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李叔敲了敲门。
一位妇人开了门,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
直到他们二人进去了,时墨拉着许唯一的手都没有松开。
装潢古色古香,许唯一进去后,莫名的感觉到空气有些压抑。
这里,像是没有生气的宫殿。
走到大厅,两位中年人坐在主位上,面上端庄严肃。
男人笔直挺拔,身姿卓越。
女人雍容华贵,体态端庄。
许唯一只看了一眼,就暗暗移开了视线。
她一直都想要找到时墨脾气古怪的原因,现在大概已经能够猜到一个大概了,果然,和遗传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这看似家庭聚餐的场景,叫她来又要干什么?
许唯一想不明白。
“墨儿回来了,赶紧坐吧,等你很久了。”
率先开口的,是时家主母,路芳华,她笑容得体,但从语气中,却有着别样的疏远。
许唯一蹙眉,隐隐的,感觉到了些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像一个母亲该有的态度。
“唉,这位是……”路芳华像是刚刚看到许唯一似的,眼睛里都在闪着光亮。
许唯一心里咯噔一下,慢慢的从时墨身后挪了出来。
“伯父伯母好,我是……”
“我女朋友,许唯一。”
许唯一霎时看向时墨,一脸震惊,下一秒,人就已经被时墨搂在了怀里。
女朋友?
她风中凌乱。
所以现在是什么戏码,小说中的,冒充女朋友吗?
“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
许唯一想到了进来之前,时墨对她的要求,心下了然。
难道是被逼婚了。
许唯一若有所思。
“女朋友?”路芳华脸色一僵。
就连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时父,脸上都有些破功了。
只不过,是更加的沉重了。
“唯一,这就是我家,你喜欢吗?”时墨不顾面前两人的暗沉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
他笑着,捏住了许唯一精致的下巴,语气亲昵,动作就更别说了。
许唯一深吸一口气,要不是时墨搂着她,她真的要昏厥了。
“哈,喜欢,喜欢。”许唯一笑得脸都要了僵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演戏谁不会?
更何况,占便宜的事情不要白不要。
这么想着,许唯一干脆也就将矜持抛之脑后,环住了时墨的腰身。
二人在两个家长面前,简直是……作孽。
“啪!”时父猛地拍桌而起。
许唯一吓得一哆嗦,慌忙站直了身子。
倒是时墨一副坦然,冷冷的看着时父。
“逆子。”时父咬着牙,从牙缝中愤愤的吐出两个字。
时墨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骂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许唯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简单的几句对话,就已经知晓了这家人之间的一番纠葛。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时父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了过来。
“时墨!”许唯一一惊,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往前跨了一步,挡在了时墨身前。
陶瓷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嘶。还真的有点疼。
“唯一。”时墨神色一凛,脱口而出。
他紧咬着牙关,双眸里的暗沉愈发的浓烈。
“要不,我们走吧……”许唯一赶忙握住了预要上前惹事的时墨,轻轻的摇了摇头。
时墨眼神狠狠的盯着主位上的人,像是极力的在克制,可是气到颤抖的身子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
“文林。”路芳华也赶忙站了起来。
“时墨,你别以为你在学校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不知道!时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丢人败兴的家伙,你连你十多岁的弟弟都不如!”
时父早就已经被逼急了,干脆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时墨还有弟弟?
可她了解到的,明明是独生子啊。
许唯一没来得及细想。身后的人忽然就上前去了,根本来不及阻拦。
“来啊,你不是很能打吗?你打我啊!”时墨愤怒一吼,额头两边的青筋若隐若现,白皙的俊脸此刻也有了些涨红。
许唯一站在他身侧,瞪着眼睛,有些惊慌。
她透过时墨那双百感交集的双眸,看到了愤怒,失望,恨意,以及被他掩藏得很好的渴望……
“老子今天非要打断你的腿!”时文林怒指时墨,绕过桌子。
“文林,文林!你冷静点!”路芳华慌张的拦住了他,急的跺脚:“你这是做什么!他可是你的儿子!”
“我时文林从来没有像他这样的儿子!”
时父喘着粗气,眼眶猩红,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棒子,显然是刚才已经放在桌边的。
时墨眼角骤红,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忽的笑了,笑得清冷,笑得可悲。
“像我这样的,我什么样的?我时墨什么样的你了解过吗?”
时墨的语气轻了不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一张冷峻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许唯一在一旁听着,都莫名的鼻尖一酸。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样子的时墨,似乎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他积压在心里的事。
救赎,谈何容易。
她好想上去抱抱他,告诉他没关系的,一切都可以过去的,但是理智又让她回归现实。
重要的人去安慰才显得弥足珍贵,然而像她这样的,只会显得格外虚假,或者别有目的。
“墨儿,你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路芳华气急。
时文林和时墨就这么对视着,两个人眼中的情绪波涛汹涌,随时都有可能被触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墨的忽然举高了他和许唯一相握的那只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时文林,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朝三暮四,虚情假意。”
“畜生!”时文林瞳孔一缩,青筋暴起,忽的捂住了心脏,血气涌上头顶,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文林!李管家!快,拿药过来!”路芳华慌张的尖叫。
时墨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冰冷的眸里没有一丝丝的波动。
直到时文林倒在地上,他都没有上前一步。
只是拉着许唯一的那只手,一直都在收紧。
“时同学……”
许唯一刚要说什么,时墨忽然冷漠的转身,不带一丝不舍的拉着她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任由身后的人乱成了一片,来往进出的仆人慌里慌张,都与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