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回到了宫中,郁郁寡欢,我的占卜精髓没有学到,又到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宫殿,心有不甘。
不过有个西侧君长的合我心意,我翻了他的牌子。
当夜,月挂树梢,我在殿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西侧君。
我侧立窗头,手里拿着一壶小酒,隐隐约约看到湖边有两个身影相互交错,我抬头将酒一饮而下。
第二日,传来了西侧君的死讯,掉入湖中,淹死。
我知道昨夜两个身影,有一个是文宇,我没有追究。
我发现文宇是个绿茶腹黑男。
每当我翻别的宠君牌子的时候,夜里他都会不请自来。
他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沙,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斜插一根镂空金簪,手里拿着葡萄美酒,款款而来。
我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他身体娇软似水般躺在我的怀里,脸上微醺好似晨曦的朝霞美不堪言。
他举起酒杯,薄纱顺着光滑的手臂滑了下来,露出那洁白无瑕的手臂,上面几道鲜红伤痕分外刺眼。
他借着微醺,躲在我的怀里,喃喃自语“陛下~奴家好喜欢陛下~”
可我只关心他手上的伤,眉头拧成一团麻“谁把你伤了!”
“苏郎君说奴家的簪子好看想要,奴家没给”
苏郎君是今天来侍寝的宠君。
“他就把你打了?”
“他把簪子抢去了”文宇声音越来越小,我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唇边,听他说,“不怪苏郎君,一个簪子,奴家本该给了去的”
我凤颜薄怒“朕赐于你的,还有人敢抢!”
文宇咬了咬我的耳朵,声音嗲到我的心尖上“陛下~”
“陛下,苏郎君到了!”
“让他给朕滚!”
我单手将文宇抱起,扔到了床上。
后来我才知道苏郎君就没有和他见过。
我发现文宇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
那日晚,十六的月亮正圆,我支身一人在御花园散步赏月。
要问为何一人,还不是因为宫里的宠君都被文宇茶了个遍,我又将他们一一逐出宫外。
我看到月光残影下,一人手持利剑,势如破竹,银光乍现,矫若飞龙,万籁俱静中唯有他的剑声让人不寒而栗。
是文宇,他面色清冷孤傲,不同于往常那般娇羞羸弱,剑起剑落,满是杀伐果断。
我在假山后面看着他的身影陷入沉思。
他想造反,想了很久了吧,从他装病开始,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我的风评越来越差。
我曾在寝宫里为沧海国算了一卦,大凶!
我想天帝派给我的任务就是,守护住沧海国,守护住沧海人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廷早已被文宇掌控。
虽然我很不想在战场上与文宇持刀相见,但我们势必为对立面。
文宇生了个好伎俩,用美色接近我,让我昏庸无度,不理朝政,失掉朝廷信任,失掉百姓爱戴。
但在女尊国里,以女为尊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你要推翻我朝,就算你杀了我,也不可能坐上龙椅,那么多人对那座龙椅虎视眈眈。
他或许以为他胜权在握。
但我堂堂一代武神,最擅长的就是突破重围。
月被云掩了身子,我转身回了寝宫。
7.
我去找了威武大将军,她说兵权现在在文宇手上。
文宇把我身边的御林军换了新的一批。
我开始整日往宫外跑,文宇有些忌惮我,我说我算完卦就回宫。
其实我在宫外操练军队,虽然之前的御林军人数不多,好在个个是精兵,且都忠心于我。
每每从宫外回来,我都会带些小玩意儿给文宇。
糖葫芦,棉花糖,糖人……文宇都很喜欢。
文宇端坐着,背直挺,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提起笔,风挽起他的发丝,月撒在他的脸上,眉间的愁绪莫展。
他抬起头,好似我的出现可以抚平他一切的愁思,月色融进他的眼眸,他笑了,一切都为之黯然失色“陛下~您回来了。”
我把一根印着我和他手牵手模样的糖人放进他的嘴里“尝尝,很甜!”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话本《残暴女皇绿茶君》。
原来大家都知道文宇是个绿茶男啊!那能怎么办,朕就好这口。
文宇带着石子,竹签来到了我寝殿:“陛下~奴家这些日找民间的大师学了些手艺!”
我两眼放灵光,手中的话本瞬间不香了,男主人公就在面前要教我算卦,谁受得了,反正我受不了,赶紧拉着文宇坐了下来。
看他一波操作,给我算了一卦“陛下,从卦象来看,您有凶兆!大凶。”
大凶?你才大凶,我看你才是因为嘴臭被天帝打下凡的。
我随即厉声呵斥把他打入冷宫,把奏折也一并搬进了冷宫。
《残暴女皇绿茶君》:绿茶被识破,冷宫萧条过!
本说自古帝王多薄情,但我不是帝王,我是武神,一日未见文宇,我心痒痒了。
开始后悔那日把文宇打入冷宫,文宇该不会怪我吧!
我带着上好的荔枝去冷宫找文宇赎罪,可宫里无一人。
他跑了。
朕夜观天象,朕要孤独终老。
文宇逃到乌金山的时候被我抓了回来。
大牢里。
我身披黄金凤袍,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坐在闪着金光的凤椅上,脚踩着满是蟑螂屎,耗子屎的地上,衣角的鲜血张牙舞爪。
阴冷黑暗的地牢里,常年斑驳着潮湿腐朽的味道,无尽的黑暗?
文宇头发散乱,手脚都被拷上铁链,跪在地上。
我伸手勾起他那张满是泪痕和血迹的脸,他双目空洞没有看我,嘴角的血慢慢往下爬。
“皇贵君,朕给你带来了荔枝”我捏住他的脸,笑着把一颗剥好的荔枝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如果他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就算他要造反,我也不建议,毕竟这是佘芸的国。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就要跟那些宠君一样背叛我,留我一个人待在那寝宫里。
我看着他那毫无生机的样子,一副死相,惹恼了我,我抬手就将装着荔枝的盘子摔在了地上。
我好不容易给你带来的荔枝,连一个笑脸都不给我,当真是给你宠坏了。
他动了动,抬眼看着我,骂了我一句“粗鲁!”
我被骂的一个激灵,文曲星果然还是文曲星,露出真面目了吧,什么奴家奴家,什么陛下陛下,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粗鲁之人。
我把他关在牢里,外面已经风云变幻了,他手无缚鸡之力,虽说会剑术,毕竟只是个男儿身,很危险。
大牢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