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扣着她的后脑，不给她一点退缩的余地。
唇上火辣辣的痛感，姜窈觉得这张嘴都要秃噜皮了。
狗男人还是生气了，拿这个来发泄。
姜窈闭上眼，放弃般的任由他亲。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凶暴才停下，姜窈缓缓睁开眼，对上他嗜血般的眸子，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不仅是暴怒，似乎还有些受伤。
蓦地，姜窈心一紧，“阿北……”
“下去！”
这两个字很冷，姜窈知道这个时候听话是最识时务的，收起要说的话，她老实的下了车。
脚刚着地，车子便嗖的驶了出去，姜窈的身子晃了下。
“姜小姐你回来了，糖糖呢？”张姐在姜窈出去的这几个小时里，没有一秒是安宁的，看到她一个人回来又疑惑了。
姜窈这一刹那忽的很累，她转身抱住张姐。
这一抱让张姐愣了，她手抬起，片刻后才落在姜窈身上，“是出什么事了吗？”
刚才的惊险姜窈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遍，只道：“没事，就是好累。”
姜窈有种被人耗干所有心气的感觉，整个人像是没了骨肉，只剩下一具风就能吹走的皮囊。
“那我扶你屋里歇会，”张姐看得出来有事发生，只是姜窈这样子让她也不好多问。
姜窈随着张姐进到屋里，直接就坐到了沙发上，张姐见状给她倒了杯水过来，姜窈喝了两口便闭上眼。
看着她这样，张姐无奈的摇了下头去厨房里忙活，姜窈默默的坐着，坐了好久才缓过劲来，而这期间张姐从厨房里探头看她好几次了。
她知道张姐也是紧张的，姜窈缓了口气，“您不用担心，没事的， 糖糖不会来这儿，我也什么不会说了。”
“啊？”张姐又惊了下，想问为什么就见姜窈起了身，上楼。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张姐看着姜窈的背影默默念叨。
姜窈上了楼并没有上床躺下，而是站到了窗前，看着门前的那条路，这七年里她看的最多的风景就是这条路了。
看着顾北一次次从这条路来，又看着他从这条路一次次走掉，来来走走的，只在这儿短暂的停留。
今天这一遭之后，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从这条路来。
她倒不是害怕他不来了，只是清楚今天这事让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轻松的关系又变僵了。
或许，她今天在港口那边就该直接说不跟他的，那样也不用再有现在这样的郁闷了。
可她知道庆幸没说，如果说了现在只怕她待的不是这儿，而是别的地方了。
在从港口回来的时候，她在停车场看到了老曾。
顾北去找她，正常的情况下根本不用带别人，可他却带高路和老曾，尤其是老曾不会轻易跟着他，这便说明顾北已经做好了打算。
至于他是什么打算，她已经不愿去想。
顾北，终不是她该有的期待。
顾北的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瞄了眼副驾上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两根头发，一长一短，一粗一细，一黑一栗。
这是他从糖糖和姜窈头上取的，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信别人说的，他要亲自验证。
顾北从鉴定中心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母亲赵玉茹打来的，“阿北，你在哪？”
赵玉茹的声音听得出来的不好，他也是一样，“什么事？”
“我要见你，”赵玉茹的气息微喘。
“您在哪，我过去找您，”顾北的手轻叩着方向盘。
赵玉茹沉默了几秒，“我发你位置。”
电话挂掉，顾北手机就嘀嘀响了两声，收到了位置信息，打开看了一眼顾北握着方向盘的手就紧了，而后他脚下的油门就深踩了下去。
顾北的车是停在一家琴行门口，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透过车窗看向了琴行，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披着微卷的长发，正在教一个女孩弹琴。
此时夕阳西沉，余晖的光晕里女人和孩子边弹边相互看一眼，微笑。
画面格外的静谧美好，美好的甚至有些刺眼。
顾北看了几秒，下车冲着旁边停着的车过去，拉开了车门，“妈，您怎么在这儿？”
他的面容看不出什么，十分平静。
赵玉茹却是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
顾北沉默了几秒，“您知道了？”
一句话让赵玉茹瞬间就崩溃了，眼里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你早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嗯？你让我蒙在鼓里，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你……”
她的手抬起打在顾北的身上，打着打着她便揪住他的衣服，狠狠的扯着，“怎么能连你也骗我？”
顾北没去看她痛苦的样子，眸光凝着某处，任由她发泄，直到她只剩下低低抽泣，他才说了句，“早说也是这样，只不过你早痛苦而已。”
顾家和赵家是联姻，他们不可能离婚，而且顾立昌家外有家的事也不能曝光，否则对顾赵两家的企业都有打击。
所以能怎么办？
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装瞎。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赵玉茹愤怒之后就是痛楚和不甘，“我为了这个家付出那么多，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那种痛楚真的是无以言说，只是从她的话里，顾北就能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意。
顾北不会安慰人，这种事也没法安慰。
良久，赵玉茹才平静下来，她抓着顾北衣服的手松开，留下难看的褶皱，“我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我，绝对不能。”
顾北眸子微眯，已经听出来了他这个妈已经由怒由愤转到恨，要还击了。
“你想怎么做？”
赵玉茹死死的盯着琴行的母女两人，“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我的，也不许威胁到你。”
顾北懂她的意思，搭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您不用考虑我。”
“我再不考虑你，谁还考虑你？”赵玉茹对着顾北也凶了过来。
她濒临崩溃顾北理解，低垂下头，没接这话。
赵玉茹瞧着他，这才发现他似乎不太对，“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顾北扯了嘴角。
可是知子莫若母，赵玉茹直接问了，“跟姜窈吵架了？”
“吵架？”顾北嘲弄的哼了声，“她敢吗？”
赵玉茹定定的看了他几秒，而后又抬头看向了对面的琴行，那母女已经不再弹琴，而是手牵着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