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这么些年的努力都……都白费了?”
刘清源被萧凌天点破这些之后,脸色难看,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没白费。”
萧凌天摇摇头,给刘清源指出了一条明路。
“你的想法是对的,只要是脑子好使的人,都知道你所想的科举改革百利而无一害。”
“但你的想法太激进了。”
“你要的改革太快了!”
“这,没人能接受。”
“那……那殿下,我应该如何做,我只是一介草民……”
刘清源被萧凌天当头棒喝,如今已经清醒。
清醒过来的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么的幼稚可笑,且冲动。
“硬的不行,咱们来软的!”
“刘清源!”
萧凌天厉声道。
“本宫任命你为西山学宫校长,总领西山学宫,为我大宋培养人才。”
“你可愿意?”
“我……草民愿意!”刘清源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惊喜和感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说改革好,那你先得让当今的科举难度在你这里一文不值!”
“今年秋闱,本宫要求你的学生,独占前三!”
“且也要让他们学会并掌握农桑,应对突发事件,体察民间疾苦这三个能力!”
“有问题吗?”
“这……”
刘清源呆住了。
如今科举虽然不好,但难度也是非常高的,今年距离秋闱还有三个月,他刘清源即便是本事滔天。
也不可能培养出三个人才,包揽前三啊。
更别说还要掌握那三项能力。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独占科举前三,还要掌握农桑、应变和体察疾苦。”
“这……”
“殿下,一心二用,恐怕是不行,而且在时间上……也不够。”
刘清源的声音有些没底气。
“很简单,本宫只说一次,你记住!”
“你找几个科举屡试不中的人当弟子,然后每天给他们出题,让他们至少练习二十篇文章。”
“写完了,你来批,不过关不准睡,重新写到过关为止。”
“这三个月,让他们写文章,写到吐!”
“再结合历年考题押题,结合考官性格押题!”
“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投机取巧!”
“另外,每天一半的时间用来写文章,一半的时间种地,听你讲课,去往民间体察民情。”
“不要让他们过的太舒服。”
萧凌天不怀好意一笑,“相信本宫,他们的潜力是无穷的。”
萧凌天想到后世那群参加高考的学子们如此之卷,再回过头来看这些读书人。
一个个当真是悠闲至极。
卷,一定要让这帮读书人卷起来!
他们顶得住!
“殿下,真的可行吗?”
刘清源还有些犹豫。
“自然可行。”
“你想象一下,你的学生中了科举前三,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不仅如此,还会在农桑、应变、体察民情这三个方面强于所有人。”
“老旧的科举不被你正面击溃了吗?”
“众位读书人一听在你的教学下,屡试不中的三人都能包揽前三甲,不是疯了一般找你当老师吗?”
“到时候……”
萧凌天笑了,笑得很不怀好意。
“可是他们主动找你的,他们学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他们都跟你学了,能不支持你吗?”
“他们支持了你,天下读书人联合在一起,科举改革,可成!”
“……是!”
“属下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
刘清源双目圆瞪,闪烁起了精芒,他心服口服的朝着萧凌天行了一礼,转身就朝着西山而去。
忽然,走到门口的刘清源折返了回来。
“对了,殿下,西山学宫现在有几个人?”
萧凌天笑眯眯地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人?这么多?”
刘清源有些惊喜。
“一个人。”
萧凌天说道。
“刘清源傻了。”
“那……”他嘴角抽了抽,接着问道,“殿下,那西山学宫在西山那个地方,属下也好找。”
“哪里都行!”
这下,刘清源傻眼了。
“啊?”
萧凌天嘿嘿一笑。
“西山学宫还没修起来,你先去西山,带着那群难民们给你修,修好了再招人!”
没人,没地方,刘清源嘴角抽了抽。
抱着最后一份希望问道。
“那殿下,吃饭怎么解决?”
“简单啊,和难民们一起吃,不是要体察民间疾苦吗?这可是好机会啊!”
刘清源:……
……
在刘清源赶往西山,紧锣密鼓组建西山学宫的时候。
整个汴梁虽然表面上看风平浪静,但其实暗中波涛汹涌,惊雷震天!
一天之内,户部负责管赈灾粮食的两位主事,一位侍郎被锦衣卫悄悄抓捕,关进了诏狱,严刑拷打。
第三天。
河间、真定、南阳、汝宁四个府,四位府尹,二十八位县令全部被锦衣卫缇骑捉拿,秘密押送至京城,关进了诏狱之中。
第五日。
当朝二品大员,赈灾特使,户部尚书江夏,萧煜的左膀右臂,在睡梦中被锦衣卫如同拖死狗一般拖出了府邸。
抓进了诏狱之中。
一时间,整个汴梁城之内风声鹤唳,冷风萧瑟。
就连萧傲天和司马风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不过他们的都还在等南疆那位毒人。
没空仔细查探。
……
第六日,血红的朝阳从东山之后升起,诏狱三十多个牢房中的血迹也被清理了干净。
所有犯官,包括已经没了人样的江夏已经被集中在了赵煜中的一个隐秘地点。
外头,上千锦衣卫肃然而立,没人发出任何的声音,气势压抑到了极点。
吕权身穿大红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站在所有锦衣卫的正前方,正在等待一个消息。
右相府。
吴忠义起床更衣,随意吃了几口早点,便驾着马车朝着皇宫赶去。
今日是七日一次的大朝会。
半个时辰之后,吴忠义站在了皇宫之前,站在了金殿门口,周围全是同僚。
然而,这些同僚们却一个个人心惶惶。
因为所有人都发现,他们之中,似乎少了一些人。
上朝几乎是大宋最大的事了,而这些人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来,人……究竟去哪了?
吴忠义看着远处如血一般的朝阳,神情一凛。
今日。
必有人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