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蔺府正厅中商议完毕,唐裴二人领着四五个会画符咒的修士,来到集中安置百姓的地方。
考虑到保暖,安置百姓的地方集中在几个瓷窑厂。瓷窑厂规模整肃,十分适合布置阵法。
瓷窑厂内,千灯的百姓们聚集在一起,一边整理储备的粮食和物品,一边低声议论着暗门,气氛紧张。
见到唐槭二人过来,几位千灯百姓忧心忡忡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恐。
“仙君,听说暗门要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的家在这里,不能让他们毁了啊!”
裴樨大声道:“大家冷静下来,我们先要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们会帮助大家的在此布置防御阵法!众位修士也会给大家绘制护身符文。”
百姓们听后稍微安静了一些,但仍旧担忧不已。
唐裴在空地摆开桌椅,让修士们给百姓们绘制防身符咒。
又找到合适的灵力汇聚之所作为阵眼,绘制符文,设下防御和示警阵法。
天色渐晚,几处安置地点阵法终于布置完毕。
两人对百姓们叮嘱道:“阵法已经启动,大家就在瓷窑厂内部活动,不要乱走,阵法会保护你们。”
百姓们听到有阵法保护,又多了许多防身符咒,渐渐不再惶恐,镇定下来。
裴樨和画符的修士们收拾好,瓷窑厂内已经渐渐亮起温暖的灯光。
唐槭对其他修士道:“我们两人还要去客栈设置一下防御阵法,众位道友今日辛苦,可先行回蔺府。”
与修士们拱手分别。两人又来到了安置昏迷修士的客栈。
虽然医修们已经看过,但大多数的修士也还是没有起色。只是有一位修士恰好醒来,医修便开了些温补的方子。
见几位医修仍在为修士昏迷的原因挠头苦思。唐裴二人心里清楚,没有下毒的药方,医修们无法判断毒性,也就无法解毒。
两人只道是来客栈布置防御阵法,布置完毕后,便坐上马车与医修们一道离开。
*
众人离开了一段距离,裴樨下车又悄悄溜回了客栈。径直来到老潘的房间。
老潘已经移走另外安排照顾,只有蔺楚坐在床边,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
今日白天只让医修们传论老潘已醒,并不让人靠近。为的就是让奸细疑心,找机会来查看情况。
“你这小丫头来干什么?不放心我做事?”蔺楚一见是她,面带不满皱眉道。
裴樨摆手道:“我跟暗门有仇,想来亲眼看看暗门的奸细被抓。”
她在客房小桌边坐下,跑了一天,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
有人敲门,蔺楚闻声正要拔刀,被小姑娘一把按住。
“冷静冷静,是潘婶。天还没黑贼人没那么快来的。”
裴樨前去打开门,潘婶端着食盘进来放在桌上。一边把饭菜忧心道:“饭菜简陋,怕仙君吃不惯。”
“多谢潘婶,我不挑食的。您给我留饭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早就饿了呢。”说着在桌边坐下,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
“你还没吃饭啊。”蔺楚眉毛一扬,奇怪道:“你有什么好忙的?”
裴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现在处的这客店,就是我们用防御阵法保护的,你说我在忙什么。不要推崇法宗就总是小看别人好不好。”
蔺楚想了想,在这两天,这小姑娘和她师兄一道看出昏迷修士的药材有问题,又协助蔺尘安置百姓。
他轻咳一声,缓和道:“你们道宗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是,都还挺聪明的。”
“你既然这么崇拜法宗,为何不去法宗入门当弟子?难道是他们收弟子的规矩很严苛?”裴樨好奇问道。
“那倒不是,只要有能力,法宗人人都可去得。”
蔺楚突然别扭起来,转过脸去低声道:“我娘就我一个孩子,我爹死的早,我走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如何生活。”
一旁的潘婶也夸赞道:“楚少爷对待楚老夫人十分孝顺。所以虽然他人凶了些,我们心中并不怕他。”
“没想到你还挺有孝心的。”裴樨放下茶杯,感叹道。这蔺楚看起来咋咋呼呼,却是粗中有细。
“我爹说了,惩恶扬善不是只有在法宗才可以。我现在既能保护族人,又能照顾母亲,没什么不好的。”
蔺楚突然狠厉起来,恨恨道:“我爹也是因为追查暗门死的。让我查出捣鬼的是谁?定饶不了这畜牲!”
“那你觉得这暗处之人可能会是谁?”裴樨问道。
蔺楚想了片刻,颓然起来,皱眉开口道:“这客栈中人不多,我觉得个个都不可能,却又个个都有嫌疑。”
“都是熟人,怀疑谁都觉得心里难受。”潘婶也愁容满面。
三人叹气片刻,见夜色渐深,潘婶收了碗筷离去,两人不再言语,客店中万籁俱寂。
*
客栈漆黑一片,裴樨坐守在门后。蔺楚躺在的床上,警惕地握着剑柄,目光紧盯着门口。
静静候到半夜,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边。
蔺楚见他靠近,猛地站起,一把揪住那人衣襟,将刀架在那人脖颈上,大声喝道:“你是谁?为何要坑害镇上的修士?”
那黑影一惊,手中利刃向外一划,架开赤金刀,摸出一张符咒就要遁走。
裴樨眼疾手快,迅速扔出一张定身符。那人僵在那里,心中惊疑却不能移动半分。
点上灯火,蔺楚出手凌厉,一剑挑开黑衣人的面纱,顿时一惊:“蔺安?怎么是你!”
“你们……怎么是你们在这里?”那黑影居然是蔺家另一旁支的子弟,负责看顾客栈这边。
蔺楚愤怒地抓住蔺安的衣领。“你也是蔺家人,为什么反而害起自己家?”
“为什么?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都是蔺家子侄,凭什么蔺尘就比我们高半分。”蔺安冷笑一声。
“谁跟你一样!”蔺楚怒目圆睁,语气冰冷,“说!谁指使你的?”
蔺安面色冷肃,梗着脖子道:“没有人指使我!”
见这人死不开口,裴樨拧眉道:“如果他不可信,他带在这里的守卫肯定也有问题!或许是突破口。”
“好!我之前已经安排人盯住客栈出入的人了,这就去把他们抓来问讯。”
蔺楚冷静地走上前,目光锐利:“不管你们背后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埋伏在楼下的守卫上来,把犹带不甘的蔺安捆住带走关押。
蔺楚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裴樨道:“幸亏有你的符咒,若不是你,恐怕还要被他逃走!”
“没什么,只要你以后别再骂我们道宗的符咒是废纸就行了。”裴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