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很凉,顾北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姜窈的身上,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簿的衬衣。
顾北看着她,“因为他怀疑他的女人和孩子被我给弄走了。”
姜窈听到这话便懂了,顾立昌想把糖糖掳走,用这个来做交换筹码。
“你没告诉他,孩子不是你的吗?”姜窈声音发颤,她全身都是冷的,哪怕身上披着顾北的外套。
顾北给她拢着衣服的手收紧,幽暗的眸子看着她的,轻轻重复着,“不是我的……”
姜窈一怔反应过来,可想到现在顾立昌的疯狂,“对啊,不是你的,你告诉他啊。”
顾北眼底生出寒意来,“可你是我的。”
说完,他一个用力,将姜窈拉近,“懂吗?”
姜窈神经一紧,感觉到不对,可没等她说什么,顾北已经松了手,“天不早了,回去吧。”
他说完便转身上了车,直到他的车连人都消失不见,姜窈才发现他的衣服还在她的身上。
夜风真的很冷,冷的像是骨头缝隙都有风在进出。
之前她只是忌惮顾北,现在又多了个顾立昌。
顾家根本就是狠窝,她再跟着顾北,只怕早晚会将自己搭进去。
想到这个,姜窈又打了个寒颤,然后转身快速回到了屋里,张姐已经把血渍都处理干净,床单也换上了干净的,而糖糖也醒了,冲着她张手,“妈妈……糖糖怕……”
小孩子醒了看不到妈妈都会害怕,就像当年她都那么大了,在妈妈走了以后,她每天夜里醒来都还会害怕。
姜窈将糖糖抱进了怀里,“没事的,妈妈在的。”
糖糖很快被哄睡,姜窈怎么也睡不着,她拿出手机给陆时予拨了电话。
“喂……”陆时予睡的迷迷糊糊。
“是我,你这两天安排送我走吧,”姜窈不想再和女儿分开,也不要再在顾北身边了。
太危险了!
顾立昌今天让人对糖糖下手,那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对她下手。
陆时予在那边还没清醒,“你说什么?”
“我要走,越快越好,”姜窈凝视着夜色,无比坚定。
“大半夜的,你这是发臆症呢,还是出了什么事?”陆时予这下彻底的清醒了。
姜窈并不想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只道:“我不想再拖了,既然早晚要走,那还是越快越好。”
陆时予沉默了几秒,“确定了?”
“嗯,确定了,”姜窈一点都没犹豫。
“好,我这边安排,”陆时予顿了一下,“你这边是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别瞒着我。”
“没有,”姜窈还是瞒了他。
“糖糖还乖吗?顾北没再找什么麻烦吧?”陆时予又问。
“没有,他都没回来,”姜窈摸着糖糖的小脸,忽的发觉自己这几年错过了很多。
在她生下糖糖的时候,就该带着她跑路的,管他什么债不债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好在她现在明白了,而且糖糖还不大,一切都不算晚。
挂了电话,姜窈的心忽的一下子就定了下来,她亲了亲糖糖的小脸,将她紧抱在怀里。
清晨。
顾立昌一下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顾北,“你这是刚回来,还是一夜没睡?”
“没睡,”顾北的声音带着沙哑。
顾立昌也从他脸上瞧出了憔悴色,“出什么事了?”
顾北看着穿着一身运动服,准备去晨跑的他,不禁想到在医院里躺着的母亲,“你跑步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妈?”
顾立昌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你一大早就要跟我吵架吗?”
顾北扯了下嘴角,“是不是找不到那对母女,你就要把所有的人都毁了?”
说这话时,顾北已经从沙发上起身,人走到了顾立昌面前。
父子两人相差无几的身高,对面而站的时候完全是势均力敌的感觉,“为什么要动一个孩子?我说了那孩子是陆时予的,跟我没有关系。”
“正是跟你没有关系我才动的,”顾立昌凝视着顾北,“我是不想你成为京都圈里的笑话,给别人养孩子,也就你做得出来。”
顾北冷声笑了,“你还真是闲的,有那功夫不如去找你的女人和孩子,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顾北,你妈敢动她们,如果没有你的支持,她不会那么绝,”顾立昌也把话挑明。
“所以你的用意根本不是怕我被绿被笑话,你就是想拿孩子来要挟我,来换你的女人和孩子对吧?”顾北直问。
“既然你明白那就把人送回来,”顾立昌顿了一下,“她们对我很重要,懂吗?”
顾北点头,“的确重要,重要到可以不惜伤害自己的结发妻子,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顾立昌眸色凛冷,顾北也冷勾着嘴角,“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明说,想要她们回来,除非我妈的腿能恢复如初。”
这层窗纸彻底捅破。
父子两人无声的对峙着,在楼梯口的顾倾暗暗扯了下嘴角,而后快速的收起那抹嘲弄,人急急的走下来,“爸,顾北……你们干嘛呢,我都被你们吵到了。”
她说着过来,轻拉了顾北一把,“你跟爸好好说话。”
顾北抬手,拂开顾倾的拉扯,人抬腿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顾倾又看向顾立昌,故意问:“爸,他怎么了?”
“没事,”顾立昌也不想多说。
顾倾又道:“是不是因为姜窈?只有遇到跟姜窈有关的事,他就会失了理智。”
顾立昌吁了口气,“那个姜窈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这话让顾倾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嘴上却无奈道:“还不是顾北给惯的,那天妈还给我说她都这样了,姜窈还刺激她。”
顾立昌看向顾倾,“她这么嚣张吗?”
“她什么时候不嚣张过?”顾倾露出悲怜之色来,“我现在都有些怕她,只要见她到总会被她扒一层皮……如果不是因为她,砚津也不会跟我解除婚约的。”
顾倾说着露出难过的样子来,顾立昌下颌绷紧,冷冷道:“人狂必有祸,她早晚会吃亏的。”
说完,顾立昌抬腿往外走。
“爸,我煮了粥,您跑步回来刚好吃,”顾倾体贴开口。
顾立昌嗯了一声,顾倾脸上的假笑也收了起来,她环顾了下顾家的大厅,暗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