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时墨斜躺在沙发上,衣领敞着,露出了解释的胸膛,他眼神邪魅,目光悠长。
“咚咚咚。”
“进。”冰冷的字音从唇齿间发出。
进来两个壮实的男人,他们戴着黑墨镜,双手背着,恭敬的颔首:“老大,许小姐去了快乐迪。”
“快乐迪?”门外,进来一个妖娆的女人,她扭动着腰身,媚态万千。
“时小子,这小妮子还挺豪横,独自一个人,就敢去快乐迪那种地方。”
万菲悠悠的说,坐在时墨身边,看着他担忧的神色,低低一笑:“你把夜宴收入囊中,不就是为了保护小妮子,怕她再受到伤害,每天派人跟着她,暗中保护她,这些,你真的就……”
她欲言又止,妖媚一笑:“只有咱们这行才知道,快乐迪的内幕可不是闹着玩的。”
时墨眼神一凛,忽的站起身:“王硕,跟我走。”
他快步出去,不带一丝丝的犹豫。
万菲笑着摇了摇头,一副看戏的模样。
“你,多带几个人暗中保护。”
“是!”
许唯一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四仰八叉,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身边,酒瓶子布满一地。
她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整个人安静的可怕。
撑着,谈何容易,她的整颗心,早已进遍体鳞伤。
想要控制,却总是不由得心动。
这样的自己,自己都看不起。
“时墨,我怎么就摸不透你呢……”
“砰!”
剧烈的碰撞声被大力打开,时墨一脸焦灼地站在门口,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女,快步跑了过去。
外面的黑衣人站满了整个楼道。
“许唯一!”时墨将许唯一抱在怀里,凝眉看着她:“醒醒。”
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许唯一缓缓睁眼,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苦笑:“怎么又是你,我怎么总是会梦到你。”
时墨没有耽搁,将她打横抱起,什么都没说,出了包厢。
走到大厅,总经理看到时墨,谄媚上前:“原来是时少,您这是……”
时墨咬着牙关,眸如利刃似的,瞥了他一眼:“记住这个女人,告诉本市所有不正规娱乐场所,皆不允许她进入。”
总经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墨就已经大步出去了。
“大少爷。”李叔站在门口迎接。
时墨抱着许唯一上了车,他看着昏昏欲睡的她,心里错综复杂。
“大少爷,我们……”
“回公寓。”
时墨坐在副驾驶,眼神严肃凝重。
“时墨!”许唯一忽然坐了起来,小脸红扑扑的:“你说你每天摆个臭脸给谁看?你是少爷我就不是公主了?我何必每天追着你跑!他丫的,不知好歹的家伙……”
许唯一骂骂咧咧一堆,每说一句,时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李叔只觉得如坐针毡,心里发毛。
许唯一,是第一个敢指着时墨破口大骂的女人。
“难道人就不可以改变吗,你了解我吗,你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轻易给我下定义,还说那么多伤人心的话,我已经够难的了,我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再去追着一个人跑,你总要给我一点回应的吧……”
许唯一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就掉落了,她倒在后坐上,忽然胃里一阵翻搅。
“许唯一别!”时墨赶忙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闭眼长呼了口气,烦躁的捏了捏鼻根,心力憔悴。
将二人放下后,李叔就急急忙忙去洗车了。
时墨一路抱着许唯一回到自己家,将她放在舒软的大床上。
“服你了。”他看了看自己已经被蹂躏的衬衫,扶额。
“咚。”身后忽然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时墨离开的身形一顿,转身。
许唯一已经跌落在了一旁的地毯上。
最重要的,还是脸朝地。
“……草!”时墨走过去,再一次艰难的把许唯一抱到了床上。
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眼看着人又要掉下去,赶忙扶住了。
“你是个圆柱体吗?”他咬着牙愤愤的说。
许唯一吧唧着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完全没了意识。
时墨起身,冷冷的晲着她,看到她彻底安静了,才一颗一颗的解开纽扣,去往浴室的方向。
“不要走。”急切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时墨刚一回头,一个小小的声影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惊诧的举起了双手,垂眸,看着怀中的小人。
胸口处的跳动,忽的漏了一拍。
空气安静到足矣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知道错了,你们都别走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唯一将头埋得很低,时墨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但带着哭腔的嗓音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许唯一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能和谁说,我又能和谁说,我只能一个人打破牙往肚子里咽,没人会懂,没有人……”
“许唯一。”
时墨心里狠狠的被人揪了一下,他不明白怀中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这些话,却让人无法忽视……
“时间重来又能怎么样,难道就能赎我的罪过了吗?不可能的,重来一次我还是无法原谅我自己,比起恨他们,我更恨我自己识人不清,重生……对我而言,就是一道枷锁。”
“你到底在说什么?”时墨听得云里雾里,丝毫没有头绪。
什么重生,什么重来。
他没再听下去,将她再一次送回到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这次,时墨没走,而是坐在了床边,直到许唯一没有再哭泣,呼吸平稳至熟睡。
“你到底藏着什么心事。”时墨嗓音淡淡,带着几分磁性,格外的好听。
他贴心的帮许唯一掖了掖被角,又将她额前的碎发抚到了耳后。
眼前的人,和几年前的那个善良的她,完全重合。
但再见,早已经不是故人,回忆,终究成为了一个人的记忆。
翌日。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打在了偌大的床上。
许唯一翻了个身,摸了摸身边。
“小熊,你又跑哪里去了……”她嘟囔着,睫毛扑闪了两下,才渐渐睁开了眼睛。
她瞪了蹬睡眼,眼皮肿到睁不开。
“醒了。”
“……”
许唯一蓦地惊醒,她瞳孔不断放大,忽然尖叫一声猛然坐起。
“时,时,时墨?你怎么在这里!”她震惊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下一秒,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
还好,衣衫完整。
她下意识把自己用被子裹紧了,一脸防备的看着时墨:“我,我这是在哪里?”
疯了,一定是疯了,不,或许是在做梦呢。
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肉。
疼!
这不是梦!
许唯一大脑一片浑浊,昨晚的记忆全无。
“要不是老子,你就见不到今天这么好的阳光了。”时墨冷痞一笑,悠悠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