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樨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继续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床铺,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瓷灯碎片。每捡起一片,她的心就沉重一分。
带着收拾好的瓷灯碎片,裴樨来炼器坊的门口。只能试试能不能用炼器的方式修复了。按下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师兄你好,这个瓷灯对我非常重要,请问你能你能帮我修复它吗?”裴樨将瓷灯碎片的放在工作台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炼器师兄抬起头,看到裴樨手中的瓷灯,眉头微微皱起。他接过瓷灯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很抱歉,这瓷器已经摔得粉碎。瓷器不同于金属,一旦破碎便难以恢复原状,我恐怕……我看这瓷灯很是寻常,我建议你还是重新买一个吧。”炼器师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这个瓷灯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不是随便可以替代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裴樨的声音里带了丝哀求。
炼器师兄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摇头道:“很抱歉,瓷器的修复,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一旦碎裂要想完全复原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也无能为力。”
裴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失望地看着手中的瓷灯碎片,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道活泼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裴樨!你来炼器坊做什么?”琴修青阮突然从一边的门里走了出来,眼神中满是惊讶。
裴樨转过头,看到青阮那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心中的失落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我来找炼器师兄帮忙修复瓷灯,但是他说瓷器已经摔得粉碎了。”裴樨解释道。
“瓷灯?”青阮走过来,拿起瓷灯的碎片仔细看了看,“好可惜,不小心摔碎了吗?”
裴樨眼圈发红,摇头道:“不,是别人弄碎的。”说完紧抿着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青阮皱眉,敏锐的感觉到不对,但是见裴樨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转头对炼器师兄道:“师兄,这真的没有修复的办法了吗。”
炼器师兄叹气,语气中带有无奈道:“即便是我,也难以将其完全修复。既然它对你如此重要,不妨学会炼器自己尝试修复,我可以教你一些炼器的方法。”
“师兄,我愿意学习炼器,即使是为了将来不再发生类似的事。”裴樨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语气坚决道。
炼器师兄点头,表情透露出一丝赞赏,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以后你可以常来炼器坊,跟随我学一些基础的炼器技巧。”
裴樨收好瓷灯碎片,对炼器师兄道:“谢谢你,师兄!我会努力学习的。”
“看来我们崤山学宫又要多一个炼器高手了。”青阮打趣地道。
*
离开了炼器坊,两人并排走在崤山学宫的栈道上。
“对了,青阮,你怎么会在炼器坊?”裴樨收起复杂的心绪,假装轻松地随口问道。
青阮笑道:“我是来养护古琴的。你知道琴就是琴修的命呀。”
然而只是一抬头,青阮便察觉到了裴樨的异样。她收敛了笑容。
见前后都有人,青阮拉着裴樨,加快了步伐,似乎是在寻找一处可以安静交谈的地方。
在一处安静的角落停下脚步,青阮将双手轻轻搭在裴樨的肩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樨低头,语气落寞,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青阮师姐,我……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你告诉我,我帮你想想办法。”青阮的语气充满了坚定,她紧紧握住裴樨的手,试图给予她力量。
“还是跟那封推荐信有关,她们不仅毫不避讳我,反而对处处针对我我,不依不饶。”
裴樨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医术课上和秋芸的比试、以及之后在夜里遇到的刺杀、后来学宫里的各种关于毒修的谣言、还有今天自己的瓷灯被恶意摔碎的事情都告诉了青阮。
“别的我都可以忍受,可是……瓷灯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我离开宗门的时候特意带上的。”裴樨眼圈越来越红,鼻子也酸涩起来。
“我原来以为,只是有些人是心中有数的……”裴樨失望地道,“只是没想到……是我太天真了,没有人会真的在乎真相。”
对于柳烟烟的态度,裴樨其实心中早有预感,并不意外。但她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连看起来很会打抱不平的楚云霜也会冷眼旁观,抽身事外。
青阮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冷声道:“这也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想之前的情形也没那么坏,我不想麻烦你。”裴樨有些犹豫地道。
“你不能再住在原来的云舍了。从今天起,你和我一起住。”青阮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裴樨试图提出异议,但被立刻青阮打断。
青阮语气坚定地道:“没有可是,你似乎还不明白你的处境。现在是有人想既要你的命,又要你身败名裂。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想起在小镇相遇算起,小姑娘仿佛才出家门几个月,根本就不了解人心的险恶。
“至于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我们会一起找出他们的破绽。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现在就去和云舍的管理说,拿上你的东西,我们走!”青阮紧紧拉着裴樨的手,往云舍管理的地方走去。
-