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姜虎叹了口气，他张了张嘴，还是没人住劝道。
“孙儿。”
“你外公心中又何尝不恨这昏君？何尝不想让他体会你母后当时所受之苦的千倍万倍？”
“但说一千道一万。”
“报仇重要，我大宋百姓也重要！”
“他萧煜是罪人，但我大宋百姓无罪。”
“孙儿。”
姜虎语重心长道。
“你迟早有一日要克继大同，你的才干，往上细数千年都如同凤毛麟角。”
“由你带领，我大宋必将一统宇内，掌控天下。”
“切莫为了报仇，蒙了心智，苦了百姓，失了发展，因小失大啊！”
萧凌天点点头，“外公说的是。”
“不过……”
萧凌天笑道。
“外公难道忘了，本宫之前便和外公说过，本宫一定要让萧煜众叛亲离，民心尽失，即便是他死了百姓们都会拍手称快！”
“这一点……”
“其实和本宫照顾好我大宋百姓，并不冲突啊！”
“相反。”
“这两件事，正是一举两得！”
萧凌天轻轻笑着，为姜虎添上了一碗酒。
“这些日子，本宫夺锦衣卫，毁萧氏商会，赈灾，诛杀司马风……”
“等等举动，都证明了他萧煜识人不明，眼光狭隘，无能昏庸，私心包庇！”
“这些，都是一个个将他拖入深渊的大手。”
“他一点一点失去民心，一点一点失去他在朝中的左膀右臂，但本宫却在得到民心，培植党羽，霸占朝堂。”
“他办不了的事，本公办！他”
“此消彼长之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没有任何百姓会爱戴他！”
“等到他绝望，彷徨，在深宫甚至连太监都懒得管他，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无能昏聩之君，开始崩溃，疯疯癫癫，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
萧凌天冷笑一声。
“那时，他才算是赎了罪，才配去死！”
“外公！”
萧凌天喝下了最后一碗酒。
“你且看着吧！”
“这一天，不会太远！”
“好！”
姜虎怔怔地望着萧凌天看了许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外公信你！”
“外公好好活着，就等着这一天到来！”
“来！”
“今日不提这些了！”
“好日子，就要喝酒吃肉，好好庆祝！”
姜虎哈哈大笑，从桌子底下又提了一坛酒起来。
“来！”
“咱爷孙接着喝！”
“……”
萧凌天嘴角一阵抽抽。
要不是这个时候的酒酿造手法落后，度数都还很低，就这种喝法，他早就不省人事了。
但即便这样，如此快速大量的喝酒，也让萧凌天体验到了上一世喝啤酒的感觉。
涨！
实在是太胀肚子了！
萧凌天有些不忿。
这样喝酒有个啥意思，真男人就得喝高度白酒！
要是喝高度白酒，萧凌天能将这群天天吹牛逼却没有喝高度白酒经验的古人喝成胃穿孔。
嗯？
想到这，萧凌天忽然眉头一挑，眉宇之间攀上了一丝喜色。
这个时代各方面都很落后，而这种落后体现在各个方面，整体水平相当于萧凌天前世所熟悉的唐朝。
还是唐朝前期。
这酿高度酒的技术，还是空白一片。
甚至酿酒技术的前置条件，蒸馏设备所需要用到的玻璃，萧凌天在宫廷之中都还没见过。
想必这玩意，因为天下三分，丝绸之路压根没通，所以根本就没传进来。
这玩意还没有走上历史舞台呢。
但这玻璃的烧制不算难，只要火候到了，多次尝试一番，总能烧出来。
到时候，玻璃能卖钱，利用玻璃蒸馏出来的高度白酒也能卖钱。
且这两样都是天价！
虽然萧凌天手下的天宝商会已经是天下第一商会。
但银子这东西……
谁会嫌多呢？
想到这，萧凌天就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外公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时常借酒浇愁，坐立不安的样子。
心中便有了打算。
“外公。”
“你想不想喝高度白酒，度数就像是野山林里头的猴儿酿！”
“想喝的话，孙儿这里有配方，就是需要自己动手……”
“而且，需要很长时间！”
刷——
萧凌天话音刚刚落下。
他便被姜虎抓着衣领子从凳子上提了起来。
姜虎眼中精芒闪烁，一边大步朝着太子府门口走去，一边朝着萧凌天说道。
“狗崽子，你不早说？”
“爷爷这段时间正愁没事做，骨头发痒呢！”
“又能干事，还能喝酒？”
“这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赶紧的！”
姜虎步伐越来越快。
“带爷爷去工部，给爷爷找几个工匠，就按你说的，咱就开始弄！”
“诶诶诶……”
萧凌天属实没想到，年过六旬的外公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抓着自己的衣领子像提小鸡子一样就将自己提着大步快走。
当真是廉颇老矣，尚能食米一斗，肉十斤！
这力气大的真是可以！
但此时，萧凌天的脸却是有些绿了。
“外公，先将孙儿放下。”
“孙儿带您去就是！”
“这外头全是百姓，给……给孙儿留点面子啊！”
……
直到夜深人静，依旧神采奕奕，跃跃欲试的姜虎才将萧凌天放过。
咂摸着嘴，意犹未尽地跟着回了太子府。
找了几个工部的老工匠，又找了几个琅琊阁里的顶尖工匠，萧凌天爷孙俩和这些人沟通了一个下午。
关于萧凌天所说的玻璃和高度白酒这两样东西。
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在萧凌天的形容中，玻璃透光性要比水晶更强，且一旦能造出来，成本将远远低于水晶。
且玻璃可塑性和用途比水晶更好。
什么镜子、眼镜、望远镜……之类的工匠们闻所未闻的东西，也就能造出来了。
虽然大家听不懂萧凌天口中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情！
多的不说。
只要玻璃这东西能从他们手中烧制出来，他们将载入史册，名留千古！
再有就是高度白酒。
听见萧凌天说，这高度白酒不仅口味醇香清冽，且还能治疗外伤，还有一定的麻醉效果。
工匠们更激动了！
这哪是差事啊？
是太子给了他们一个泼天的功劳啊！
完全可以预见，一旦弄出来，他们的未来，前途无量！
……
而就在工匠们和姜虎脑中兴奋，半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时。
万籁俱寂的文王府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在下求见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