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太子殿下，你不能如此！”
“你不能杀了我们！”
苏建芳终于知道，他的一切不安，一切恐惧究竟来源于哪里了。
从本质上来讲，太子萧凌天。
是一个十足的不敢套路出牌，不按常理行事的人。
他敢在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罪陛下的妃子们，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让陛下下不来台。
杀了他们……
这种行为也不难理解。
“我们这么多人，我们是文王的人，你要是杀了我们，被陛下知道了。”
“你也讨不了好！”
苏建芳刚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扫而空，转而是完全的癫狂。
他知道，他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动用一切能力去争取，去震慑萧凌天。
然而……
这些话听在萧凌天的耳朵里，却让他笑了起来。
“被陛下知道了？”
萧凌天摇了摇头，古怪地眼神从苏建芳的脸上扫过。
“你们就这么一千五百多人，只要全都死在这里就好了。”
“如何会被陛下知道呢？”
“而且……”
萧凌天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反问道。
“就算陛下知道了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
这句话让苏建芳愣住了，同时心中变得有些迷茫。
随后变成了认可。
是啊，即便陛下知道了，那真的又能怎样呢？
面对萧凌天的挑衅，面对萧凌天的打破底线，陛下不一直都是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吗？
现在京城里，萧凌天才是民心所向。
他死了……
陛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为他出头吗？惩罚萧凌天吗？
不可能吧？
即便可能，他也看不到了。
因为……
刷！
一道森冷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苏建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他的视线便与地面平齐。
视野，最终归于黑暗。
“一个不留！”
萧凌天再次下达了命令，接着，将飞龙方天戟插在地上，抽出腰间长刀，将苏建芳的头颅砍了下来。
递给了身边的杨九。
“你去，将这颗头颅，送到文王府上，就说……这是本宫给他的礼物！”
“是！”
杨九领命，抓着头颅，消失在了夜色中。
萧凌天转回去，将龙葵从大麾上抱了起来，又将大麾给龙葵披上，就这么抱着龙葵，一步一步穿过刀光剑影的人群。
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太子哥哥，这么多人……全都杀了，是不是不妥？”
“这里可是汴梁。”
龙葵望着周围不断倒下地将士，脸上满是担心。
她怕萧凌天为了帮她报仇，而将自己置于被动境地，被人抓住把柄。
“放心。”
萧凌天柔声安慰道。
“现在的太子哥哥，完全有能力将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好，已经不是当年了。”
龙葵一怔，随即回想起了今日重逢所见到的关于萧凌天的种种细节。
不再优柔寡断的性格，绝世无双的武功，浑身散发的霸气……
她忽然有些心疼起萧凌天了。
“太子哥哥，这三年……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萧凌天沉吟一声。
“发生的不少，说来话长。”
“不如我们先回府，我一边给你治伤，一边讲给你听？”
“好啊！”
“对了，太子哥哥你还会医术？”
“当然了！”
“好厉害！”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脸上带着笑，穿过了如同修罗场般的废墟，消失在了远处。
……
文王府上，经过御医半个时辰的止血上药，司马风这才悠悠转醒。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文王，刺客抓到没。
“文王殿下，此刻抓到了没？”
“还没有消息。”
萧傲天的脸上也是阴沉一片，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了，派出去的一千五百人没有任何消息，苏建芳也没回来。
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汴梁城就这么大一点，难道还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我昏过去多久了？”
司马风心头一动，问道。
“半个时辰了。”
司马风捂着肩膀，苍白着脸努力坐了起来，他的心中出现了不详的预感。
面色一肃。
“不对劲。”
“汴梁一共才多大？”
“三大高手，加上一千五百将士，花了半个时辰，连区区一个刺客都抓不回来？”
“可……”
“王爷，派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这心中有些不安。”
“好，本王这就……”
“不好了！”
“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正待萧傲天答应下来，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前院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接着，王府管家手里哆哆嗦嗦地端着一个盘子，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屋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盘子上的东西也因为晃动，‘咚’地一声滚落到了地上。
管家却面色苍白，仿佛没看见一般，根本不敢将之捡起来。
见到管家如此慌里慌张的一幕，萧傲天眉头紧皱，心中烦闷无比，一脚就踢了上去。
“你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出什么事了给本王好好说！”
“……是。”
管家擦了擦脸上的汗，抬起了苍白一片的脸，颤抖着嘴唇对着萧傲天说道。
“王爷，刚才……刚才有人来了府上一趟。”
“给我小人四样东西，说是……说是太子殿下送给王爷的礼物！”
“请，请王爷务必收下！”
“太子？！”
“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给本王送什么礼物？！”
萧傲天脸色陡然一变，他忽然觉得，今晚的不寻常，是不是和萧凌天有什么干系？
急声问道。
“他送的礼物呢？”
“便是这四样东西，小人……”管家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惊恐不已的事情。
望着托盘和地上的四个布包，眼中尽是浓浓的恐惧。
“小人按例检查这四样东西，没想到，小人一看，是……是……”
“是什么？”
萧傲天咬着牙追问道。
“是人头！”
管家浑身颤抖着，嘴唇哆嗦着说道。
“是……是苏将军的人头，还有伍仟的人头，黄奎的人头，阳江的人头！”
“什么？！”
萧傲天只觉得脑中嗡鸣一片，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缓缓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