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咱们能阴差阳错地休息一会儿是感觉挺好的。”王大叔也揉了揉手腕坐在了王婶子的身边,如今虽然身处外地,但是也没想象中那样面临危险,他也就心安了。
王婶子往下接话道“”“没想到来这村子里倒是也挺好的,我前些天都感觉冻得慌。没想到这些天都觉得天气都挺好的了。”
冬日的风一天比一天寒冷起来,可是在这山坳的村庄里,王大叔和王婶子竟然都没感觉像在越州城那样的冷。
“那是因为这村子里被仙人下了术法,自然是暖和的了。而且这山坳里灵气也很充裕呢,像咱们凡人住着都不容易生病。”这个时候,一直在后厨做着收尾活计的一个胖婶子端着盘瓜子乐呵呵的走了出来,对两人接口道。
她一出来就坐在了王婶子的身边,把瓜子盘往王婶子身边一放道:“诺,这会子是最闲了,打发打发时间。”
“怎么这村子里还有这样的零食?我以为过来会要遵守许多世家的规矩呢。”王婶子认出来人是负责客店的后厨事务的潘婶,她对人和和气气的,又自来熟的很。王婶子和她相处起来很轻松,三两句话就熟悉了。
见王婶子没有传言之中那么身患病症,潘婶倒是放心起来。她家的孩子也是在秋家医馆之中做事的医修,和荣放小子也是极好的。
不过潘婶家的这位已经在秋家的医修中很是出众了,这次也是随着秋家医馆的大部分医修一道进入村庄中炼制丹药的。
当荣放拐弯抹角地找到自家的小子,简单说了王婶子身上的事情,让身处村庄里的潘婶照顾照顾过来的王大叔和王婶子的时候,潘婶心中就触动了几分。
她那会子苦过,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男人就出了意外。靠着一手的厨艺在大户人家里面做厨娘养活大了这么一个心尖尖上的娃儿,后来孩子出息了,修有所成,才特别接她到村庄里面养老。
不说亲生的孩子没了,就是潘婶那会刚送自家的孩子外出修炼的时候。心里都是万般舍不得,挂在心里念着的。她自然能感受到几分,王婶子那古怪的心病是跟孩子的夭折有一些联系的。
想来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如今自己日子好过了许多。看到别人的苦难,潘婶也乐得伸手帮着一把。
而且说实话,这也并不需要潘婶真的付出什么,只是偶尔在安排上照顾着点就是了,她权当来了个邻居一同养老也就是了。
她观察了三五日,确实感觉到这王大叔和王婶子对修仙界的事情是一点也不明白,一副看什么都挺新奇,连个阵法都不懂的样子。
不过的确,这处村庄也是修士和凡尘百姓共处的特别的区域。也怪不得王大叔和王婶子有那么多疑问。
面对王婶子的意外,潘婶笑着解释道:“修士有修士要忙的事情,咱们凡人也有凡人该做的活计。但是活计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自己想要怎么活着的私事儿了。”
“这村子呢就叫灵药庄,你们就当这里是一处特别点的药农庄就行了。”潘身子直白地拍板道。
王大叔听她这么说,微微想了想,心中还是好奇的很,直言道:“这块庄子看上去倒是严厉的很,连入村的那边都有那么高的哨塔,让人望而却步,这几天我都没敢出去走动。”
“这是自然,虽然说的村庄,但是到底是秋家炼制仙家灵药的地方。”潘婶的神情中带上了一丝严肃的神情,盯着王婶子他们两纠结了片刻。
最终她还是狠了狠心,低声道:“虽说咱们也是来这里能有比越州城里好些的待遇。但是到底人家大家族是有秘密的。没事不要出去乱跑,要是被秋家的修士撞见图谋不轨那就不好啦。”
“前些年有那些不开窍的,想岔了混进灵药庄里来做杂役。但其实是身患重病,花了大价钱跑进来想偷灵药求长身不老的。后来被发现了,当天就没了。”
潘婶听说王婶子也是因为病症才被秋家安排进来的,于是就想提前说些话语,暗示王婶子和王大叔别把念头动歪了。
“没……没了?”王婶子闻言脸上果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惊疑不定地和王大叔对视一眼。这灵药庄里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潘婶子本来只是想提示两句,这话一出看面前的两人都不说话了。知道是把人吓着了,于是又心生不忍起来。
“你们啊,也别想那么多。只要在这庄子里规规矩矩的,别出什么大的差错,我保你们一点事都没有。”
王大叔这个时候再没想明白,就是心中没成算了。见潘婶子对他们夫妻两人示好,又在客店的众杂役中给两人许多优待。如今又特意对他们说了这许多话语……
“潘婶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守着规矩,在这里好好做事的,不会给您添麻烦。”他声音中带着诚挚,感激地道。
一听这话,潘婶子也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有数了,顿时笑笑道:“嗨,不说这些了,都是越州城里的人儿,咱都好好的就成。”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自此王婶子和王大叔就在这处村庄中适应了下来。渐渐融入了凡人在这里的节奏,一切忙碌而又有序。
*
另一边的东海之上,天工阁精工制造的高高的海船中住满了修士。靠近甲板的一处房间内,裴樨正在最后给唐槭写一封回信。
从裴樨她们南下以来,师兄唐槭那边就指挥着天工阁快速在南方的越州左近,大量地暗中收购药材,秘密地存入天工阁的仓库中去。
一连这么多天下了,果然让秋家吃了不少暗亏。如今他们已经在打着医宗名号,在越州城卖给秋家的那一批药材里面掺入了能用灵蝶追踪的气息。
现在秋家跟踪他们到东海的修士已经回去了,今夜也就是裴樨她和谢师兄和莫师兄起身回去,探访秋家制药机密的时候了。
这次再回越州,不仅没有固定住宿的地方,到时候恐怕通信也会受到影响,裴樨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给师兄说明情况,免得到时候出现未知的事情,让远在道宗的师父和师兄着急。
裴樨这次来到越州城中,学习的地方有很多,但是她自己真正出力的地方却有限。但是她却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有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事情。
来自大师兄谢振衣的引导和教学,还有亲眼看着以前就很喜欢的瞿鹊师姐,能用自己的宗门特长如此深刻地影响一个城镇,而且还能同时完成任务,都让裴樨心中有了许多感触。
她想跟唐槭师兄说,原来人在一起,可以做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一个人所做的事情,也会有那么多种解释和可能。
在裴樨原来的想法里面,言辞冰冷的楚云霜是只求在修仙界中一心向上,但求自保的一个自强的修士。谁知道她在背地里面,竟然也有那样的勇气承担一个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一直在师父和师兄嘴里的谢振衣,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条有理,行为大胆但也不失温度。对待每一个人都十分有分寸,处理起危机情况也能十分果决。
这次她要和大师兄和莫师兄两人一起回去,并且身负查清秋家丹药秘密的重任。裴樨的心中既然兴奋也带着一丝怕自己做不好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