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着魔幻的方向而去,裴樨也开始做心底怀疑起来。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柳烟烟,真的是刚进入学宫时那个每天十分温柔地解释着所有看到的事情的那个热心的女修吗?
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眼前这剑拔弩张点一幕,不过裴樨倒是也不慌,被拦了也就算了。只要不闹出太过分的场面,等一会人来了解释一下也就是了。
心里这么想着,裴樨就轻轻拉了拉古岁的袖子,对她轻轻低声道:“古岁师姐,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样,我们就等执法堂的弟子们过来好了。柳医修想要针对的是我,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就没这么无语过,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是妥妥的污蔑吗?说我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段时间的确结了仇。但是她又无端端地扯上你,是想干什么,有病吧你?”古岁忿忿不平地嚷嚷着,最后那一句更是扭头对柳烟烟大吼着的。
柳烟烟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是还是嘴硬道:“你不用再装了,等会执法堂的弟子来了,事情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这会子那医修师兄可算反应过来了,他全程看着事情如何发生的,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见那两个年纪小的女修当真傻乎乎地跑了出去,打算找执法堂的弟子来。
于是他赶忙反应过来,出门随手拉了一个人去传信给丹霞长老,随后点了几位丹坊中能说的上话的医修,一起回来草药的处理间,准备先别让事情发展的太难看。
几个医修师兄师姐进来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本来他们虽然听了描述,但是心底里也没太当回事,以为就是一点小误会。
谁知道一进处理间,那边古岁和裴樨两个倒是干脆就坐在处理药草的工作台旁边高高的凳子上,旁边放着一个草药盒子。
而柳烟烟一脸防备地堵在门口,一丝退让点痕迹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了,她眼中露出一丝亮光,语气上扬地邀功。
“师兄师姐们,我抓住这两个人要偷丹坊的最稀有的灵药,你们快上去检查检查,一会送她们两去执法堂。”
听到这些话,进来的师兄师姐也震惊了一瞬,在丹坊偷药?那还得了?可是再看那两个被说偷了药的,脸上一个比一个平静。
于是不明就里的众人连忙把目光转向带他们进来的医修师兄,想听听他说些什么。毕竟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医修师兄说的只是几个师妹在药草处理间闹了点情绪,让大家进去劝劝。
谁知道一进来就是这么大点一件事啊,自从上次丹坊查到柳烟烟私扣珍惜药草的分量之后,这些事情一直就被管的很严了。
更不要说现在还是在最忙碌的时候,要是说的是新进来帮忙的那些医修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也就算了,现在柳烟烟指向的是一直跟他们相处的很融洽的古岁师姐,而另一个大家都也不陌生,是丹霞长老最喜爱的医修之一。
有人惊讶,但是也有人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其中一个跟古岁一样,一直看不惯柳烟烟行为的师姐脸色也立马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反问过去。
“你怎么断定古岁她们是在偷草药?谁偷东西还在这光明正大地拿个草药盒子放好?你怕不是在随口胡说吧?”
柳烟烟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冷哼一声,上下看看说话的这位师姐,发现也是个经常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医修,立刻也不高兴了。
“你干嘛替她们说话?是不是你也参与了?能从里面捞到什么好处?我已经让人通知了执法堂了,一会过来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那医修师姐给她气笑了,随后点点头道:“我懂了,你刚才也是这么断定古岁她们是在偷东西的是吧?有意思,你自己货真价实地偷丹坊的药材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这么对你吧,还是等你真的再次出手的时候才揭穿你的。”
“而你断定别人偷东西,就是空口断案,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发挥是吧。之后是不是每天还要怀疑我们所有人一遍,大家就别做事情了,天天在这陪你过家家呗?”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本来不清楚的其他医修,顿时也觉察出里面的问题来。这柳烟烟多少有点毛病,谁上去说一句就是同伙,显然就是不太正常。
加上之前她就有前科,顿时来劝和的师兄师姐们脸上也不好看了,这还有什么好劝的,要是以后每天来这么一遭,谁受得了。
要是柳烟烟这么天天一惊一乍的,看谁都是小偷。学宫还得派几个法宗弟子在学宫当监工呗?哪里还有一点丹坊的样子?
“好,柳烟烟,你说我是在偷东西,那敢不敢跟我赌上医修的前途。我古岁在此向天道起誓,要是我真偷了了丹坊的草药,一会被证明出来了,我就立刻退出崤山学宫,并且这辈子都不再修仙!只当一个普通凡人!”
“如何?你敢跟我赌吗?要是你是在随口污蔑我,你也退出崤山学宫,从此不再修仙!”
古岁看柳烟烟那副恨不得全天下就知道古岁和她一样,是个品性低劣的小偷的样子,让古岁反胃极了,一拍桌子就说出了惊天动地的话。
她这话一出,周围修士的表情瞬间变了。修士入道以后,发的誓言都是有天道鉴证的。大家立刻更加确信了,古岁没有问题。那么这几个人里,有问题的就只会是柳烟烟了。
可是当众人的目光落在柳烟烟的身上时,她只是微微僵了一瞬,随即皱着眉头,毫不在意地道:“你真好笑,凭什么要我跟着你发誓,我只是在做一件所有学宫弟子都该做的事情而已,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前途去跟你赌着玩?”
柳烟烟心底觉得有些烦躁,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错。谁知道古岁竟然这么狡猾,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搞的其他人都被她懵逼了心神,开始看自己的眼神都奇怪了。
裴樨没想到古岁竟然被气的发了天道誓,立刻急的站了起来,面色严肃地对古岁道:“师姐,天道誓可不是乱发的。我大师兄跟我说过,世界上有很多种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你自证。”
“可是本来就没有影子的事情,是别人强加给你的观点。对方却要你要耗费心神证明自己没做过,岂不是打乱了自己的节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吗?”
“所以我大师兄说过,遇到这种人就让对方拿出证据,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别管他就是了。要是次次被人指摘,而我们次次都要为了清白发誓。那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进对方的陷阱里。”
“下次我们还是冷静一点,不要轻易被激怒。”裴樨有些担忧地快速道,因为担心古岁,她说话的声音也没再压低,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古岁听了裴樨的话,顿时像被敲了一记警钟,脑袋中嗡的一声响。裴樨虽然年纪小,可是竟然在这些事情上看的比自己都通透,还给自己提了个醒。
今天她其实也是气昏头了,本来在学宫的药田看到了久未见面的裴樨就心中高兴。知道她回来了肯定江霆宗主给她和谢振衣师兄安排的任务一定也很顺利。
没想到雪灵子长老还专门安排自己给裴樨看那些从“蓬之心”秘境里带回来的灵草,自然心中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