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茗血果乃是在神医药典中所记载的最为难得的一味药材。
不是说它生长环境艰难,也不是说它的种子难寻,而是因为它是需要以人血长年累月的灌溉,用鲜血浸入土地,滋润种子,至少得等待数十年才有可能结果,且它结果大抵只会结上一枚,能不能用还得看其品相,尝其味。
所以,这种药材可比一些珍稀的雪莲还更加可贵!
吴院判在听到这个药材的时候,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一脸的尴尬,因为这种药材他也不过是听过名字,从未想过要将其放入方子中,更不曾想过断续膏的方子得需要这种药材。
他为难的蹙起眉头回答道:“宁大夫,这真不是太医院不给您,而是这茉茗血果实属罕见,哪怕是老夫都不曾真的见过这味药!”
宁非微微颔首平静道:“吴院判所言极是,只不过这茉茗血果乃是断续膏必不可少的药引,若是少了,这膏做的再好怕也是徒劳!”
“那武安君难不成……”吴院判尴尬的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裴闵安。
裴闵安适时的咳嗽了两声,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吴院判,此事乃是本君的命,只可惜这双腿和手……”
“武安君,万万不可如此说!”吴院判急急的开口阻止他说不吉利的话,转而看向宁非问道,“宁大夫当真没有旁的法子?”
宁非淡定的看着他回答道:“倒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只不过其余的法子大多都是治标不治本,武安君乃是大祁名将又正值壮年,想来陛下也不愿意看着武安君日后只能坐在帐中遥遥指挥无法上战场挥洒热血替国杀敌吧?”
这话莫说是明懿帝不愿意,哪怕是大祁的子民都不愿意看见。
不管怎么说,裴闵安作为大祁的武安君,其能力功名都是旁人无法媲美的。
尤其是周边这几个小国,一听到裴闵安三个字怕都恨不得直接收兵回城,敢都不敢出来。
一旦裴闵安真的不能出战,大祁怕是真的会有很多麻烦!
吴院判尴尬的看着他,轻叹一声直言道:“宁大夫所言极是,老夫也甚是认同,只不过这茉茗血果当真是世间少有!”
“世间少有并非代表没有不是么?”宁非淡淡的看着他继续道,“这茉茗血果虽说是少有,但只要能找到曾经死过很多人且神秘的地方,想来也是能找到一丝机会的!”
“死过很多人的神秘地方?”吴院判蹙着眉头思索着他这句话。
宁非见他正在想便不再提醒,顺便阻止了裴闵安的提醒。
等了好一会儿,吴院判仍旧为难的摇摇头:“抱歉,宁大夫,老夫着实是想不起来了!”
宁非仍旧一脸平静,听到他如此说也不意外,淡淡的回答:“无事,不过若是能去找找也是好的,有机会总比没有好!”
吴院判十分认同此话点点头道:“宁大夫说的极是,想来陛下也不愿意放过一丝机会,正好陛下派老夫过来也是来瞧瞧武安君的情况,本来老夫应该直接去回禀陛下,如今却有了这桩事,不如宁大夫趁此机会同老夫一同前去陛下那儿回禀一句?”
宁非点点头道:“正和我意!”
宁非说完后便走到裴闵安的身边同他嘱咐了两句便跟着吴院判直接出去了。
裴闵安看着宁非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心中却不由的暗叹一句。
幸亏宁非与他并非敌人,否则一旦敌对怕是会两败俱伤!
当然,他更清楚的是,如今二人能这般默契怕不是因为以前的交情,而是因为担心曲灵筠!
一想到曲灵筠,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只是不等他继续想,身子的疲惫感渐渐来袭,紧接着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裴闵安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宁非坐在不远处,手里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他艰难的撑着床榻起身,发出了点动静。
宁非一听到动静便看了过去,见他起身也没有要过去扶人的自觉,直接平静的开口:“正好膳房那儿刚端来了新鲜的汤面,在罐中,你自己用点便是!”
裴闵安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吃汤面,而是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手里不停的动作,蹙着眉头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非头也不抬就直接回答:“断续膏!”
裴闵安微愣,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先前……”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裴闵安就立刻想到了什么,很是诧异的看着他:“你是故意同吴院判那样说的?”
宁非点点头,在将手中最后一点粉末给放入一个铂中兑入一点清水进去轻轻的捣,这才得空抬头看向他平静的回答:“显而易见!”
“那陛下那边怎么说?”裴闵安立刻问道。
宁非也不隐瞒他直接道:“陛下那边自是同意我先回京中,而且也允许我去莫干山!”
“果然,你说那些根本就是为了让吴院判想到那里,再光明正大的去莫干山,但是你难道就不怕暴露筠儿的位置吗?”裴闵安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宁非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这世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既然敢让曲灵筠回京中自是有护着她的法子,而我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去莫干山,自然也是有我护着她的法子,更重要的是,我不会让她受伤!”
裴闵安刚想发怒却发现宁非所言极是,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先前曲灵筠在兵部受伤,他在一旁,而今曲灵筠被淋雨又被坠落崖底也有他在一旁。
反观曲灵筠在宁府待的那段时间,他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裴闵安紧紧的握着拳头,宁非正好瞥见了,轻哼一声,继续捣鼓着自己手中的东西继续道:“我自会寻到她,想法子护着她,而你要做的便是替她查明到底是有几股人在针对她,而且依我所见,那个楚尧不是个善茬!”
“此事不用你说,本君也知道,还有你口中的楚尧并非是真正的楚尧而是楚熠!”
宁非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便继续捣着,轻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玉锦国的这位新帝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白痴!”
也不知捣了多久,宁非终于停了下来,他轻轻的将已经形成膏状的东西倒入一个小盒子中,然后将其盖上直接扔给裴闵安。
“在你所有的关节上和伤口上都擦伤此膏体,不出三日伤势便会痊愈,不过到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裴闵安手里拿着那个盒子,紧了紧手,不悦道:“本君不用你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