿子的刑部侍郎不想要了？”
“殿下？”
吴忠义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这事要是告知了陛下，你小儿子如何能担重任，如何立功，又如何能升迁至刑部侍郎？”
吴忠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再者。”
“告诉了陛下，无非就是派人前去确定消息，然后再将人召集回来，查案……最后再定罪。”
“这一套流程下来，没有一月功夫，是不行的。”
“到时候，难民还能活下来几个？”
“大宋境内不反声四起？”
吴忠义不吭声了。
“这事，本宫自己做。”
萧凌天眯起了双眼，望着吴忠义。
“今日一早，本宫便将锦衣卫派了出去，京城里的，今日之内缉拿归案，送 入诏狱，严刑审问。”
“京城外的，三天之内归案，同样严刑审问。”
“五日内，本宫要给所有人定罪，让陛下下达斩首的皇命！”
“你小儿子，便从旁协助，给他一份不小的功劳，足以让他连跳三级。”
“这……”
吴忠义瞪大了眼睛。
他哪里能料到，萧凌天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岂不是越殂代疱？”
萧凌天眯着眼睛冷声一笑，“锦衣卫缇骑百官，监察天下，可先斩后奏，先抓后报。”
“如何算是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